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14部分阅读(1/2)
安答远的冷淡灼伤了皇贵妃,皇贵妃一愣,脸上有些失落,张口正要说什么,见如月在身边,又临时改口,淡淡地说“起来吧。”尽管安答远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她心疼安答远,但还是难以展现亲热的笑容,因为她的热情,早就被一个人占去了,那个华方国最尊贵的男人。
安答远起身,垂手而立,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如月机灵地随便找个理由退下了,俊仪亭只剩下坐着的皇贵妃和站着的安答远,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僵持着。
到底是皇贵妃先开的口“你不坐下吗?”
安答远气鼓鼓地坐下。
皇贵妃突然就笑了,只要安答远生气,那就说明她还没有被那次洪水吓得封起自己的心。皇贵妃给安答远推过去一盘点心,问“你可是怪我?”
安答远冷嘲“我哪敢怪皇贵妃娘娘。”那个“皇贵妃娘娘”说的是咬牙切齿。
皇贵妃苦笑“你如今这样跟我说话,可见心里还没有十分恨我,没有怕得罪我。”
安答远被戳破心思,僵住脸,闷闷地哼了一声“哼~得罪了你,正好跟娘亲他们团聚!”
皇贵妃微笑“你这可就难为我了。安大人他们生死未卜,不知道流亡到何处,我怎么能让你见到他们呢?”
安答远蓦地想起皇贵妃说过她会对未来的事有感应,忙急切地抬头问“您感觉一下,我爹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记得您说过,您有感知未来的能力。”不知不觉,安答远用了敬称“您”。
皇贵妃有些为难“我的感觉只是对某一些人敏感,比如说你,对安大人他们……”见安答远瞬间垮下小脸,皇贵妃不忍,改变原来的打算,接着说“虽然感觉不是那么敏锐,但至少,我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皇贵妃隐瞒了真情,她其实对于安答远的家人没有任何预知的感觉。
安答远却是相信了,脸上泛起希望的光彩,激动地握住皇贵妃的手,语无伦次“谢谢!我也是,但是我不相信,有你的话,我就相信自己的直觉了。真的,谢谢,我,我……”安答远突然就哽咽着哭了起来,把头埋在臂弯里,嘤嘤啜泣。
皇贵妃叹了口气,安答远的直觉,怕只是她心底的希望而已。
第七十一章 守护
皇贵妃好不容易让安答远止住哭泣,安慰道“既然你也这么相信,那就怀着希望等待吧。人有希望总是好的,像我……”皇贵妃幽幽地喟叹。
听她这么说,安答远倒是想起朝嘉临去前的那种轻蔑鄙夷的神情,又恨起皇贵妃来,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地说“等到人死了再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贵妃一愣,半晌才问“你觉得堂哥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安大人他们活着,而堂哥死了?”
安答远被皇贵妃问得哑口无言,绞着帕子。是啊,为什么会觉得朝嘉死了呢?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他去世啊。要说逃生,朝嘉逃生的可能性或许比父母还大,但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朝嘉死了,父母弟妹活着?
按理说,父母弟妹是自己的家人,自己自然希望他们还活着;可是朝嘉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甚至还是自己暗恋十年的初恋情人,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样肯定地相信朝嘉也活着呢?
皇贵妃沉吟半天,幽幽地说“只怕堂哥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安答远正在无数个“为什么”的纠缠中迷茫,倒也没在意皇贵妃的话。
“我欠堂哥的,可是我不后悔拒绝了他!”皇贵妃掷地有声“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为什么他对我好我就要选择他?我有自己的心意,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真心爱着的人呢?”
安答远怔怔地看着皇贵妃,是啊,她只不过是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的追求,有什么错呢?一时间,安答远觉得皇贵妃倒是比自己还像个穿越人。
“您,真的那么喜欢皇上?”安答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有佳丽三千人,或许还有流落在外的红颜知己无数。可是朝嘉,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个!”
