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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集之私人行走第4部分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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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攘,被人流裹夹而行到达虹桥,桥建沱江上,为旧制翻新,桥两侧为商铺,多卖蜡染。桥头对联为黄永玉所撰。临桥下望,清澈的沱江蜿蜒如蛇行,灯光下,两岸青山,拐弯处的白塔,河边奇形怪状的吊脚楼都印在波光潋潋的河水里,如叶的扁舟载着游客在桥下穿行,几疑非尘世。 晚上在中学操场上有盛大篝火,人流多为此而来。不想凑热闹,便沿江边的小巷不计深浅地闲逛。细雨霏霏,走在少有行人的小巷,想象80年前穿着钉鞋打着灯笼的情景。两边高屋多有近百年的历史,当年该见证过少年逃学的沈先生吧? 回到酒店已是11点了,灯下翻阅凤凰旧志。夫凤凰,古书上称“五溪之地”。五溪,即为流经川、黔、湘一带的五条溪水,老杜诗有“五溪衣服共云山”的句子。远溯汉代,伏波将军马援曾到此处,《散记》里提到湘西一带州县都建有伏波祠。凤凰县的建制始于民国,明清一带,这里驻扎军队绿营,目的只为了镇压当地苗民。历代对苗民的杀戮都有案可查,这里向来腥风血雨。一个世纪过去,汉人反客为主,占据了凤凰县城,而苗民多沦落在山高地仄的贫瘠之地。铸剑为锄,干戈喧杀之声早已化为盲叟的鼓书了。汉苗土家,逐渐融为一体,除偶见衣服和身材差异,已经看不到什么不同了。 沈从文有苗民的血统,这在《从文自传》和金介甫的《沈从文传》里都有记载。沈祖父随湘军打太平天国,进入南京后升为提督军门,但无子嗣,沈父亲为过继。沈祖母原为苗民,因苗人所出子女无地位。此苗女人被远远嫁走,在乡下埋假坟以掩人耳目。这看似故事的经历是比较凄婉的。在凤凰,类似这样经历的人家很多,贬谪人家的地位也一样低下。沈生母为凤凰黄氏,即黄永玉祖上,其家族就为贬谪之民,黄姓人死后必改姓张,原因就是生前遭贬谪的张姓。 入睡已是12点,房间临街。窗外依然人语喧哗。盖篝火晚会结束矣。一夜雨声淅沥,节令在江南,也正是黄梅季节。 2000年4月30日 阴 星期一 小巷可卖桐叶粑粑和油炸小食的摊位。味道很独特。(摄影/温柔) 晨7时起,昨夜辗转反侧,睡不塌实。黎明睡意正浓时,有大卡车呼啸而过,搅人清梦。洗漱后推窗而望,依然阴雨绵绵。 不想吃早餐,便饿着肚子欣赏街景。在一小巷口,遇到一老太太卖樱桃。价2元1斤。不禁大喜过望,樱桃是娇嫩的水果,在都市里很难见起踪迹,也只有在词人的笔下才常见到。后主有“樱桃落尽春归去”的感叹,蒋捷则有“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句子。樱桃的出现,春天也就归去了。樱桃是怀春的好题目,每看到樱桃,也就勾起人们对春光远逝的慨叹。樱桃的形状是极可爱的,红如玛瑙的果子上点缀着碧绿的小枝。以前曾看过白石老人的一幅诗笺,高脚水晶盘里满盛鲜红的樱桃,题字为“女儿口色”,樱桃的颜色真如十七八少女的朱唇,真神来之笔。 老太太一边给我称樱桃,一边唠叨“樱桃好吃树难栽”,买了一斤边走边吃,实在是良多趣味,其实樱桃并不怎么好吃,微酸,甜味也淡淡的,喜欢吃的人多爱那种感觉吧。 10时,到达县政府,看黄永玉返乡作品展。