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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非在两线用兵的特殊情况下,燕军本可轻而易举的以优势的军力,击退或扑灭张立文指挥的建文军。但如今燕军血战之后,人疲马倦,既攻不入济南城,更要面临新锐劲旅,更兼久攻济南不下,锐气大泄,士气降低,跟建文军当前的威风凛凛如虹相较,相去何止千里,直有天壤云泥之别。
最令燕军气馁的尚不止此,由于济南城的抗击,拖住了西进的法式,因此本想拿下济南后,挥师西进的意图,现在已成泡影。
张立文与外围的燕军稍一接触,即挥军进击,而双方略一接触,部署在外围的燕军即呈不支,张立文乘势率军衔尾穷追,经由一连数次小规模的征战,终于到达了燕军主力的阵前,始重新布阵,背靠着淮水,在北岸的丘陵间结营立阵,准备跟谢云山的主力交锋。
※ ※ ※
夕阳西下,暮色深沉,谢云山、向晋锋等诸未来到山丘上,远眺敌阵。
借着敌营火炬的光线,只见两里外,建文军分驻于十多个山头,高起的帅旗位于大后方,各处山头的营寨众星拱月似的把帅帐团团护住。
谢云山叹道:“真会拣地方啊,若是借林木山丘的掩护,苦守不出,与济南成犄角之势,我们可就难办了。”
向晋锋道:“不若今晚我们摸上去,教他们睡难安寝,如何?”
谢云山微笑道:“这只是小规模的骚扰,用处不大,一个欠好,还会平白损失不少军力。”
向晋锋同意道:“说到底形势仍是有利于我们,不必冒险。”
谢云山断然道:“今晚是我们可以制胜的时机,但不是纵火烧几个营帐,而是大规模的进攻。”
包罗向晋锋在内,众皆愕然。
谢云山哈哈笑道:“你们看,连你们都没想到我军会在攻城不果的时候,强行发动猛攻,敌人将更想不到,这就是奇兵。”
接着谢云山正容道:“若容对方的人马休息整夜,明天人人精神奋起的,就轮到我们头疼了,所以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现在敌人虽看似守得无懈可击,实在却是气力疏散,只要我们集中精锐骑兵,开始时佯作全线推进,然后再集中朝一点作出突破,力取对方要害,定可令他吃不完兜着走。”
向晋锋一震道:“此话不无原理。你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适合。”
谢云山道:“就选在日出前两个时辰,吃过晚膳后,你就命加入突击行动的三万精锐提早休息,但不要告诉他们会干什么,好令他们放心歇息,行动前再叫醒他们。有几个时辰的熟睡,足可回复体力了。”
谢云山仰望着壮丽的星空,接着再把眼光投往灯火通明,光耀十多座山头的敌阵,及脱离敌我的,宽达两里的平原,沉声道:“倘使我们的所有火炬突然熄灭,对方会有什么反映。”
向晋锋一震道:“我虽然会提高警备,准备应付任何突变。”
接着长长吁出一口吻道:“如此一来,这一夜就甭休息了。这倒是最自制省事的扰敌之计。”
谢云山道:“我们今趟的进攻作战分三个步骤,首先是疏散挺进,佯造出全面进攻的情况,令敌人不得不划分恪守各处山头营寨。待进入对方强弓射程前,我们在两翼的军队再摆出迂回困绕的假姿态,威协对方左右侧的营阵,使他们不能两全助守中军。然后向中路突击,以雷奔电掣之势,直指建文军的心脏,擒贼先擒王,只要摧毁了建文军的指挥中枢,任他四肢如何力大无穷,亦会转瞬瓦解。”
满月在黑了下去的夜空里照亮着大地,浑不知猛烈残酷的战争,正在它的眼底下酝酿。
※ ※ ※
数以千计的火炬同时亮起,照得营地明如白昼,就像在半个时辰前熄灭般突然。
建文军一方瞧得提心吊胆时,平原上数以万计的燕军战士齐声呐喊起来,接着数以万计的火炬亮起,由明到暗地照出了燕军摆开的横直达两里的战阵,中军则陷于火炬灼烁以外的黑漆黑,充满着诡秘不行测度的味儿;只是这火炬明暗的变化,已是立收声势夺人的奇效。
军号声起,前排开始推进,离隔三五个马位之后,第二排次第发动,前两排均为刀盾手,到第三排和第四排才是箭手,中军的情况始终隐在黑漆黑。
谢云山、向晋锋、两人居中军之首,后方是五人一排三万名最强悍且休息富足的精锐。他们藉着漆黑的掩护,制止了被敌人看透虚实的可能。
战鼓大鸣,全军随着战鼓的节奏,昂扬而坚定地朝敌阵推进。
谢云山扫视敌阵的形势。
但见升沉不平的山丘上再不见任何营帐,敌方的步兵均藏在山脚的疏林内,骑兵一组一组地布于各处丘顶上,可以想见,当箭手以麋集的箭失反抗一阵后,山丘上的骑兵将像潮水般冲下平原来,展开无情的攻击。
战略上确是无懈可击。
惋惜建文军的对手是诡变百出的谢云山。
在谢云山巧妙的心理战和疑兵计之下,建文军对燕军的部署早已是捉摸不定,加上又是欠缺休息的疲兵,一旦首轮接战失利,势难守稳阵脚。
“前进!”谢云山举起了紧握长矛的手臂,用力地挥了一下。
向晋锋随着谢云山的下令,矛尖指向了前方。
