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6部分阅读(1/2)
说“坏话倒是没说,不过是说你……”
“把’红枣儿’训练得不错。”赵与君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连脸上的表情都很自然,看得知晓内情的赵与文瞪大了眼。
安答远没有多想,一听人夸她的马术,立刻兴奋地滔滔不绝,这可是她两辈子的梦想
“真的吗?难得你们精通,马术的这么说!那就是说我真的技术不错了咯!呵呵!那朝嘉上次肯定是骗我的,说我技术不够好……”
“枣糕太甜了。”其实是不想谈论那个人。
“哦,还好啊,跟平时的没什么差别啊?”摇摇头,接着兴奋“朝嘉还说,他要是教我的话肯定更好……”
“有水吗?”哼!不一定有我教的好!不,是肯定没我教的好!
“给!”递过去一瓶水,继续“我也是这样觉得!朝嘉的马术真的很好,骑射……”
“手巾!”我的骑射也很棒!
随手一递“朝嘉……”
“勺子!”
再递“朝嘉他……”
“筷子!”
再再递“他……”
“有咸的饼糕吗?”
……
……
赵与文看着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跟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风马牛不相及地谈论着两件事,哭笑不得。
但愿,这种无厘头会继续下去吧。
第二十九章 上巳节(三)
等到安答远一行回到组织的时候,相亲大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听春花说速配了很多对。安答远想起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到了大三大四,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会着急起来,一时间有很多的速成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没有了家族利益的考量。
听说皇上又看中了文将军的独生女儿,封为贤妃,一举封妃,是华方国开过以来仅有的一例。安答远开始为高贵妃担忧。
除了侥幸逃脱的十皇子赵与文,从六皇子到九皇子都定了正妃人选,有些是大家世族,有些是朝廷新贵。皇上这次上巳节游春举办得十分成功!
赵与文拍拍胸口“还好,我没被交易。”
安答远听了先是笑,然后觉得悲凉,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人能想自己的父母那样幸福呢?就连自己的幸福,又何尝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是属于皇家的。姑姑是,她也是。
转头看看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一拳头还要多的小破孩,过个四五年,他也要这样定亲了吧。
心里有些微酸,安答远自哂,自己这是“吾家有男初长成”的心态吗?
赵与君握紧拳头,他不要被摆布!他想要,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呆瓜……
晚上,赵与君和安答远回到迟兰宫,没见高贵妃,问了秋月才知道,高贵妃被召侍寝。
安答远舒了口气,至少皇上没有有了新人就立刻忘了旧人。
赵君淡淡地说“没有封妃典礼就宠幸,文将军不会同意的,他如今镇守着北边的北邙山防线。”
安答远一愣,还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哀怨地看了一眼那个破坏她好心情的人。
赵与君心里“咯噔”一下,借口回了房,一进门就兴奋地想跳起来,刚才小呆瓜那么哀怨地看着自己,是怕自己抛弃她吧?
握紧拳头,赵与君暗暗发誓“小呆瓜,我不会放弃你的!”
坐在前厅的安答远“阿沁——”打了个喷嚏,莺儿忙说“是晚间冷了吧,小姐快到床上去!”
安答远也怕生病了喝大碗苦中药,赶紧爬上床,好怀念裹着糖衣的西药片啊!