正门进去,题有画家的诗句“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亲爱的故乡,它是属于你的”。这是画家诗集上的句子。画家的经历也是一部传奇。只是现在年纪越老,越喜欢天真烂漫做秀也。展出的作品不多,只数十幅,木刻一幅也没有。画家晚年喜欢做大幅画,用笔也随心所欲。如《哀郢》《西洲曲》《黄英》等,自己喜欢的还是他70-80年代的写实作品,山城风物、碧水荷花、小溪雪晴无不撩人乡思。许多画家喜欢衰年变法,但能超越前期的极为寥寥,最成功的也就黄宾虹耳。而造作、恣睢、不守陈法的比比皆是。黄近期的作品多有此病,还喜在画幅上大段题字,古人云“大匠不言”,信然! 一上午大雨滂沱,沿文星街前行,过一三岔路口即到了沈从文故居。故居为一小四合院,前面3间,后有主屋3间。主屋正中有沈先生汉白玉塑像。两墙上挂有沈的章草,实在妩媚可爱。沈的姨妹张充和的字挂在正面,这女书家确实不凡,字真风神逼人。小小天井左侧为书房,陈列不同年代的文本,右侧是陈列室,有手稿,照片。正屋左侧是卧室,1902年12月28日,一代文豪就诞生在后面的雕花大床的蓝布床单上,正屋右侧陈列沈在北京的一些东西。 从14岁离开家乡,去寻找一本“大书”,作家中途只来家四次。1931年因母病返乡,在沅江上颠簸了2个月,留下了可爱的湘行通信。现在读来依然让人感动。1956年再次返乡,那时只好栖身于客栈了。80年代最后一次“犹及回乡听楚声”虽然是实至名归,已经有点凄凉的味道了。最后一次返乡,家乡人简直想不到该怎么招待这位可爱的老人,特地给他捉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沈先生爱极了,但没想到到了晚上,锦鸡成了桌子上的一道菜!50年来家国,作家一直深深爱着自己童年生长的这片土地,这个可爱的边城。所有的作品无不和这土地有关。 离开故居已经是12时,在一街边小饭店买锅贴10枚,味极可口。有一撑船的渔夫过来问是否想住江边,于是便随他去看旅社。在一家庭客栈,找一房间,3楼,为主人卧室,里面衣柜梳妆台俨然。老板娘知我远道而来,答应为我整理。价30元。到枫林宾馆退完房间来这里。房间临江,风景绝佳。 放下行李,依然去街上。沿民间工艺街走,满街买苗族或土家族的印染和编织物。有很多图案和造型都是精美之极。可是当地人并不看重这些东西,50年代沈先生回故乡时看到满街充满“丑不可言的上海轻工业品”就发出本地人把“沉香木当柴烧”的感叹。而现在,帕来品更多了,满街的“流行”,小巷深处里都是网吧,早先的古风只能从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外观去感受了。踩着青石板路,在小街上漫步,想象少年的沈从文也曾在这里走过,那种感觉是奇妙的。 江边的家庭客栈(摄影/温柔) 可能是地处偏僻,没遭过多少战乱,凤凰的古民居保存的还是蛮好的。在老街上还可看到城隍庙天王庙的匾额。北城门和东城门依然完好雄峙,屋檐凌空欲飞。从东城门门洞下走过沿江边是一道城墙,站城墙上四望,烟树朦胧。小城四围被青山包围,清澈的沱江像一条银色的腰带,从县城的北门再迂回到东门,绕小城而过。 在城墙上漫步偶尔能看到身着盛装的苗族少女走过,满头的银饰让人眼睛一亮。苗族的服饰图案真美,基本上是黑或海蓝土布做的。斜襟长摆,裹头束腰,衣袖的裤腿多短而宽,穿来非常有风致。在襟际,袖沿和裤腿上往往绣有非常精美的花纹图案,大方,朴素,美丽而俏皮。在北门城楼下看到2个带着小孩的苗族少妇,淡青绣花的帕子,内置银饰,端庄娴静,非常美丽。