令大地震颤的马蹄声淹没了咚咚的鼓声,数万战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齐的三角阵式,形成了一道飞跃的铁流向前转动。战马的铁蹄震撼着天空,就连挂在东边的残月也被这股铁流攻击得晃动个不停。
灰尘在飞驰着的人马左右飞扬着,厚重的铁甲发出了铿锵的碰撞声,像一条巨龙从漆黑的深渊冒了出来,全速杀往敌阵,直指建文军的心脏地带。其它队伍则继续缓进,务要压得敌人难以集中气力应付这支由精锐组成的巨龙,只要能击破一道缺口,就会如破堤的洪流,把任何挡路的工具冲垮淹没。
战鼓震响,又急又密,两翼各一万精骑冲出,循迂回的蹊径,绕击敌人阵地的左右两翼。
敌阵蹄音杂沓,轰传各处山头,军号长鸣,显示建文军终察破了燕军的战术,慌忙开始调动军队变阵迎战,但已是失却先机。
箭矢像骤雨般从疏林内洒来,却给向晋锋和苗奉天以长枪盾牌一一挡格,后排的箭手连珠发射,射得对方左仆右倒,士气大挫。而在前方的精锐只须举盾护身,期待突入敌阵的一刻。
建文军中身处前线者纷纷倒地,及见燕军冲近,神颤胆怯下竟然四散奔跑,毒龙阵就像尖锐的枪尖般刺进了丘坡下的疏林区去。
敌阵越来越近,借着东边的残月,可以清楚地看到严阵以待的的队伍。
“放箭!”随着行列中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万铁骑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声响动,羽箭化成了蝗虫飞向空中,射向敌人。
只管有坚实的盾牌反抗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建文军的行列中,发作出一声声送终的惨嚎。
前排的骑兵只来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进入了建文军远程兵种的射程。建文军中精壮的掷斧战士朝燕军骑兵投出了短斧,掷矛兵则掷出了短矛,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骑兵的惨喝和战马的悲鸣不停响起。
两军越来越靠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几排的骑兵收起了弓箭,换上了长矛。他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大地上连忙多了一道波涛升沉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和建文军的远程攻击反抗着。
铁流组成的狂涛咆哮着冲向用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建文军那因紧张兴奋而猛烈升沉的胸膛。
“杀!”
几万张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咆哮,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长矛轻易地刺穿了前排的建文军的盾牌,扎入了他们坚实的身体中,身体被洞穿的建文军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绵延不停。
同样是用钢铁和血肉之躯铸成的防波堤马上对这股铁流提倡了还击;第二排的建文军趁着第一排的骑兵的前冲势头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来,鸠拙粗重的狼牙棒准确无误地将战马的前肢一一打折。
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们基础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为随之而来的咆哮声已让他们再也不知痛苦为何物;而刚刚敲碎了骑兵脑壳的建文军的战士们还来不及把沾满血汁和白浆的兵刃举起,第二波的铁流已汹涌无比地当头压来,再次将他们淹没在血色的海洋中。
漆黑的疏林里杀声震天,山上布防的建文军还没摸清疏林内发生何事时,数万铁骑已经冲上斜坡,朝丘顶杀了已往。
这正是谢云山的战术的历害之处,只集中气力狂攻一点,清除挡路的所有障碍,一往无前的直指敌阵心脏要害,把主动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速战速决。
在大后方的总指挥谢云山见到敌人已呈乱象,随即一声令下,两翼的骑兵从佯攻变作了实攻,全力攻击敌阵。余下的队伍则向前推进,力压敌人前线阵地,教他们无法两全攻击破入敌阵中央的主攻队伍。
向晋锋的重铁枪、苗奉天的长柄巨斧,对从丘顶迎击的建文军展开了绝不留情的扑灭战,杀得对方尸横山野,血染草石,势如破竹地登上了敌阵内部中军大帐所在的那座小山之巅。
