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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继续第46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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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地上,剩下我一个在街边瓜站起……对方已经跑了。

唐怡和夏蓉冲出来,看到江海一只手已经被血裹住,吓得大叫一声“啊!!!”,一下子才把老子喊醒了。我赶忙把江海拖起来,和瓜皮扶着他一路小跑的去了三医院。

后来我们才知道,对方那些娃根本就不是军区的,是东郊那边的。堵夏蓉的那个老几有个亲戚在成都军区那片住家,他是暑假跑过来玩的。然后听 13 中的某娃说有个女娃娃之巴适,就跑来把夏蓉看起了,开始天天追。后来唐怡切威胁他的时候提到了江海的名字,他娃不忿,跑回东郊厂头切喊人。结果那边正好有一个娃,在半年前被江海和几个我们西城这边的超哥整的有点凶(好像小拇指都被砍掉了一块),一直想报复,但是又不敢公然跑到西城这边来打听谁谁谁的活动区域,就一直在等机会,看啥时候能抓着这边人落单的时候狠弄一盘。于是就吩咐那个追夏蓉的娃“如果江海出现了就马上回来给我说!”……怪球不得只有那娃一个人对到老子整(他以为我是江海),其他的老几都直接冲上切弄海娃了。

江海手臂上的那一刀挨的有点凶,很深,见骨头了,幸好没有伤到筋。但医生还是说要住观察室才要的。

狗日三医院的人阴秋秋的报了案(这种刀伤医院都要报案的),结果没想到来的人是橙瓦街派出所的。当时谢大爷已经没在那里了,而且和江海老妈也有了点龃龉(反正那个夏天我一直没见他娃出现过)。但是来的这个警 + 察原来和谢大爷关系有点好,所以很早就认识我们,晓得我们这几个都他妈是那一片的小混混。他娃根本就没进病房,只在门口看了一眼“狗日又是你们几个批娃娃!”然后转头问医生“死的到不?”女医生有点吃惊“死……咋会死喃?这是刀伤按规定是要报案三!”,那娃说“以后这几个老几再弄到你们这里来,只要没死就别报案了,这些批娃娃迟早要吃花生米儿的!”然后车钩子走球。

半分钟又转回来了,吼一句“老子先给你们打声招呼哈,自己遭了吗自己乘起,不要切东搞西搞的乱来哈!”我们三个有气无力的回答“塞,晓得了 x 叔叔……反正我们不得在你的地头上乱整嘛”,他娃骂“日!”,然后终于车钩子走了。

下午,我们三个正在悄悄商量要来盘海的,江海让瓜皮记下来要去找某某街的谁谁,某某路的谁谁,告诉我去 12 桥那边找一个谁谁拿刀,据说那娃还有火药枪(我日这个有点猛哈)……唐怡和夏蓉来了。两个女娃娃买了很多东西,瓜皮抢过来就开始吃,唐怡骂他“你娃又没受伤,你吃啥子嘛吃!?”瓜皮翻白眼“塞,我们这些只有占边边,连东西都吃不成!”

过了会儿,夏蓉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然后咋个办呢?”瓜皮又接嘴“咋个办?弄回来三!”我怕把夏蓉吓到,就对她说“放心,打了这一架以后那娃应该不敢再来找你了。我们每天送你下课嘛,没得哪个敢来惹!”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倒是不怕……我是说你们还要切报复啊?”我看了她一眼“不报复人家就要整我们的嘛……这盘要放翻他狗日几个才赚得回来!”

大概晚上 8 点过的时候,两个女娃娃又来了,不过这盘还有另外一个人夏蓉的老妈。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程璐老妈那种 style 的“天朝办公室阿姨”……夏蓉老妈的外表和自己女儿一样,长得也很漂亮,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她对我们一直微微笑着,话也比较多,但是始终让人觉得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对我们的态度也有差别,先问清楚了每个人是哪个学校的,家住哪里,然后父母是哪个单位的,在干什么工作。接下来,对江海比较“和蔼”的关照了几句,“注意伤口”“不要感染”,然后告诫“不要继续打架,打架不好!”;对瓜皮,她根本就没怎么理,只淡淡的笑了笑;对我,就明显热情了许多,因为开始就问出来了我没有在成都上学,父母也没在成都,她大概也猜出了点我的家庭情况,就“不经意”的问了句“你们家 release 前就住在那一片吧?”我点点头,她想了想,没说什么。