不由得想起沈先生小说里喜欢把漂亮的女人形容为观音。她们的举止实在够得上正大仙容的比喻。问可否给她们照相,两个女人都羞涩地低着头不吭声。 老房子总不免让人驻足,去感受那份沧桑。熊希龄的故居依然完好,看他的故居,倒老是在想苦苦折磨老夫子吴宓的毛彦文,真是莫名其妙。凤凰的文风很盛,尽管没有出过多少显赫的人物,门前的对联多有可看之处。在一大宅看到这样一幅“霞君离我三年整,老叟思缕万里长”横披是“梁孟情深”。 这样的东西,要是让沈先生看到了,大可编一篇小说了。3时涉江过对岸去看田家祠堂,祠堂已破败不堪。祠堂前坐几位妇女,看我背着相机,就邀请坐下来闲谈,买门票的女孩到过广东,算是见过世面的。晚上在祠堂的戏台有演戏,坐中就有几位演员。她们盛情邀请我来看。便答应晚饭后来看并照相。 回到主人家已是5时,一家人围着地炉在烤火,我则穿着衬衫。他们简直娇惯坏了,一点小雨便燃木炭烤火。主人热情相邀,只好围炉而坐,烘干湿鞋。告诉主人明天拟走,还没有去看沈从文墓。主人马上差遣儿子划船带我去,老板娘妹妹妹婿也一起同行,四人走下码头,解开一叶小舟在水里滑行。 水清见底,水色如蓝,可看见青青的水草在水下摇曳,那情景真是动人。水,在沈从文的作品中处处可以感受到。在《自传》中,他说“我情感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学会思索,认识美,理解人生,水对于我有极大的关系。”他的学生汪曾祺的作品,也能让人感受弥漫的水汽,师生一脉相承。 墓在沱江岸上,沿青石板路上行,在半山处就看到一块不规则的巨石。巨石的正面刻着沈先生的两句话,背面就是张充和夫妇悼念沈先生的著名挽联“亦慈亦从,星斗其文;不折不让,赤子其人”。站在墓旁,身后山泉潺潺,对面青山如黛,沱江下浣女的捣衣声依稀可闻。 走在返回的青石板路上,雨已经不下了。《自传》里和后期的沈从文经历不断在脑子里盘旋。14岁前是爱打架逃学的野孩子,20岁前当兵吃粮,在沅水上游的湘西一带做军队文书和收税员。20岁时夹着包裹,凭自己的一只笔来北平打天下。到了30岁便已经出名并成了大学教授。晚年命运多难,最终以文物专家名世。这本身实在是人生的传奇!作为一个本质上的人文主义作家,沈从文一生都萦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他用爱和同情去描写乡土、亲人、士兵、农妇、妩媚爱娇的少女。充满感情去写湘西那些码头船栈,荒邑边城,缆火楼灯。他熟悉那些底层小人物,士兵、铁匠、纤夫、水手、江边吊脚楼妓女的悲欢离合,歌哭欢笑。直到现在,很多人还能含着眼泪和叹息去阅读他为一个摆渡人小孙女的爱情不幸写出的田园牧歌般的叙事诗的故事《边城》。 7时半去江对岸田家祠堂看戏,观众略有100名,坐在露天,戏台是清代的。下午看到平常装束的小女孩抹上油彩,穿上戏装在灯光下明媚娇人。旁边一老头告诉我,这是元阳调,是早先的江西弋阳腔。可惜自己实在一句也听不懂,只能拍几张照片。离开时从前台俯身走过,台上的花旦正是下午坐在门前的小女骇。 天开始变晴,从老街的屋角偶尔能看到新月惊鸿一现。到主人家已是10时,楼上的房间已经换了新床单和被子,里面的陈设依然一如以前,这样的古风不能不让人感动。推门出去就是阳台,坐在阳台上,对岸的灯光,满河明灭的渔灯就在眼前。想想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可爱的小城,不禁怅怅。 点起一只烟,夜色中捣衣浣女的声音响在耳际,北城门角悬挂着一枚新月,闭上眼,一时间不知是今夕何夕 !  