建文军全面瓦解,掉在山野间的火炬燃起数千处火头,浓烟蔽天,士兵们已是酿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散开来。
第四十一章 轻取荆州
作者:天外一道
离荆州十五里处的汉水上游,朱隶统帅的东进的水陆队伍于东岸会师,战船则全泊往东岸暂时搭建的七、八个简陋码头。
东岸所有的战略高地均被占据,以应付任何不识相,敢来招惹他们的敌人。
十八万人士气高昂,虽然昨晚下过一场小雨,但此时已是云层稀薄,天朗气清,视野无阻。
东进团体的将领们搜集在东岸的一处高地上,开始着手研究夺占荆州的战略及部署。
由参军高志绘制的敌方情势简图,摊开在众人脚下的地上,四角以石块镇压着。
朱隶以主帅的身分道:“先容一下敌人方面的情况吧。”
参军高志见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身上,登时有些紧张起来,干咳一声,清清喉咙,启齿道:“敌方有六个以砖木建成的垒寨,排列在两岸;每个相隔约千步的距离,但只完成了近半,基础没有甚么防御力。不外如若真的让他们竣工,只这六个垒寨,已可抵御我们数日的进攻,若再加上陷坑和箭楼,我们即便能把荆州夺过来,损失只怕也会很大。”
赵无忌问道:“建河垒的质料是否就地取材?”
参军高志摇头道:“肯定是从南方运来的,不光在四周聚集如山,更有二十多艘货船仍泊在荆州的码头上。”
赵无忌颔首道:“理该如此,若我是徐耀宗,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建起垒寨,如此才可保荆州不失。”
朱隶问道:“敌人有甚么护河的措施吗?”
高志答道:“严格来说是没有的,荆州守军今次不光是慌忙间举行的部署,且准备不足,力争在我们进攻前建起六至九座营垒,岂知遇上绵延的阴雨,不光援兵来得迟误了,且工程希望缓慢,令荆州守军大失胜算。”
“不外荆州守军在垒寨下游处设置了八座箭楼,每座高两丈,还掘有陷坑,不外照我看那只是装模作样,哪抵得住我们雄师的攻击?”
赵无忌道:“在正常的情况下,于碉堡尚未完成前,荆州守军该部署战船护河,但现在看不到荆州守军的战船,可知安庆的徐耀宗在当前局势下,无法再调配战船来守卫荆州。”
参军高志提醒道:“荆州守军沿河设置了数十台投石机,加上火箭,如果我们只从水路进攻,没有陆路的配合,亏损的会是我们。”
朱隶总结道:“现在敌人的情况已是清楚明确,虽说高志陈诉的是两天前的情况,但两天内荆州守军可干的事很是有限。所以我决议以快打快,以排山倒海的姿态一举攻克荆州外围。”
转向赵无忌道:“你说一下详细部署吧!”
赵无忌道:“高志提供的情报,让我们概略掌握了敌人的情况。首先,敌军因日以继夜的建设垒寨,又受风雨折磨,早已是形疲神困,战力大减,士气降低。纵然如此,但如我们向荆州守军发动全面进攻,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定会激起荆州守军拚死反抗的斗志,那时我们纵然能赢得此仗,伤亡亦必严重,所以我准备接纳围城必阙的战术,先从水路发动猛攻,陆上队伍则集中全力攻打东岸的敌军阵地,在实质上和心理上同时瓦解敌人的作战意志。”
朱隶长笑道:“这是最高明的战略,就按这一思路调兵遣将,举行部署吧!”
众人轰然呼应。
※ ※ ※
朱隶和赵无忌勒马于高丘之上,远眺敌阵,两万铁骑则在丘顶和丘坡上列阵以待。
他们身处的高丘位于汉水的东岸,离荆州甚近,而他们泛起的作用只是属于牵制性质,以令荆州守军摸不清他们的战略部署,如若敌人兴兵来攻,那会正中他们的下怀,将视情况决议留在原地拒敌,又或且战且走,用意皆在疏散敌人的军力。
太阳正往西山落去,在晚照下闪闪生辉的河岸上,排列着六座以木石筑建的方形碉堡,只完成了基本架构,尚差十多天的时光,才气具有理想的防御力。
沿河设置了十多座箭楼,与围绕着阵地的两重战壕互为呼应,反比未完成的碉堡更具防御的气力。
两万敌兵,正在阵地内布防,严阵以待,令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战争气氛。
横跨汉水的是两座暂时搭建的浮桥,把两岸的阵地毗连了起来,使荆州守军可因应情况通过浮桥支持己军;数十台投石机,匀称漫衍在阵地中的高地处,以搪塞从水路攻来的东进战船。
在防守上,这是荆州守军最有效的部署了。但赵无忌和朱隶都晓得荆州守军是外强中干,士气降低。只看他们以挑衅的高姿态占据此丘近两个时辰,荆州守军仍不敢离阵来攻,便知荆州守军失去了决胜的勇气。
他们这支疑兵的作用,正是要向荆州的守军施压,使守军没法放松下来,更令其摸不清他们的攻击部署。
赵无忌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保持我们东进队伍的士气和斗志,必可一战功成。”
朱隶颔首道:“不错!”
