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克制（1/2）

“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他不向着我，这也是我的过错吗？”

“这不是你的过错还是谁的过错！”

大老爷韩宗冀从如兰居外走了进来，瞧见自己的妻子又因为老三的事情而大发雷霆。

韩宗冀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妻子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还爱乱吃醋。

“若不是你当初你一意孤行，柳妹和朝乐又怎会一死一失踪？我都说了我和柳妹清清白白，你硬是不相信，这下好了，许之也因为你的缘故变成了这样！你说这不是你的错，还是谁的错？”韩宗冀拂袖，他气得抚平自己的胡须。

谁知宋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言辞凿凿，步步相逼，“那是我的错吗？是你不顾我的脸面将她带回府中，你明明可以把她安在外宅，等风头过了再带她们回来，我毫无怨言。你不敬爱妻子，乃是你第一错！”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带她回来怎么了？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若我有那个心，早就纳她为妾了！”韩宗冀看着面前胡搅蛮缠的女人，心中满是失望，她再也没有初见时的那般清纯大方了。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你们毫无干系？你们没有关系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你当我宋恩慈是蠢货吗？我宋恩慈嫁入你们韩家二十多年，我相夫教子、孝敬长辈，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们韩家的事，可你韩宗冀又是怎么对我的！”

大夫人宋恩慈说完这些话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倘若不是她一人在韩宗冀失踪那五年撑起了整个大房，用宋家的势力打压着那些人，恐怕他们娘几个都要被赶出去了吧！

“呵，是嘛？可当初是你要嫁得我，宋恩慈，你难道忘记了，你与我没有婚约，是你从你的姊妹中抢来的姻缘！我只是可惜，可惜当初没有发现你的恶毒心肠。你害得老三对你我不亲近就算了，现如今还要干涉老三的房中事，有这个闲情，还不如管管你那大儿子吧！真是不像话。”

宋恩慈心中一片悲凉，原来他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当初若不是自己非要嫁给这个男人，与妹妹换了姻缘，如今成为王妃的人，可就是自己了吧？

罢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我是比不上你，外头还偷偷养个外室，下贱的女人生出来的永远都是下贱的东西。他们永远都上不了韩府的祠堂，永远都上不了。”

“啪！”

只见一巴掌落在宋恩慈脸上，韩宗冀冷哼一声，“发什么疯，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你害死了人，迟早都会有报应的。至于你，抢了自己妹妹男人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我今日来是来通知你，我明儿会带诚之和华娘回来，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出现！”

是了，府中还有一个小少爷，只不过比小小姐大三岁，年十岁，名叫韩永澈，字诚之。母亲唤作华裳，是几年前韩宗冀去外头带回来的女人。温柔小意、如解语花一般，很得韩宗冀的欢心。

“她敢！她要是敢进来韩府，那我就死给你看。”

“死？那你可以试试，当初为了韩府的颜面我可以容忍你，现在都有明目张胆地害我的儿子，让他断了双腿。我不从外面找个能撑起我们大房的儿子，难道还要靠一个不是我的儿子的儿子继承偌大的韩府吗？”

所有嬷嬷跪在地上，似乎是被这句话给吓到了。

其实韩宗冀看得比谁都清楚，且不说韩承嗣是不是他的儿子，其次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岂不料许之忽然坠于马下，从此躲在屋中，不愿出门。

“望之也是你的儿子啊！”

“呵，我的儿子？是不是我的儿子你最清楚。毕竟你自己也知道，当初走错房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宋夫人身子一顿，她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竟然能说出如此狠心至极的话语。

“你怎么能质疑我？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打听啊！”

当初当初，每次都是说出这种话，那日醒来之后占了她身子的人分明就是韩宗冀，他凭什么不认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

“打听？有什么好打听的，当初知道这些事的人，不都死了吗？真相你不是最清楚了。”

“滚！给我滚！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永远都不想！”

当初之事，孰是孰非，又怎能分辨得清？

宋恩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辛酸无人知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她？

殊不知，这一切全被人视于眼底。

“爷，别瞧了，您的身子还没有大好。”

“无妨，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他垂下眼，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伤感，抬起头又觉得心中喘不过气来。

“回吧，回去吧。”

接下来这几日，起初，韩允默觉得自己双腿彻底没有任何痛楚，让他心生后怕，仿佛自己真的如一个废人一般。

青水说了，由于寒毒渐渐开始解了，双腿才会慢慢变成无意识的状态，得要找一个会接骨的大夫，将骨头敲碎，再重新接上，方能好转。

若刚刚摔下马的时候让青水来，说不定还有八成把握。可此时，青水连五分的胜算都没有。

“爷的腿会好起来的，爷你要相信瑕月。”

瑕月蹲下身来给韩允默按摩活血，毫无感觉，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爷……别担心。”

瑕月帮韩允默揉揉腿，他对于上次瑕月说不喜欢的事仍旧耿耿于怀。

“小丫头，你就这么自信啊？若到时候解毒成功了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浪迹天涯，自由自在，不受束缚，随心所欲。”

“向往自由啊？”

“那当然，在韩府之中伺候人也不错。但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终有一日，我会如同大雁展翅高飞！”瑕月眼中充满憧憬，她张开手，眺望远方，似乎向往着什么。

韩允默瞧见了她眼中的向往与自在，眼神一愣，思索须臾，随即自嘲一笑。

“我啊，也曾经如你一般，幻想着能够展翅高飞，结果呢？你瞧见了想要展翅高飞的下场了吗？”

韩允默指了指自己的腿，身处高门贵府，又是嫡子，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爷如此聪明，怎不晓得藏拙？我听闻从前，爷风华绝代，甚至有的人还画了爷的骑射图，英姿飒爽的模样，可把京城少女们惹得脸红心跳呢！就连整个韩府的丫鬟们都对爷纷纷埋下爱慕的种子。”

瑕月这是听映月等人说的，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能说出来安慰安慰韩允默。

映月曾言，韩允默未坠于马下前，整个京都，无一少女不爱慕韩许之，就连当朝的公主也对他倾心不已。

“那你呢？”

韩允默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偏执，尤其是看向瑕月的目光，充满了炙热，惹得瑕月不敢抬头看，再者就是她无法回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