皇上并没有在南山停留太久,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回了皇宫。
安答远还以为皇上是怕耽误朝事,才急匆匆地回京。直到回到皇宫,看见张灯结彩,红绸漫飞,这才明晓,原来是为了文贤妃的册妃大典。
安答远想,这也算是朝廷的大事,毕竟一场盛典,一个称号,笼络了一员大将,得到一个女人的青春。
安答远想安慰高贵妃,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想高贵妃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下。回想在马车上,高贵妃神情如昔,只是多了一分落寞,连赵与君都没再找茬。也许皇上昨业召她侍寝,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解释吧。
皇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宫里好久没办喜事了,挺好”,就回了屋。
可是,赵元芷小公主的百天宴会刚过三个月。
高贵妃依旧张扬,皇后依旧淡然,皇宫里并没有因为添了一个文贤妃而发生了什么变化,只不过多了一个人,打扫了文宣宫。
至于安答远,不过是偶尔在凤鸣宫碰见前来给皇后请安的文贤妃,多行一次礼。
可是,安答远明白,很多事都开始不一样了
有人开始巴结这位新晋妃子,有人开始拉帮结派共同抵御之;皇后每晚休息得更晚了,高贵妃的张扬显得那么空洞虚弱;赵与君,开始比以前更沉默。
上巳节,似乎就留下了这么多的遗迹。
第三十章 封王
眨眼,端阳节到了。
华方国的端阳节自然不是为了纪念屈原,只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夏季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但庆祝活动却颇为相似。
这一天必不可少的活动有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是为了避邪。人们认为“重午”是犯禁忌的日子,此时五毒尽出,因此端阳风俗多为驱邪避毒。
继皇上迎娶文贤妃之后,宫里又举办了一次盛会,那就是皇子的封王。
除了太子,之前的二三四五四位皇子已经封王各自新开府邸,这次封王的是六七八九十五位皇子。本来十皇子赵与文才十四岁,又一直没什么建树,没有达到封王的标准[小说下载wen2]。可是出乎意料,他不但被封为忠顺王,还是所有封王的皇子里唯一的一个可以继续住在皇宫的王爷。
这是华方国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一时间本来因为主人沉静而少人拜访的淑云宫热闹起来。淑妃却依旧淡淡的,眉眼间没有喜悦,也没有激动。
赵与文也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十殿下,每日去书房上学,顺便戳击一下赵与君,小日子过得安闲美满。
安答远看着很是羡慕,在觊觎皇位的皇子里,大概就数赵与文最为放荡不羁,随遇而安吧。
赵与文又注意到那个小伴读在偷偷地,不对,应该说是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满眼的羡慕。心里一动,折扇一摇,赵与文踱了过去,桃花眼电力十足“怎么,小伴读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本王,看来是,”凑过去,暧昧地吐口气“爱上本王了?”
安答远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去,看来不论是穿前还是穿后,自己都无法接受异性靠得太近。
“十哥,韩太傅说要找你下棋。”赵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把安答远正好挡在身后。
赵与文盯着赵与君看,想从他脸上看出愤怒和作弄的痕迹,但是很可惜,赵与君一脸平静。看来是自己时运不济,刚想“调戏”一下小伴读就被韩太傅恰巧喊去。
挥挥手,赵与文飞快地跑去韩太傅的休息室。
安答远惊叹“韩太傅真会挑时候!”简直是算准了的!
赵与君没回答,吩咐“研磨。”
一会,对面传来训斥“谁让你这么冒失地闯进来,毁了我的‘山中隐士图’!”
“啊,不是太傅您要下棋吗?”
“下棋?”嗤笑“那这副丹青怎么办?我什么时候半途而废了吗?”
“不是不是。”焦急地辩驳“可是十七……”
卡壳!
一声怒吼“出去!”
一个拿着折扇的人影狼狈地奔了出来。
看了看依旧一笔一划写着《论治安策》的小破孩,笔下铁画银钩,面上一脸淡定,安答远悲叹,可爱的小破孩怎么变得这么腹黑泥?!
五月底,新封王的六七八九四位皇子的府邸已经落成,基本收拾妥当。宫里派出长龙一样的马车把各位王爷得到的赏赐拖出了宫里,京城的“皇亲巷”里又有四座嵯峨的府邸鞭炮齐名,响彻京华。
赵与文虽然住在皇宫,但毕竟已经封王,也不能继续留在淑云宫了。皇上把闲置已久的皇华宫赏赐给了他。跟其他王爷一起搬迁。
为了庆祝赵与文的乔迁之喜,赵与君和安答远特地起了个大早,带着小礼物到了皇华宫。
看着金灿灿的皇华宫,安答远黑线,原来一直白衣玉扇的赵与文病态地爱着金子!
只要看看皇上给他的赏赐就知道。别的王爷除了王爷的礼服和印鉴之外,赏的都书、武器,还有各式各样的珍玩珠宝。反观赵与文,除了礼服、印鉴,十几个箱子和托盘里放的全是金灿灿的金子!
安答远微眯着眼,不想被满室的金子刺伤眼睛。
“看不出十哥喜欢的是这些!”赵与君代安答远发出惊叹。
正流着口水抚摸金子的赵与文闻言连头都没顾得回,嘟囔“那是以前没机会喜欢!金子,真是最可爱的东西!”