赵无忌道:“我们何时开始进攻?”
朱隶微笑道:“进攻的时刻,是最要害的一步。当黑夜降临,敌人不得不燃起火炬作照明之时,将立成敌明我暗之局,从而完全处于被动捱揍的局势。此战我们要向敌人施以颜色,绝不容敌人轻易脱身,守军都统许政良必须死,否则如何显出我们东进队伍的威慑力,进而对安庆的徐耀宗形成压制之力?”
最后一抹彩霞消失在西山之后,大地暗沉了下来,敌阵亮起了火光。
“咚!咚!咚!”
汉水东岸,位于东面的平野处,传来一下接一下的战鼓声,每一下都像直敲进听者的心坎里去似的。
黑夜终于降临,夜空上现出点点星光,敌阵则火光遍野。
突然在东岸离敌阵约半里许处,亮起了四盏红灯,诡异很是。
战争由两艘战舰拉开序幕,在夜色掩护下,两舰逆水朝敌阵推进,到离敌阵二千多步的距离时,在处于敌人投石机和箭矢射程外之际,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横越夜空,往敌阵投去,烟火留下的轨迹绚丽多姿。
这是由工匠连日赶制出来的火器“神火飞鸦”,其形如乌鸦,以棉纸封牢,内装火药,前后装上头尾和翅膀,以增强在空中航行时的稳定性和一连力,使其能如鸟儿翔空。
鸦身下面斜装四枝腾飞的火箭,成为腾飞时的强大动力,足令火器航行百多丈,到达目的时火药爆炸,不光会令目的物着火焚烧,更会释放出以砒霜为主的毒气,可使敌人中毒昏厥,且烟雾迷漫,能遮盖住敌人视线。
在一般两军对垒的情况下,用火器攻击发生的作用有限,但当敌人恪守一个特定的碉堡,同时又处于被动的局势,火器便会如目下的情况般,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和破损力。
大部门“飞鸦”乐成的降落在敌阵,一时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闪烁,一团团的浓烟随风飘散开来,往四面八方伸张,很快毒烟即把下游的投石机阵地完全笼罩。
两座箭楼亦多处起火,石弹虽从投石机上不住弹射出来,但因守军视野被烟雾所遮,早已是失去了威胁。
守军立时阵脚大乱,受不住毒烟的则纷纷逃离岗位,马上阵不成阵,一时丧失了还击的气力。
两艘战舰不住靠近敌阵,又发射了第二轮也是最后一批的神火飞鸦,直飞入敌阵深处,登时再有数座箭楼起火,守军亦奔走召唤起来。
高丘上的赵无忌、朱隶看着战舰驶进了被浓烟笼罩的河段,莫不是眉开眼笑,呐喊助威。
他们晓告捷利已入掌心之内,当战舰撞断毗连两岸的暂时浮桥时,即是陆上队伍全面攻击展开的时刻。
六座垒寨,四座起火焚烧,箭楼则无一幸免地陷入大火之中,冒出大量的浓烟,守军更是无法继续呆在阵地那有限的空间内,不得不纷纷走出阵地,从箭壕爬往地面。
工具两岸是截然差异的情况。由于两万铁骑集结于东岸的阵地,所以荆州守军的主帅许政良把手上的主力队伍三万人,全都调往东岸布防,尚有一千以工事兵为主的守军,认真操作投石机和诸般支援的事情。
余下的两万人,则守护西岸的阵地,他们并不是能上战场的战士,而是从民间强征而来的壮丁,认真筑寨起楼的工事。
朱隶以两艘战舰作先头队伍赴汤蹈火,大出许政良意料之外,从远距离上以火器毒烟破阵,更令他猝不及防,几无还手之力。
荆州守军最大的问题是一连多天抢建堡寨箭楼和开挖战壕,加上连场雨水,早已是人疲马困,士气消沉,失去了应有的斗志和战力。
当战舰硬生生以铁铸的船头撞断了两道浮桥,切断了工具两岸间的连系,然后又绝不停留地往上游驶去时,恐慌像瘟疫般伸张开来,首先受影响的是西岸的苦力,人人争相逃离烟火笼罩的阵地,四散落荒而去,导致阵不成阵。
东岸逃者虽众,仍有近万战士依军号的指示,脱离灾场,到箭壕东面烟火之外的平野布阵迎敌,欲背水一战。
此时由赵无忌指挥的两万铁骑,分成左、中、右三军,已推进至离荆州守军布阵处二千步许开外,全是人强马壮的铁甲骑兵,静待着突击的下令。
看着敌人旌旗歪斜,军容不整,过半人连战马都走失的状况,朱隶双目闪闪生辉的扫视着,同时向身边的赵无忌笑道:“从没有一刻,比此时现在更令人明确掌握时机和士气的重要性。说实在的,我很同情许政良,今次他确是非战之罪啊!。”
朱隶接着喝道:“击鼓!”