凤凰·边城--湘行七日游走凤凰(图)

□ 菊斋主人 初到凤凰 路边俱是一色的田(摄影/温柔) 10月4日下午,有一班从广州方向来的车,路过张家界,两个小时多到达凤凰。于是背了所有的行囊登车,途中经过猛洞河边的芙蓉镇,可惜时间紧,来不及去了。火车显见得是在连绵的山里穿行,才从黑暗的隧道中睁开眼,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抹黑,只得看车窗上映出的对面女子的脸。 晚上7点30分到湘西自治州首府吉首,去往凤凰还须一个多小时车程,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包了一辆小面的往凤凰开。车在夜色里颠簸,里面的人都静静的,路边俱是一色的田,连田头树一起给路灯照得白惨惨的,有点凄凉。 到得凤凰,想不到市中心一带的酒店招待所全部住满,街上比起吉首也要热闹多了,到处是背着行囊的人,卖串串烧的生意摊子灯如白昼。来凤凰前听说这里是中国最美的小城,又听说满街是苗家风味的吊脚楼,又听说随便可以看到盛装的苗民……阿福且让我当心人群里四五十岁的蛊婆,来路上十分之悠然神往,但此时放眼四望,哪里有一点想象中的边城感觉! 失望归失望,食宿是民生大事,车子绕了半个城区,最后在城郊的新凤凰路,找到一家名字很大气门面很小样的长城宾馆住下来,老板娘说我们晚到了一日,本来今天白天是有集市的,集市上便可以见着原色的苗民,原来湘西是最大的苗民聚居区,除了每年四月初八的节日,每隔五日,逢三逢八有集市,今日正是十八,却是来不逢时。 山江寻苗寨 德夯苗寨(摄影/温柔) 第二天起床,竟然下起小雨来,4号在张家界才穿短袖,5号到凤凰已必须穿外套。我在宾馆的柜台上看凤凰地图,出城的路线要集中在今天去,一条往南长城方向,黄丝桥古城也在这条线上,另一条是往山江、天星山一带的苗寨。 楼上又下来两个少年问出城的车子,老板娘回答他们可以往汽车站去寻车,大概在150左右,这时刚好有一辆小面的停在宾馆外面,我们讲妥了“110,不超过下午5点”的价格立刻上车。司机是山江苗族人,看不出和汉人有何区别。 我们去的两条线都必须经过阿拉,然后往西到黄丝桥,往北到山江。阿拉处在贵州、四川、云南、湖南四省交汇地段,是真正的边城,尤其与贵州铜仁只有八十二公里。 我们商议之后,决定先去阿拉吃早饭,然后往黄丝桥,再回头看南长城,然后折向北往山江苗民家里吃饭。阿拉的早集和一般汉族的农村没什么两样,杂散,小买小卖地交易着,我们坐在破烂的门面里吃米粉,苍蝇在头上飞,然而热气腾腾的肉丝辣子米粉真正可口,吃得人心满意足,民以食为天始终是对的。 有人说,好的果子要留在最后吃,这样始终有希望。看过黄丝桥与南长城之后,我就一直怀着这样的信念上路。说实在,南长城与黄丝桥太普通了。南长城样子与北方的长城相似,盘曲在山峰上,但是雄伟险峻则断不可同日而语。黄丝桥古城实际上是一个军事区,保存了一段完整的城墙,城里仍有人居住,虽然下着小雨,仍有不少旅行者穿行其间,我上了城墙一路瞰去,感觉好像以前玩仙剑奇侠传时,带着林月如在扬州的城墙上捉女飞贼,斜的瓦片屋顶就在脚旁边,颇令人想一脚跨上去,可是坡度真陡!一户农家门口挂着“看三脚牛,参观一元,拍照二元”的牌子,还有一户门口挂了大堆的牛头,从城墙上看到它的后院,白森森的牛头更加不计其数,后来问了问,一个牛头大约一、二百,我想起三毛从沙漠里拾回的骆驼头骨了,装饰在房间里大概是一样的效果吧,回去的火车上果真见了有人捧着头角峥嵘的骨头从车箱里走过。作为湘西旅游景点的一部分,黄丝桥也毫无例外地在卖蜡染、扎染、绣花包,顶多的是各式各样的绣花包,因为太多,厌倦到让人不想买。不过比较起来,张家界、黄丝桥、凤凰都有卖这些东西,张家界多而平庸,黄丝桥与凤凰精致些,数量略多,价格也便宜些。 司机说山江是保存得较为完整的苗族村落,我听了十分兴奋,眼前开始浮现出苗族男女载歌载舞,关于神秘的盅术和对歌的情景也自动地从脑子里翻腾出来,于是赶紧催着他往山江赶。 凤凰是山城,这一路行来,连环十八折,两边尽是青的田地和山岭。