嘎嘎~
安答远觉得头顶飞过万只乌鸦。
“王爷,您不要招呼十七殿下和阿远小姐吗?”忍不住,赵与文的贴身侍婢如意提醒。真是受不了自己王爷,穿的一身雪白,卧室里却都是金色。
赵与文愣了半晌,才不甘愿地放开手里的金子,敷衍地把赵与君和安答远让到座位上,迫不及待地让人把金子收拾好。
“为了庆祝十哥的封王和乔迁之喜,微薄小礼,希望十哥喜欢。”赵与君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手掌长的卷轴“这里面是华方国所有侠士的名录故事。”
安答远看着展开的胳膊长的卷轴,惊叹“真是小人书一样!”
赵与文撇撇嘴,不甚在意地收下“这不过是小玩意,比金子差多了。”
有这么公然“索贿”的吗?
“小伴读,你的呢?”赵与文问,希望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拿出一点不一样的。
安答远从袖口里摸出一尊镀金的小佛像,本来她是觉得赵与文每天道骨仙风又放荡不羁的样子,拿俗气的金子和清心寡欲的释像气气他,看来这礼物是歪打正着,对了赵与文的胃口。
一把夺过小佛像,赵与文眉开眼笑“还是你贴心!……虽然,只是镀金的。”
安答远惊讶,这佛像虽然是镀金,但含金量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而且重量和纯金没有很大差别。赵与文能够一眼看出来,说明他对金子很有研究啊!
眼睛冒光,安答远和赵与君对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
挖到识金的宝了!
正捧着小佛像的赵与文,没由来一股恶寒。
看向向窗外,五月的阳光灿烂。
第三十一章 骑射比赛
“红枣儿,来!”安答远对着远处招手,慢慢地踱来一匹深红色的蒙古马。
“啧啧~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马!”赵与文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小伴读你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如今这匹烈性的蒙古马也被你训成了这个样子。”
安答远憋着一口气,笑得咬牙切齿。
赵与文这还不不尽兴,继续调侃“‘红枣儿’?真是个可爱的名字,简直跟‘小呆瓜’有得一拼!啧啧~你和十七弟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又相似啊!”
安答远也不管赵与文,爬上红枣儿,一夹马肚,朝正在练习射箭的赵与君奔去。
赵与文见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还时不时朝自己这里瞟一眼,莫名其妙,该不会是小伴读告状了吧。
远远地见赵与君皱了皱眉头,然后点头。接着安答远就飞马过来。
“王爷,”安答远利落地跳下马,牵住缰绳“殿下要找你比试射箭呢,彩头就是……”安答远托着下巴,像在认真思考。
“不要!”赵与文惊恐地摇头。
上次比试是什么时候来着。记得那次赵与君十次只有一次脱靶,赵与文倒是箭箭正中红心,可是最后一次那个倒霉催的小太监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被赵与文射中左肩。然后,赵与文被罚了一个月的薪俸;
上上次,赵与文和赵与君在御书房打闹,拿起笔架上的狼毫就朝对方射去,赵与文正在次次不落空的得意间,顺手拿起一支最大的毛笔朝赵与君的后背打去,没想到赵与君一侧身,居然躲过了!那支玉身的毛笔“咔嚓”一声粉身碎骨。那支笔什么来头来着,貌似是曾皇祖父留下的;
上上上次,两个人在雪地里掷雪球,正在兴奋间,只听“哎哟”一声娇啼,一个一身华贵的女子躺在雪地上,扭伤了脚,那女人是谁来着,好像是北方胡人首领的妹妹;
……
最初的一次,是在五年前,赵与君才四岁,赵与文也不过九岁。赵与文逗弄赵与君,两个孩子滚打在一起,那么凑巧地滚到竹林里,拿起竹子就乱射一气,“哧——”闻讯赶来皇帝龙袍破了一大道口子……
也难怪赵与文这么惧怕和小破孩比射箭,不过,这也不正是自己提议的原因吗?安答远心里了开了花。
“可是,殿下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呶,王爷您看那围观的人,还有骑射师傅也在等着您了,难道您要不战而逃吗?”安答远一心为对方着想地说。
在面子和惩罚之间挣扎良久,赵与文终于痛下决心,跃上马“比就比!反正他也比不过我!”
