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1/2）

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说的是广袤的山村。

身在南都城，植被一年四季常青，人们对秋天的感受是迟缓的，除了气温的变化，难有敏感的季节景象变迁。到了光明农场，晚秋的景象扑面而至，漫山遍野的林木多已挂黄，风儿一吹，树叶零零散散的从树上飘下。

不同于夏天那趟度假式商务考察，这回去光明农场是奔着解约来。钟雨君依然充当司机的角色，他对此乐此不疲。

公司做大之后，钟雨君视安全为头等大事，对程子清、吴妹、冷小姿的交通方式做了详尽规定：三人自行驾车仅限市区，下乡或去邻近县市，由公司专职司机负责开车，出省乘坐高铁、动车或飞机，不得坐汽车。冷小姿对此有一番精彩评论：钟叔把我们三女人当熊猫圈养，真是受宠若惊。

出发前，公司秘书仅给光明农场方面打个招呼，说是公司有关人员将前来拜会李田田。到了农场，李田田一见顿觉诧异：这三人等于是七彩公司的权力核心。她以多年的从商经验判断，这事有点不妙。如果是好事，对方肯定会将到访人员与目的事先告知。

程子清、冷小姿和钟雨君直接进入李田田总经理办公室，这是光明农场接待客户的最高礼遇，一般的会见仅在会议室。

一阵寒暄之后，程子清直奔主题：“李场长，真的很抱歉。我们昨天开了董事会，临时决定中止对外一切新的商业合作。包括先前与贵公司已经签订的品牌策划代理协议也要中止，未签约的休闲赛马项目自然也不再合作，这是公司不得已的决定。”

李田田一听，大为惊讶：“怎么突然这样，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坐一旁的助理补充了一句：“这是违约行为。”

程子清起身鞠躬道歉：“这确实是我们违约，我们愿意按协议条款进行赔偿。”

冷小姿补充说了一句：“即使签订了协议，也可以商议改变。或者按协议规定赔偿，付了违约金，双方互不相欠。李场长是聪明人，能够理解进与退都是商业行为，我们也是为了双方利益考虑做出的，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时间可以证明。”

李田田看看冷小姿，心想这位小小总经理够厉害的。她慑于旺七彩公司深不可测的背景，不敢多说一句不友好的话：“冷总说的对，只要协商同意，就不存在谁违约的问题。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中止好好的项目呢？”

程子清诚恳地表示：“前面说了，这是我们公司不得已之举，也许今后你们会明白的。只能解释到这里，希望理解与包容，非常感谢光明农场一直以来的支持。”

冷小姿从公文包取出事先草拟好的文件：“李场长，这是中止合作的协议书，您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即刻签字，违约金在中止协议签订后一个小时内，马上打到贵公司账上。当然，也可以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签，不急。”

李田田是个精明的商人，她有做生意的底线，知道该成人之美的就必须毫不犹豫，该趁人之危的，也不客气有限地占点便宜。

她非常果断地说：“违约金就不要了，马上签。”一个已经落地生根的项目，就在半小时内中止。

冷小姿签了字，扔下笔，走到李田田跟前和她拥抱，李田田显得有些别扭不自然。

一直坐那儿不说话的钟雨君补充说：“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品牌策划代理协议虽然中止，但正在进行的策划设计不会马上停止，等农场找到了新的广告公司，我们再移交过去，至少可以延后到年底。这段时间我们所做的策划设计，都是义务的。”

李田田听了还是蛮感动的，心想旺七彩可能遇到了什么重大变故不得以才做出中止合作决定。她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搓着手，对着钟雨君：“你们午饭都没吃，要不我让餐厅炒几个菜，吃点再回南都吧？”

被李田田这么一说，大家顿时觉得肚子真的饿了。

草草用过餐，走出餐厅，在农场小道散步，准备离开回城。程子清指着远处的山洞：“我想去看看上次你们说的那个石棺。”

李田田马上让工作人员拿来电子灯笼，领着程子清他们进入山洞，来到石棺前。

程子清蹲下身，一手举着灯照着，看得非常仔细，一手张开纤细的指尖，在石棺板上游走。

程子清在想，躺在里面的女人是什么模样，是笑着还是哭着，身上的衣服腐烂了么，如果夫君和她一起躺在石棺里面该有多好。

指尖移动至下方，她突然叫一声：“看，这还有字。”

钟雨君凑近，用手去擦石板上的泥土，渐渐地四个大字显现：开者即死。

程子清倒退了两步：“哇，太可怕了。”钟雨君赶紧抱住：“走吧，这里阴森森的，小心着凉了。”

李田田解释道：“传说的另一个版本是，这个姑娘得了绝症，她担心生病失去美貌，便一个人远离夫君，跑到深山老林，将自己埋葬在石棺中，永不让人打开。这样，她留给世人的，永远是美丽的一面。”

冷小姿感叹着：“女人天生为美而活，死得壮丽。”

走出山洞，经过农舍木屋，冷小姿心中一怔，虽然与光明农场中止了合作，但这里却留下了她的爱，瞬间的爱成为永恒。

李田田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冷总，差点忘了，你那位赛马教练离开农场时，给你留下一份赠物，她让我有机会交给你，就在那晚住的一号木屋桌上。”

钟雨君有点惊诧，心想，一号木屋明明是自己和程子清住，怎么变成了冷小姿呢。

李田田从木屋取出内蒙古尖顶舞蹈帽递给冷小姿：“就是这个帽子，她很喜欢你，说你唱得《游牧时光》让她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内蒙家乡。”

程子清接过尖顶舞蹈帽：“嗯，这个很有内蒙草原风情，这么多珠子挂坠，像皇后的冠饰，你看帽子的内里还有名字和二维码呢。”

李田田拿过来看了看：“沁格乐，就是教练的名字。”说着，给冷小姿戴上。

程子清一看笑了：“这简直就是小姿格格哦，像皇家大公主，再穿上草原姑娘的裙子就更像了。”她给冷小姿拍了照，发到朋友圈。

钱军满脸堆笑地来到吴妹办公室，将市场部提交的唐大饼餐厅扩张计划书递给了吴妹：“终于做出来了，按照这个计划，旺七彩可以在未来一年内扩大容量三倍，连锁店遍及江南各市主要商业区。这么搞下去，上市是早晚的事。”

吴妹拿着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搁在桌面，什么也没说。

钱军急了：“阿妹，怎么了，不满意吗？”

吴妹摇摇头：“计划做得不错，也很详实。先放这儿吧，我得跟老钟、小姿谈谈。不过，你得有思想准备。我个人的想法，旺七彩暂时不对外扩张，把现有实体店经营好，打好基础再说。至于理由，现在不便说，以后你会明白的。让市场部集中精力，做好现有实体店。”

钱军心情沮丧，这个扩张计划正是在他的指导下，市场部花了几个月时间弄出来的，居然被吴妹冷冰冰地给打回去，不过他相信吴妹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吴妹显然是因为父亲的事，决定收缩公司扩张的步子，等问题明朗化了再做决定。她相信钟雨君和冷小姿、程子清也会同意她的决策。她想等钟雨君他们从光明农场回来了，再一起商讨一下。

忽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仿佛有人在争论什么。她走到门口，见程子清办公室过道有人在那儿说着话。保安见吴妹站那观望，过来报告：“是房东找程部长，程部长去农场了，他要在办公室等着，前台请他出去，双方有些纷扰。保安已经过去，没事的。”

“莫非是官房东？”她想起左芳菲说的事，想想就往程子清办公室走去。

官房东见到吴妹，马上跪下：“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