皇贵妃微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堂哥的好,我永远都铭记于心,我会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敬爱、怀念!”
安答远低头,感叹“如今朝嘉不在了,我们讨论谁是谁非还有什么用?”
皇贵妃也低头沉思,两人默默无语。
起风的时候,安答远率先站起来打破沉默,说“我要回去做事了,下次,或许下次我会来吧。”安答远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不怨恨皇贵妃了,虽然,她明知道自己没有怨恨的立场,这一世的朝嘉,依旧选择了跟自己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有些苦恼呢,自己竟然这么没有魅力。
皇贵妃也站起来,说“不送。”
安答远被她逗乐,扬起真心的微笑“我还以为娘娘会送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容嬷嬷可不会因为私交而放弃原则,晚了误事是要挨板子的。”
这话倒不是夸张,容嬷嬷确实狠下心来调教安答远,一心要把她培养得比前两代安家女人还要优秀。
皇贵妃点头“不送你是因为我还有事。”
安答远不甚在意,挥挥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出来吧。”见安答远走远了,皇贵妃坐下淡淡地说。
从俊仪亭后的假山后闪出一角龙纹袍边,然后赵与君就出现在皇贵妃面前,说“谢谢您。”
皇贵妃示意赵与君坐下,笑着说“不用谢,反正我找这丫头也有事。她因为安大人的事大概气死了我们所有人,我可不希望她怨恨我。”
赵与君笑得揶揄,却没有恶意“这宫里很您的人还少吗,为什么独独在意她?”
皇贵妃毫不介意,反问“这皇宫里想讨好你的人也一大堆,你又为什么独独在乎她?”
赵与君面颊一红,托起茶杯装作喝茶,掩盖自己的情绪。
皇贵妃笑“我在意她,是因为,因为我感觉到自己欠了她很多,这笔债务,像是很久以前就有,或许会延伸到很久以后。”
赵与君不信,说“她不过最近几年才进的宫,您见她最早也就是在四年前,怎么会有什么谁欠谁这一说?”
皇贵妃轻笑“为什么只是这一世呢?或许我的前世今生都是欠她的。”
赵与君以为皇贵妃在说笑,不甚在意。
“就算是这一世,也是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不比欠堂哥的少。”皇贵妃说“我把堂哥托付给她,是因为心里的那种感觉,或许跟她在一起的堂哥,才是幸福的。”
听见皇贵妃说起朝嘉,赵与君不悦,想起安答远在朝嘉面前快乐羞涩的样子,想起她一心陪着朝嘉同生共死的坚决,如果不是自己在,只怕她真的跳下洪水,跟朝嘉一起永远地离开了。
赵与君有些烦躁,觉得六月的蝉鸣真是让人恼火。
皇贵妃看了出来,本想安慰,但还是放弃了。太容易得来的感情,人总是忘记珍惜。就像自己,那么早就奉献了全部的自己,可那个人依旧爱他的发妻。
“您,真的会预知未来吗?”赵与君吞吞吐吐地问,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想知道自己和安答远未来的命运。
“你想问什么?”皇贵妃故意问。
赵与君抖抖索索半天,说“那,那你感觉得到我,我和她吗?”
“她?”皇贵妃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逗弄人的想法,或许真的是深宫寂寞吧,“她是谁?”
赵与君涨红了,明知道皇贵妃是故意为难自己,但还是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声如蚊蚋“阿远。”
皇贵妃微笑,一脸神秘“所有用心守护的,总会开花结果。”她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在绝望中给自己希望,【wen2】一直坚持下去。
赵与君一愣,脸上浮起微笑“是吗?那我把我的命交给她了!”
皇贵妃赞赏地看着赵与君,好心提醒“那陈如丽怎么办?或许,你还会有一个浩大的,你怎么办?”
赵与君一脸的坚定“但是我只属于阿远!”