山峰上掠过忽密忽疏的村落,司机说路右边是苗族区,左边是土家族与汉族区,分得十分清楚,而土家族更有“铜不沾铁,苗不压客”的古语,竟是老死不相往来。 在路上,三三两两地开始出现一些背着篓子的中年妇人,穿的是陈旧的苗服,上衣多作深浅不同的靛色、蓝色,裤子则是黑色,头上随便包着一块毛巾。这更在一定程度上放纵了我的幻想。 车到三山境内,随着司机一声到了,看到两边汉家的屋宇,我心提一下,问他“这是山江?”听到说这才是山江的城镇,方又捡回些许幻想。 终于山江苗寨到了,一大片黄|色土屋依山而筑在半坡上,是个很有规模的寨子,但我想象中的苗寨,是用竹片木料搭的吊脚楼,少年少女著鲜艳的衣裙,佩饰叮当作响,脸上有纯真和莫测的神气…… 在同行者一再力证“苗寨就是这样的”之后,我只好站在车门旁,惘然了一会儿。进进出出的村民,已经完全着了汉服了,问司机山寨里还有人穿苗服么?他跑开去找了一个熟人来带路,答应带导游,顺便带我们去找穿着苗服的人家。 寨子依山而建,房屋多是平房,这里的石头也是奇怪,河岸边的碎石全是层石结构的,自动有着平展的表面,像是砖石,可以直接拿来砌房子,寨子里有不少屋子就是这样砌成的,偶有木结构的吊脚楼,吊在半山坡上,且残且朽,垂垂欲坠,小心地进了那户人家,有母女二人在筛谷子,问那家姑娘怎么不穿苗服,她说她母亲有,她自己连苗服都没有,偷眼看看姑娘脚上的鞋子,比我的还高,只好承认这村子确实是完全汉化了。 司机指着邻近的废墟告诉我们,这里就是苗王的旧居。原来统领全苗的苗王就在湘西山江,废墟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屋颓梁倾,四壁无存,占地也不大,看着只像是村中普通的富户而已。《湘西剿匪记》山匪的原型就是这位苗王,凤凰古城、山江都是当时电影的拍摄地。 村子里的人已经不大看见有人着苗服了,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我们被带到一户农家,屋主人从箱子里找出一套完整的苗服,还是她当年出嫁时穿的哩!而且全部是她自己手工缝制、绣花的,她先帮我穿上蓝底斜襟袄,宽宽的裤子,还有一副缀着银饰的前兜,边缘都绣了精致的花,真不知道这套衣服花了她多少时间。而这套衣服,她穿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舍得穿,一直压在箱底,微微发着古旧的气息。最后她还拿来一条三尺长的黑纹土布条替我缠头,三尺!足足一米,她说男人的缠头布更长些,这真是不可思议的长度。我们追问为什么要用这样长的布,她说是为了御寒,别的人也很茫然,后来还是从送我们出凤凰的土家族司机嘴里得到了答案,他说苗人悍厉好斗,常常打架打到头破血流,而柔软的布,可以略为抵御长刀、棍棒的攻击,自然男人的包头布就更加长了。 走出三江时意犹未尽,问村民可知道天星山的凉登村和板桥寨。他说这两个村寨倒仍是原始的苗寨习俗,但是凉登村尚未通车,须步行30里沿小路方到,板桥寨虽然通了车,也须步行一段路。而都罗寨土家村已经完全汉化了。看看天色渐晚,只有先回凤凰市区。 沱江两岸的古街 凤凰古街的民间工艺品小店(摄影/温柔) 凤凰印象,多从沈从文《边城》中得来两岸泊舟无数,宿醉未醒的船夫从晨曦中的吊脚楼边匆匆跳到船头,妖冶泼辣的女子在楼头挽留相好的船夫,被山匪抢了媳妇的小裁缝垂着泪锁纽扣……凤凰,真正简单而神秘的城名。 我们跳上沱江渡口的船时,天色阴阴的,下着小雨,要从这里一直划到沈从文墓地然后再回到虹桥。是小船,最多不过四排,每排三人,梢公在船尾掌桨,人在船上立起来行走便会晃得相当厉害,让人以为船马上就要倾覆,不过水非常浅,只有两三米深,整条江上,“油油的青荇软软地在水底招摇”,触手可及。 两岸的吊脚楼群想是保存得好,仍然错落成群,沈从文笔下的人物当年就在这样的吊脚楼里出入罢。这个凤凰,江边有楼,楼外有山,说它是中国最美丽的小城也许有点过分,但是它确如江南小城般秀丽,夹岸绿树拂水,春三月时一定是更为美丽的。船到虹桥脚下,雨越下越大,我们上楼看桥上的工艺品小店。