后来就主要是和我在说话,谈了很多中学课程一类的东西,还问我长大以后想干什么。老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想起追夏蓉的那娃先开始冒充是军区的,于是就急中生智“想当兵!”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那时候的理想(各位不要笑哈)是当和韩大嘴一样的足球评论员,最好是孙正平那种“新锐”评论员(当时确实算新锐),可以免费去意大利蹲起,一场接一场的看意甲,我操爽啊!当时傻不啦叽的,以为吸吸体味的意甲评论员都是在意大利上班的,呵呵……夏蓉老妈笑了笑“当兵也不错,不过不要高中就跑去参军,一定要读完高中考大学,可以考军校,军校也有许多很不错的……”

几天后江海出院,我们正准备开始实施报仇计划,突然唐怡跑过来找我们,来了就吼“你们还打啥子嘛打……东郊的那些娃都被劳教了!当天晚上就全部被抓了!”

我们大吃一惊“啊?!”,瓜皮虾子烂脑壳,还开骂“龟儿子提劲哇!这盘不晓得是犯了啥子大事,嘿嘿,日他妈背时!”唐怡白她一眼“你娃晓得啥子哦……夏蓉她妈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我看到她打的,晚上那些娃就全部被抓了,一个都没跑脱!”

我们三个都很惊讶,江海自嘲的笑了一下“她们屋头那么凶嗦?那以后要把她团紧点!”唐怡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失落,顿了半天才说“以后?夏蓉以后不可能再和我们一起耍了……她老汉儿不准她再和我一起,专门喊了个司机每天接送她……”

那天晚上我们 4 个人都有点难受,在人民公园保路纪念碑旁边的草坪上瓜坐了很久。江海一直在安慰唐怡“算了嘛,不要想了,又不是啥子生离死别,还有我们……还有我陪到你在一起的”

这是在我们成年之前,我唯一一次看到他们两个手拉到一起。

人生的分野,也许在少年时代就已经形成江海没有食言,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都和唐怡在一起。虽然不能见面,唐怡也为他受了牢狱之灾,但我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真正爱情存在的……瓜皮也像少年时代就不被夏蓉老妈这种“主流社会”接受一样,青年时代也仍然混迹在社会的底层,虽然他有钱过,一顿饭上万吃过,一掷万金赌过,一晚上扔 10 万出去成都市的 xx 风采大赛冠军也日过,但是仍然没有人看得起他……

那天晚上江海还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你娃肯定是要上大学的,和我们不一样……你看夏蓉老妈对你好客气嘛!”我不知道这是造物弄人还是冥冥之中真有定数?要是一年以后的百花潭群架他不帮我顶了那一刀,那 2000 年被枪毙的会不会变成老子?……当然我不否认我父母的文化程度比他们的父母要高的多,就算我 2 年少管回来也不一定就会完全走上歪路,但是可以肯定地说,中国的大学生名单里面不会出现百脑这个名字,那个在 500 的 office 里面坐着发呆的傻逼也不会是我……

初三的暑假就在这样一种并不完美的气氛中结束了。鸡公回了上海,张科去了外地读民航学校,瓜皮回了新南门那个歪中学继续混日子,江海开始在青羊区某委员会下属的运输队当司机,唐怡回了铁路局那边插班读高一,等着系统内部的某某学校招生……

我继续回到那个“省级重点农村中学”,开始本大爷的大学之路。

让时间来到一年以后,高一的暑假,我们直接切入正题,百花潭群架。具体的过程那些就不多摆了,我们坚持一个原则在《青春》里面聊过的东西绝对不再炒陈饭,呵呵,仅仅补充一下那个夏天前面的一些事情。