安答远想,这倒是实话。每次两个人比赛输的都是赵与君,可倒霉的那个,总是赵与文。翻身上马,安答远跟了过去。
二个靶子在马场围成一圈,赵与文和赵与君全身装备地站在里面,一人背着二十支箭和一把弓,牵着白蹄和青骓。
“王爷,十七殿下,”负责裁判的骑射师傅说“比赛规则,是在靶场内骑马射箭,以中靶心多着为胜。另外,限时一刻钟,时间过了也算输。现在,预备,清场。”
骑射师傅说完,赵与文和赵与君纵身上马,其他人迅速撤到靶场外。
赵与文虽然有心理阴影,但也是个热爱骑射的少年英雄,一旦上马就立刻变得热血澎湃,壮志雄心。
“你肯定输了!”赵与文得意,一个小破孩总想向自己挑战,切~
见赵与君没反应,赵与文侧头,就见赵与君蹙着眉头往一边看,安答远正在他视线停驻的地方骑着红枣儿。
“嘿嘿~是怕输给我在小伴读面前没面子吧?”赵与文笑得像只偷了腥儿的猫儿。
“啰嗦!”赵与君翻个白眼,朝安答远挥挥手,示意她往后退几步,万一手失了准儿,小呆瓜离那么近肯定很危险。
见安答远调转马头往后撤到安全距离,赵与君一紧缰绳,夹住马肚“开始!”
只见白蹄和青骓在靶场内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像只离弦的箭,“嗖——”地射出去。顿时,靶场内黄尘飞舞。
安答远惊呆了,她以为就只是比赛射箭而已,谁知道不但要自己努力射中靶心,还要阻挡对方射中。看着个头悬殊的两人,安答远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盯紧赵与君。
很快,赵与君有机会搭起第一支箭,瞄准其中一个靶心。赵与文在靶场的另一边,也搭起第一支箭,对着的是赵与君身后的靶心。
安答远握紧拳头,心都快跳出来了,万一他们的箭正好射中对方怎么办?红枣儿似乎感应到她的不安,喷着热气,焦躁不安。安答远努力静下心,安抚它。
“嗖——”
“嗖——”
两支箭射向对方身后的靶心,安答远瞪大眼,生怕一闭眼再睁开,看到的就是两个血淋淋的重伤员。
在利箭飞过来的那一刹那,赵与君一偏身,青骓立刻往右边侧身驰出,箭擦着赵与君的肩头正中靶心。
另一头的赵与文,显然略胜一筹,虽然也让赵与君的箭正中靶心,但箭射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躲开一步远。
“好!”场外人欢呼!
安答远放开拳头,深出一口气,软搭在红枣儿身上。他们比射,貌似自己是最受累的那一个。
有了第一次机会,两人很快进入状态,一支支箭一个跟一个地射出。可惜除了第一支,其他的都折成两截躺在地上,在它们接触到靶心之前,已经被迎面而来的同伴射中,同归于尽。
安答远数了数,加上留在靶子上的箭,两人已经各自射出十七支箭。
“最后三支了,我可不会让你了!”赵与文眼里闪烁着光彩,冠军之位志在必得。
赵与君冷睨“谁要你让。”
赵与文哇哇叫“你这小鬼,也不用这么绝情吧!要不是为了你不在小伴读面前丢脸,我干嘛让自己的箭都躺在地上?”
“她想要的荣誉我会去争取,不需要任何人让!”赵与君抛出一句话,话未落音,一支箭避开赵与文的阻碍,斜向下方射去,飞向一块突起的土包。
赵与文不屑地“切~”了一声,可眨眼间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只见那支箭擦着土包,借助那一下的弹力“嗖”地往斜上方飞去,“铮”地一声,正中靶心!
赵与君看着场外那个在马上欢呼的小呆瓜,张大嘴巴摇晃着两只高举的手臂,嘴角不觉浮起微笑。一紧缰绳,青骓立刻撒蹄奔开,赵与君搭起另一支箭。
赵与文一肃心神“这次可不会让你了!”
两支箭在空中碰在一起,出乎意料,两只都没有断,只是赵与文的那支借着赵与君的箭,一弹,射中靶心;而赵与君的箭被赵与文的箭一蹬,落在地上。
看着场外皱着眉头的小姑娘,赵与文闲闲地说“怎么样?不要我让吗?你看你的小伴读脸都皱成了包子。哈哈~”
赵与君蹙眉“跟我学的借力,还好意思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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