凤凰另有一条民间工艺品一条街,实际上相比起来,虹桥的货色更多,而且似乎还更便宜一些。 我是第二天早上去的民间工艺品一条街,由于在张家界和黄丝桥都被大堆的蜡染、扎染、绣花工艺品洗过眼睛,此心已经如水。并且本来一心以为在凤凰有更丰富的东西等着我,看了却未免有些失望。蜡染衣物都不合身,银饰品样式普通,只好买绣花制品。原以为遍地都是苗家妹妹,看了半天却不得要领,转到一家小店时,惊奇地发现店主是一个穿着盛装的姑娘,容长脸儿,眉眼细细,问她是不是正宗苗人,她讲是的,因为中秋节还没算完,所以仍着了苗服——如今只有过节才穿盛装了。于我,真是“天上掉下个苗妹妹”,她很大方地让我拍了照,这可是我在凤凰遇到的唯一一个苗家姑娘了。这时仔细看了她穿的衣服,少数民族都是个锦绣的世界——衣服边缘、袖子边缘、裤脚边缘、她的背包都绣了五颜六色的花,屋子里的货物也是。 ] 比起直板板的张家界市来,凤凰古街的幽微不知要美丽多少。你问凤凰人古街在哪里,他会指着一大片方向告诉你这一片都是古街。事实上,如果只慕古街其名而来,在最热闹的石板街上行走一遭是不能体会出凤凰的美丽的。我想凤凰需要人慢慢地在小巷里穿行,在一点一滴中洞烛它的幽静。这个湘西边城,有着江南古镇的清秀,曲折狭仄的石板巷子,石榴树细碎的枝叶翠绿在小雨里,木结构的小巧宅子院门深锁,最有趣的是有一户人家门楣上这样批着这样一条横批ch ok,下面用中文又对应了一行凤凰 美,两边的对联倒是记不大清了,嵌了凤凰两字吧。  

凤凰·边城--凤凰游记(图)

□ echo 从凤凰回来已经有几个月了,拖到今天才坐下来写这篇游记。一直以来,虽然没有下笔,但头脑中经常会浮现出在凤凰的那几个日日夜夜,想到环绕在古城周围的清清的沱河;想到在汨汨的河水清拂下摇动不止的水草;想到清晨沱河岸边迷朦的晨雾;还想到凤凰居民在岸边洗衣服的情景,他们是那样惬意和自在,不理人事沧桑,不理游客猎奇的嬉笑,就这样低着头撩着清凉的河水,甩动着粗布做的衣裳,那情景仿佛在告诉人们;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古来如此,以后依然如此,流动的是人,不变的是风情。 对凤凰向往已久了,因为我喜欢沈从文,喜欢他笔下神秘的湘西。在我最初尝试表达自己的时候,是沈先生的作品告诉我,写作的关键不是技巧,不是华丽的辞藻,文学源自于一颗朴实的善感的心。到了凤凰,我才知道文学还需要传奇的经历,而湘西无疑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地方。为了进古城,我和朋友lis做足了功课,我们先在长沙的书店寻找沈先生的作品,并选择最喜欢的带在身边,一边行一边看,我带的是小说《边城》,她带的是《沈从文散文选》,这样,在火车上的十几个小时里,我们很少交谈,每人捧一本书。火车有节奏地摇动着,而我们的思绪已然飘去了,我已经完全浸滛到小说《边城》的氛围之中,伤感的情绪笼罩着我,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走进了我的湘西之旅,沈先生文字中的湘西是遥远的、飘渺的,是神奇的,同时也是触手可及的。 清清沱江(摄影/温柔) 到达吉首市的时候是上午,有朋友接车,稍示寒暄之后,我们就向古城进发了,交通工具是一辆私人面包车,开车的是个女人,黝黑干练,因为朋友在的缘故吧,价钱比较公道,单程80元。车子行驶在盘山道上,虽然不算险峻,但转弯很多,地形还是比较复杂的。山连山,岭连岭,山间是涧,涧中有水,水是青绿的,很深,水边有鹅卵石,石上有苔,更显山谷幽深,深不见人,我们的车是山中唯一行走的风景。每隔半个小时左右会有村庄出现,很少见到大人,迎面而来的往往是孩子们,穿着粗布衣服,憨憨地笑着,有时候还会跟在车后嬉笑奔跑,很友善的一群。路途上最坦然的反而是那些动物们,尤其是老牛,身后喇叭轰鸣,它却依然故我,迈着方步,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干草,偶尔会摆摆头,用眼角不屑地扫视一下我们,那表情似乎在说;我是老牛,我怕谁?!