皇贵妃微笑,她感觉得到,或许世上真的存在逆天改命,红线重牵。但愿,赵与君真的会坚持自己的心,坚持自己的守护吧。
“对了,阿远说她去护花洲要多谢我,是怎么回事?”赵与君提出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之前因为担心安答远,他早就忘了这一茬。
第七十二章 陷害
皇贵妃闻言喟叹“原本是想促成一段姻缘,还了欠堂哥的债,谁知……”
“你想撮合他和阿远?”赵与君眼睛里闪着愤怒和危险。
皇贵妃耸耸肩“这不是没成了。我以为阿远的心就像是我感知到的那样,谁知道,或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
赵与君也是感叹,说“那就让阿远永远这么认为吧,认为是我请求您带她去的。”
“你骗她?”皇贵妃很是惊讶,她以为赵与君这么中意安答远,会对她坦诚相待。
赵与君微笑“谁说感情不需要经营呢?尤其是面对一只这方面的呆瓜。”
皇贵妃赞赏地看着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说“那么,祝你好运吧。你的生辰快到了,看你的呆瓜到时候会不会想起吧。”
赵与君微笑“不急在一时。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赵与君抱拳辞别。
皇贵妃难得打趣,说“你因为她走了吧。看来我这迟兰宫,还真是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才会来呢!”
赵与君尴尬地笑笑,转身要走时,留下一句“真的很对不起,父皇、母后,还有我,我们欠你很多,只能来世再报了。”说完,赵与君快步离开。
皇贵妃怔怔地看着赵与君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有缓过神儿来,直到如月的一声“娘娘”唤醒她,她才站起来,淡淡地说“起风了,咱们回吧。”
绣鞋踏在地上,悄无声息。皇贵妃想起赵与君临走的话,心里一阵苦涩,他的儿子都知道如此,他怎么从来没有跟自己这么真诚地说过话呢?
安答远回到辛者库的时候,正好赶上记录送出的衣服。急忙回屋拿了笔墨,安答远一件一件地记下,然后才准许其他宫女把衣服送到主人手里。
正在写字见,只听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宁妃一脸高傲地走了过来。
心里一跳,安答远忙放下笔,跟着其他人一起行礼问安“见过宁妃娘娘。”
宁妃摆摆手,让众人起来,径直走到安答远身边。
“你就是辛者库的书记?”宁妃问。
安答远好笑,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装作不认识,面上却恭敬地说“回宁妃娘娘的话,我就是辛者库的书记。请问娘娘可是短少了什么?”
“我?”宁妃挑眉。
立刻宁妃身边一个宫女上前,一脸的不可一世“大胆奴婢,敢在宁妃娘娘面前自称‘我’,眼里可还有尊卑?”
安答远很是无语,怎么又牵扯到这个,太后不是早说自己不需要自称奴婢了吗?那时自己第一次进宫……
安答远蓦地止住,想到了自己来辛者库的目的,咬牙,屈身弯腰,说“奴婢见过宁妃娘娘,还请娘娘见谅,奴婢刚来,不懂规矩。”
宁妃一愣,显然没想到曾经那个皇宫里德香饽饽居然真的自称“奴婢”。挑眉,宁妃觉察到什么。
淡淡一笑,宁妃扶起安答远,说“别担心,你倒没有短少本宫的东西,甚至,还多送了本宫一样东西。”
安答远一愣,不知道宁妃唱的是哪一出。
宁妃笑“在宫里,能佩凤的只有太后和皇后,本宫想这个规矩,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吧?”
宫女太监们唯唯称是。
“那可就奇了怪了。”宁妃像是真的觉得很奇怪一样,托着下巴,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众人,良久才开口“本宫向来谨守本分、规行矩步,可昨日送给本宫的配饰里居然有一件凤形玉佩。”
宁妃示意身边的宫女“春儿。”
刚才责骂安答远的宫女立刻站出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大约三分之一手掌的大小,虽然花纹有点模糊,但大家都看得出,那上面的花纹明明是一直展翅的凤凰。
安答远脸色一白,心想昨日自己并没有记录出错,送给宁妃的衣饰里并没有这块玉佩,东西是自己看着送出辛者库的,怎么会出错?