江海大约在前一年的秋天去了单位上班,跟了个师父。那个单位是一个政府下属的事业单位一类性质的,主要是跑中短途运输,给上级机关拉东西跑腿这些。江海跟的那个师父人还不错,对他几乎没有任何保留,教了他很多东西。但是好景不长,这个师父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某次跑了重庆回来突然就生了大病。时间已经年底春节了,队里面任务很多,人根本安排不过来,领导最后没办法就只好让江海一个人跑车。那时候他还是个 16 、 17 岁的孩子,驾驶技术倒是学的快,一个人跑没问题。但是那种车队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汽车运输公司”一类地方,那是机关单位附属的运输队,驾驶员还有很多“附带”任务的。江海当时完全是小 p 孩,虽然混过社会,但是毕竟年龄还小,碰上这种事情难免不捅漏子。

春天的某一天,一个人跑川北某地。到了地方交接完毕后,那边的人突然给了他一张条子,让他空车回成都路过绵阳时到某厂某仓库去拉点东西,临走的时候问他一句“晓得规矩嘛?”他娃以为人家说的是回成都后要先给领导“汇报”,不要擅自处理,就答应一声“肯定懂得起三!”然后到了绵阳,拉上东西,一切顺利。

结果到了广汉附近,突然被 xx 稽查的拦了下来,问他要手续,他娃一下傻了“啥子手续?”稽查也毛“我日你娃啥子手续都没得还敢拉这些东西?你晓不晓得你在做啥子哦?”

他娃简直太霉了!人家川北那边“同系统”的人问他晓不晓得规矩,就是说在绵阳拉了货后,要先到绵阳“同系统”去拿已经勾兑相关部门搞定了的手续,然后才能返回成都。他娃闷起,又不问清楚,日哦……那些东西没有手续是不能运的!

最后倒是把他放回了成都,车也放回来了,但是东西全扣下了。这些“生意”都是不能见光的,单位也是自己暗起阴秋秋在整,出了事肯定就要有人来负责。谁负责?当然只有江海背这个黑锅了。你不可能让单位公开承认“这些东西是我们拉的”三,肯定只有说是驾驶员个人行为。

然后就被开除了。其实开除都算好的了,单位还是背了很大一部分的,不然很可能公 + 安就会来找你娃。

她妈妈那时候也有点……怎么说呢,不落教!根本就没有管儿子了,她当时又搭上了一个比老谢更有油水的老几,正在“热恋”中。儿子出了事,根本就不管“不在那里干就算了嘛,回来帮我看铺子,我现在事情多……”简直是,很无语!

江海自此就完全“走上社会”。以前还仅仅是“小超哥”,从那以后就慢慢在朝社团滑过去了。

到了夏天,发生了百花潭群殴。那次是我经历过的最大一次群架,双方人数加起来至少都上了 200 在这里就不摆太多经过了,把叙述的时间点移到我跑回父母那里去后。

当时还有一周多才开学。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对我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对我一辈子的影响都是异常深刻的我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在学校里面认识一个一起打球的娃,关系还非常好,他比我大两级。这娃成绩本来不行,从来都是倒数。但是在高三的时候不晓得为啥子一下就突飞猛进,后来在那年夏天考上了同济的建筑系(算是建筑方面的国内王牌了),把我们几个一起打球的全部吓了一大跳,原来以为他娃毕业只有去当兵的……他家里面条件比较好,父母当时可能也是想顺便去上海旅游一盘,所以一收到录取通知书就带着他去上海“踩点”。

我清楚记得那是个太阳非常烈的夏日午后,他娃一回来就跑来找我打球。打完了后带我到他家里去玩,给我看了一大堆他和父母跑到同济校园里去照的 pp ,还有很多其他几个上海著名大学的 pp (复旦、上交大这些)。当时给老子的感觉就是完全震撼,整个人都傻掉了!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大学原来是这样子的……繁花、绿树、教学楼、运动场,甚至还有宿舍楼里的水房、食堂这些场景都让我震撼。现在都还记得那些 pp 的样子,历历在目。

傍晚我回家,县城的街本来就不远,我却走了整整 1 个小时,一个人慢慢的在街上踟蹰着,整个人都沉浸进了那种氛围中。到了晚上,更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跑到一个学校的教师子弟同学那里去,让他帮我找到了很多暑假前高三学生填志愿时高校发过来的宣传彩页(现在可能很多人都还记得这东西),又一个人整整看了一天……

在《青春》里面讲述这段往事时,写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年父母不准我回成都,让我考上大学再回去”。这是在找借口,或者说的严重点,这是在 —— 撒 —— 谎!