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远远地可以望到凤凰城了,朋友指着山上层层叠叠的屋顶说,那里就是凤凰,凤凰城在群山环绕之中,振翅欲飞。 进入凤凰古城需要经过一座桥,桥是架在沱江上的,故名沱江大桥。沱江环绕着凤凰城,清清亮亮的,你可以看到一簇簇的水草在水下摇动,像海藻,更像少女飘动的长发,凤凰因此显得妩媚,透着灵秀。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沱江用她温柔的臂弯环抱着这个小城,说她是凤凰的护城河再恰当不过了。穿过沱江大桥就是南华门了,南华门很壮观,需仰视才见。南华门显然是新修葺的,所以,一眼望去和小城有些微的不和谐。事实上,凤凰城是朴实的,没有新兴古镇媚俗的面孔。走进小镇,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烟煤味,可以想见这里的人依然是用烟煤来生火做饭的,湘西特有的熏制品就是这种气味。平心而论,烟煤的味道很刺激,弥漫在小镇的空气中,但不知怎地,带给我却的是亲切感,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街上的房屋是破旧的,商店里面是灰暗的,阳光透过遮阳蓬投射到地面上,斑驳一片。店家是个女人,她身着粗布的衣服,坐在店门口的小凳子上,人来人往好像与她无关,她兀自地纳着鞋底。是个聪慧的女人,也有一双灵巧的手,从她衣服的装饰上就可以看得出,那些手绣的花草在大城市随时可以卖出不菲的价格。如果给了我,我想,我会用镜框把它裱起来,然后挂在客厅的墙面上。世事就是这样,谁又能说清楚怎样才叫做真正的富有呢! 等我们安置好住处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所以在街边的一个小店坐了下来,每人点了一碗面算做午餐,那是很实在很浓郁的一碗牛肉面,坐的是原木长条凳,凳子已被磨得很光亮。老板娘很热情好客,笑盈盈地看着我们,还不时殷殷相问,问我们要不要加汤,锅里面的牛肉汤热辣辣地翻滚着,半条街都可以闻到那诱人的香味。 离开小店,我们开始漫步小城了,朋友建议我们到沱江边走一走,顺便可以看看沈从文的墓地。和镇内相比,沱江边显得非常清新,空气当中的烟煤味没有了,眼前是青山和碧水,岸边是青石板做成的堤岸,石板是潮湿的,石板的缝隙中不时可以看到几株小草,绿绒绒,很俏皮的感觉。水边有游客,也有当地的居民,走着看着,想象着沈从文对湘西女人生动的描述,然后在行人中寻找着,看看是不是有相似的原型。就这样走着看着,来到了吊脚楼群,吊脚楼是沅水流域最具地方特色的民居,它依山傍水,融汇了山水的精华。想观赏吊脚楼的风韵,必须在水上看,在岸上是看不到全貌的。好在河中央有一条简易的木桥,在木桥中间可以眺望到吊脚楼群。凤凰的吊脚楼临河而成,一半靠山石依托,一半靠几根插入水中的木柱支撑,像展翅的燕子,很有美感。现在的吊脚楼已经成为文化性的遗迹,没有人住了。但仔细观看,真的想象不到狭窄潮湿如斯的地方如何居住。沈从文先生作品中给我最深的就是吊脚楼,在“多情的水手和多情的女人”一文中,牛保热恋的就是吊脚楼上的女人,记得文中描写到“窗口出现一个年轻妇人髻发散乱的头颅”,接着从窗口扔下这样一句话“我等你十天,你有良心,你就来。”然后,嘭的一声,格子窗放下了,这时节眼睛一定红了。看着黑黝黝的木窗,想象着那场景,竟然神情恍惚起来,真的有庄周蝴蝶的感觉了。 沿江而去,我们走进一条两步宽的巷子,巷子很长,房子很旧,应该是老街,但从房子的格局看来应该是平民居住的区域,房子是人畜两用的,一半是家人居住,另一半用来养一些家畜,所以有一种很混沌的味道。从巷子一路走过去,就可以通到沈先生的墓地。 吊脚楼(摄影/温柔) 沈先生的墓道坐落在离江不远的山上,援石阶上行不远即是,在翠绿的丛林中。