宁妃示意春儿收起玉佩,看向安答远,笑着问“昨日的记录里,本宫处可有这枚玉佩?”
安答远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说有,就是自己和全体辛者库人员的疏忽,罪责大家担,或许会减轻惩罚,只是自己的责任会更大一些;若是说没有,那可能揪出真凶严办,或者是随便找个替罪羊。
更让安答远不解的事是,宁妃的玉佩确实是昨日从辛者库拿出去的,是属于皇后的配饰吗,但问题是,不知道这玉佩是宁妃自己托人盗了去来闹事,还是有人在陷害宁妃。无论是哪一种,辛者库里肯定挑事人的有内应。
纠结再三,最终安答远前世的“人道主义”占了上风,在这个不讲人权的时代,她害怕因为自己的话有人可能就枉送了性命。
“有。”安答远艰难地说。
宁妃一瞪眼,没想到安答远会撒谎。她以为安青映调教出来的人,又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久,还在护花洲的洪水里失去了家人,怎么也不会笨到替人担了罪责。可是,安答远居然在思索一会儿之后,回答有?
“你确定?”宁妃诱惑地再问一遍“你还是个孩子,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别因为善心不小心说错话,害了自己,倒便宜了有心人。”
宁妃的话确实让安答远犹豫了,不过不是因为说谎话承认“事实”,而是思索在这件事里,宁妃到底是受害者还是谋害者。虽然进宫有近四年的光阴了,但是安答远一点都不了解宁妃。以前的安答远只当自己是皇宫里的过客,每天混吃混喝的,等着离宫回家。虽然有姑姑的倾囊相授,但安答远确实没过脑子,脑海里关于宁妃的记忆,只是它是当朝宰辅的女儿,敏王的生母,如此而已。
一时间,安答远拿捏不准宁妃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宁妃引诱地说“可要想清楚,你的人生刚刚开始而已。”
既然没有头绪,安答远只好咬牙死扛“有!娘娘,,奴婢确定自己昨天记载了这块玉佩!”
宁妃恨得牙根痒痒的,她明知道自己这次被陷害了,想先来这里闹个大动静,引起大家的注意,刨根究底,找出幕后主使,谁想到,竟然碰到了“侠肝义胆”、软硬不吃的安答远。
“好!”宁妃恨恨地说“既然如此,你随本宫到宁安宫里说个清楚!哦,对了,”宁妃狡猾地一笑,说“记得带上你的记录册子,免得到时候想不起,连个看的都没有。”
宁妃想,安答远可以信口胡诌,但记录册子总是白纸黑字,做不了假的。心里得意一下,宁妃好整以暇,等着看安答远的谎言不攻自破。
第七十三章 审讯
安答远因为宁妃说要带自己回宁安宫的话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对了,像极了姑姑当初处在皇后和德妃之间斗争的缝隙。捏紧手帕,安答远想,难道自己三个月后,就要离开姑姑当初待了六年的辛者库吗?
宁妃得意地看着愣住的安答远,心想这下小妮子该害怕了,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谁敢陷害自己,自己一定会让她死无全尸!
就在宁妃得意的时候,安答远不慌不忙地回答“昨日的册子不小心丢了,若是宁妃娘娘不相信,奴婢也没有办法。”安答远想,幸好每日的记录都是分开来的,要不肯定会被查出来。
宁妃抖了抖,恨恨地盯着安答远,说“跟本宫去宁安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甩袖,宁妃踏出了辛者库。
春儿推了安答远一把,恶狠狠地说“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安答远一个踉跄,撇撇嘴,跟了上去。
直到人都散开,容嬷嬷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的是昨日的记录册子,一回身,丢在火盆里。容嬷嬷叹气,明明是个比青映机灵的丫头,怎么偏偏是个不顾后果的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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