当然父母肯定还是原因之一,他们也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我假期要回去玩一下他们难道拦的住么?

我为什么要撒谎?因为我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我承认一个 16 、 17 岁的孩子想上大学无可厚非,我承认一个 16 、 17 岁的孩子看到“大城市”的大学如此美妙所以心生艳羡是很正常的,我甚至可以承认这是有“上进心”的表现……但是我不敢承认的是我在逃避!我在逃避和他们的关系!我怕再和他们混在一起会毁了我的虚荣心,什么虚荣心?大学、落叶、余晖、校园小路上长裙长发的女生,和街头、混混、冷眼、血腥,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的虚荣心让我不甘心再和他们混在一起!我甚至收到了唐怡写来的信后都不敢回信!!!

this story is only our true an show!

故事的主人公,老百,并非你们想象中的重情重义的男子汉。至少,在少年时代面对人生的重大抉择时,长期的压抑和家庭的起伏,让他选择了更现实、更实际、更世俗的一边。他丢掉了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东西……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和张科鸡公一样,在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就和他们永远分别了,以一种难忘而值得纪念的少年青春岁月的方式分别,而不是以一年后的这种让朋友兄弟在成都帮我承担一切而老子龟缩在小城里面园自己大学梦的方式分别,我还会不会在以后的几十年人生中有负罪感?在寂静无人的深夜被噩梦惊醒?

所以当 5 年以后,瓜皮跑路到西安,我会义不容辞的窝藏逃犯;所以当 7 年以后,江海被人四处追杀,我会毫不犹豫地包庇贩毒!

我并不是重情重义,更不是义薄云天。我是在还债,还自己心灵的债,否则以后的漫长一生都会郁郁寡欢不得所终……

现在都还有一个场景深深的留在我的脑海里,永难忘却秋天的时候,从唐怡写来的信里面我知道了江海所在的少管所在简阳,于是就一直留了个心眼。几个月以后,到了高二那年的寒假,省重点中学紧张的学习有了个暂时休息一下的机会,我自己也实在忍受不住被那种负罪感折磨了,就决定一个人在大年 30 前悄悄去简阳探视江海。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一个人偷偷溜出门,用提前拿到的过年钱买了些东西,然后又摸到县城汽车站,准备买到简阳的车票。当时具体什么情况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还没买票的时候(应该是到简阳的班车少,要等),我一个人在汽车站门口晃荡。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转头一看,我日,是我老汉儿!背后一挂警车!当时老子完全叉了……老汉儿很奇怪的看着我“你在这里做啥子?”原来当天他们安排干部下乡慰问困难户,他和县公安局长一起走的,就坐的公安局的车。刚刚开过汽车站,他突然看我在那里瓜站起,赶忙喊司机停车。

我支支吾吾“来……来这附近耍一哈”

他更奇怪“耍?耍啥子?你手头提的啥子?”

老子急中生智“哦,今天我们几个同学约到切郊外野餐!”

“切哪个地方野餐嘛?”

我乱说了一个地方“ xxx ”

这个时候公安局长可能听到了我说的地名,就从车上跳下来说“哦, xxx 哦,我们下乡正好要从那过的嘛,小 x 来来来,和我们一起走!”

我一看到他那身黄警服,心头不晓得为啥子突然打了个寒战……

心虚了?还是害怕了?

可能都有。

最后我只好继续撒谎“我还要等同学,你们先走嘛!”

他们的车走了后,我一个人在汽车站门口呆站了好几个小时。心头一直在反复斗争,斗争,斗争……最后虚荣心战胜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我退步了。永远的放弃了那个想法,我知道自己已经和昔日朋友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如果说作为那时候半大小子的我,还不能称之为“男人”,也无所谓什么“男人的尊严”。但是在 10 来年后的这 2004 年,几个月后我干的一件事就可以当的上“丢掉了男人的尊严”。三岁看大,五岁看老,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老子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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