石阶还是比较陡的,转了几个弯,先看到的是一块一人高的石头,石头上的字好像是绿色的,那是著名画家黄永玉亲笔所题: “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了故乡!”是让我眼眶无原由地热起来的一句话,是的,对一个15岁就离开故乡的游子,还有什么比回到故乡更重要的呢?现在沈从文回到了故乡,再上行不远就是他最后的栖息地。沈先生的墓就像他的人,也像他的文章,都是那么的朴实,没有奢华,没有媚俗,没有雕饰,少年的他怀着赤诚走出湘西,多年后又揣着淳朴永远地回到了家乡,同行的朋友在80年代参加了沈先生的葬礼,她说那真是一个朴实的葬礼,没有棺木,沈先生的骨灰撒在了地下,撒在了泥土中;没有墓碑,只有一块一人高的天然山石。抬眼远眺可以看到青山绿树,低头侧耳,可以听到沱江轻轻的流淌,眼前是粲然开放的漫烂山花,这里确实是个迷人的所在。到现在,我还忘不了碑石上的题字,那是沈从文夫人的姐妹为沈先生题的字,题词云: “赤子其人,星月其文”,这的确是先生人格的写照,对沈先生来讲,有知音理解如斯,真可谓无憾人生了。 离开墓地我们循江而行,岸边泊着几条木船,船上有健壮的船家,见到我们一副游客模样,便忙不迭地走上来兜客。他人很诚恳的,船也簇新的,我们几个也刚好心动,想坐在船上观赏一下吊脚桥,所以就上了他的小船。小船可以容纳三、五个人,为了防止日晒,还配有一个防晒蓬,蓬子是帆布做的,有暗红和米黄两种颜色。在船上的感觉真的不同,凉风习习,从水面吹来,带着水气,还带着树木的清香。江的两边有起伏的屋檐,还有山腰郁郁葱葱的树木,船家不停地摇动船桨,水在桨的搅动下哗哗地响,那种简单的节奏足以驱除一切杂念,只觉得心静神明,清风轻柔地拂面而过。船家很朴实,并不健谈,看到我们各个心有所思的样子,也静静地做他的事。然而当前面不远出现一座桥的时候,他便控制不住地打断船上的寂静了“那个是虹桥,可以遮雨可以过河,还可以做商店卖东西的。”他没有停顿地说完了这个长句子。虹桥还在整修,所以还不可以过人,必须过河的人只有用旁边的一个简易桥,说是桥,其实只是把一捆捆的竹片架在几根木桩子上,人走过的时候竹片会发出咔咔的声音,竹桥也会有节奏地震动的。关于这座桥,我看过一些资料,当《廊桥遗梦》风靡一时的时候,有好事者考证过,结论是在我国南部地区有大量的廊桥存在,我们称之为风雨桥,我想船家可能听过类似的传言,所以不忘向我们介绍这个桥。从远处看虹桥,会觉得它是很讲究的大户人家的房子,雕梁画柱的,是颇具民风的地方建筑。说起考究,凤凰城最气派,最精致,最有美感的建筑当推黄永玉的夺翠楼。据说吊脚楼群本来已经破败了,很多当地人认为吊脚楼不实用了,过时了,所以拆掉了许多,到黄永玉回凤凰的时候,为吊脚楼的破败痛心不已,他呼吁要保留这个传统建筑典范,并声称如果没有改善他不会再回来。今天有修葺这样完好的吊脚楼真多得黄永玉的呼吁,而且黄永玉还亲自设计了他的夺翠楼。夺翠楼在老街,拔地而起,像一个耸起的脊梁从老街伸向沱江,将吊脚楼群整个撑了起来,形成了颇有气势的人文景观,在那里旧的传统和新的典范完美地结合起来了,而且相映相伴,珠联璧合。从黄永玉的房子往前走不远,穿过一个桥墩,就进入了老街。老街没有什么现代建筑,都是过去遗留下来的老房子,房子虽然古旧,但还有人居住着,街边有很多小贩在贩卖一些希奇古怪的食品,问过知道是少数民族的食物,尝了一碗叫“社饭”的东东,饭是用糯米做的,里边有一种香料,黑色的,像晾干的香菜,但味道不一样,有一阵浓郁而奇特的香味。街道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但并不像周庄或其他江南古镇的青石那么细小和精致,而是粗旷的,是石阶一样大小的条石。如果说周庄均匀摆布的、潮湿的鹅卵石路给我的是往事悠悠的遐想的话,凤凰的青石板路带给我的是古意盎然的印象,石板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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