身后十名鼓手,齐声允许,战鼓声震天响起,迅速响彻了汉水东岸黑夜中的原野,在朱隶的下令下,赵无忌率领一万中军,首先冲出,直朝敌人杀奔已往,人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奋掉臂身。
接着左右军的一万人马,亦开始策马前冲,朝敌人的两翼杀去,一时蹄声轰鸣,杀气腾天。
荆州守军未待敌人杀至,已自骚乱起来,部门人更是抛掉武器,往左右逃去,更有人为了逃生,掉头跳进水里,泅往对岸。
朱隶见敌人未战先怯,哪还犹豫,一声令下,强大的后军向前压上,却不像前锋般全力飞驰,迅如电闪,而是闲步推进,一快一慢,平添了不少进军的威势和压力。
敌人逃者更众,任主帅许政良如何喝止,仍是起不了丝毫作用,谁都晓得局势已去,荆州守军终于全线瓦解。
两艘战舰撞断浮桥后,绝不停留地朝上游驶去,脱离了被浓烟罩着的敌阵,船上点燃了所有风灯,灯火通明的驶向荆州的码头,船上的战士人人强弓劲箭在手,准备射杀任何泛起在射程内的敌人。
对敌人来说,他们在此时此地等若死神的化身,更因他们居心张扬其事,骇得正沿岸逃遁的敌人莫不是落荒四散,令敌人无法聚众顽抗。
战舰驶进荆州码头之际,战事已告竣事,由许政良指挥的残余队伍,被两万铁骑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此时参军高志率领的四千精锐,早已匿伏在敌阵上游离东岸里许处的密林内,期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目的是敌方主帅许政良。
由于朱隶将突击骑兵的主力布署在汉水东岸,所以身为主帅的许政良,必在东岸阵田主持大局,而当战舰以火器毒烟攻陷敌阵,又撞断浮桥,切断两岸联系后,许政良在别无选择下,只有出阵迎战。
当突击骑兵的主力队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威势,麾军狂攻,击溃荆州守军时,许政良见局势已去,则只好朝东沿汉水逃亡了;但在两艘战舰的威胁下,将不得不改变逃走蹊径。
在如此形势下,当不会投进汉水,泅往对岸,因为在水中将成为舰上箭手的活靶,只能沿岸东逃,如此便会被匿伏的高志截个正着。
这片密林位于荆州之东,绵延数里,是藏身保命的好地方,也是匿伏袭敌的好地方。
百多骑正亡命奔来,急急如丧家之犬。
旁边的小校叫道:“来了!”
在他启齿前,高志早看到一批敌人,正朝他们的匿伏之处疾驰而至,队形散乱;跑在最前头的是身穿统领衣饰的敌将,几可肯定就是许政良。
高志下令道:“依企图举行,我们的目的是许政良,其它人都不用剖析。”
下令转达下去,众战士弯弓搭箭,瞄准了不住靠近的敌人。
直至许政良进入两百步之内,高志方一声暴喝,道:“放箭!”
数千支劲箭从林内漆黑处飞蝗般朝敌人射去。
许政良果真了得,在箭矢及体前,先一步滚落地面,险险避过。
箭矢无情,规模内的敌骑皆被射得人仰马翻,无一幸免。
许政良在地上疾滚两丈后,刚从地上弹起来,第二轮劲箭,在高志的下令下如索命鬼般追至,也不知许政良中了几多箭,已是立毙就地。 手机用户会见:m.hebao.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