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2)
\"可却都显得无济于事,不是吗?\"陈震义嘴角挂着一抹苦笑,目光深邃,仿佛洞察一切。
\"没错,\"王逸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若是这其中任何一桩得以证实,大华的领导者们恐怕早已身陷囹圄。但他们至今仍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他们要么清白如雪,要么手段通天,足以将所有麻烦化解无形。\"
\"自然,\"陈震义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嘲讽,\"他们背后有那么庞大的保护伞,若连这点小事都遮掩不了,岂不是枉费了那一番经营?\"
\"你在说黄市长?\"王逸飞斜睨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
\"你认为呢?\"陈震义反问,眼神中满是玩味。
\"空口无凭的话,我们可不能随便乱讲,\"王逸飞皱了皱眉,一脸认真,\"我们看待人和事,若先戴上了偏色的眼镜,难免会有失偏颇。\"
\"这道理我何尝不知,我亦非轻率之人,\"陈震义叹了口气,\"但面对如此现实,不由得人不如此揣测啊。\"
\"证据呢?难道仅凭那张两百六十万的存折?\"王逸飞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反问道。
\"那只是冰山一角,远非全部,\"陈震义神色凝重,语调严肃,\"你可知那份材料所言三事,除其二尚与他无直接关联,其余两桩都与他有所瓜葛?\"
\"哦?何谓瓜葛?\"王逸飞追问,显得兴趣盎然。
\"大华领导海外游历,确有此事,那是在大华风光无限之时,\"陈震义悠悠地说,\"彼时,走出国门尚不算什么奢侈腐败,对某些企业而言,或许还是一种荣耀。大华正是在市政府的鼓励下,跨出了国门,欲与世界接轨。\"
\"彼时中国正逢入世关键期,大小企业纷纷喊着与国际接轨的口号,大华领导自然不甘落后。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七十年代的大学毕业生,即便学过英语,也早已荒废。让这样一群人去引进先进技术,岂不是笑话?\"
\"这又和黄市长有何相干?\"王逸飞疑惑不解,\"就算是他鼓励大华领导出访,也不能直接归咎于他吧?\"
\"若仅此而已,自然不算问题,\"陈震义神秘一笑,\"可你知道吗?那次出访,黄市长不仅一同前往,还带了一众官员,而所有费用,皆由大华厂负担,此事在当时还为黄市长赚足了面子。\"
\"哎?竟有此事?\"王逸飞惊讶不已,\"为何我从未耳闻?\"
\"因为他们回国不久,大华的境况便急转直下,这事也就成了黄市长不愿提及的痛,谁会无缘无故提起呢?\"陈震义笑着解释。
\"这未免太离谱了吧?\"王逸飞有些震惊,\"大华即便为官员们承担了旅行费用,也不至于因此而破产吧?\"
\"当然不至于,\"陈震义摇头笑道,\"单论金钱,黄市长每年为大华为争取的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远超那些旅行费用数倍,这也是他敢于应允出访的原因,毕竟他对大华确实有庇护之心。\"
\"我就说嘛,\"王逸飞笑言,\"一个偌大的企业,怎么可能因一次出访就垮掉?\"
\"但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陈震义似笑非笑,目光锐利,\"自那次旅行后,大华便一步步走向衰败。\"
\"你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王逸飞挑眉,眼中闪过好奇。
\"纯属个人猜测,\"陈震义轻笑,\"经营困难的企业想要翻身不易,而一个优秀企业短时间内分崩离析,必有内外多种因素交织。\"
\"那这部分暂且不谈,\"王逸飞摆了摆手,\"你说第三点也涉及黄市长,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个嘛,算是无风不起浪,权当闲话好了,\"陈震义笑道,\"材料中提到贷款中介的回扣,你知道那个中介是谁吗?\"
\"黄市长?\"王逸飞心头一紧,此事他略有所闻。大华的贷款几乎全由市政府担保,而这市政府的背后,正是黄市长。如今大华负债累累,市政府亦难以交代。
\"看来你消息还挺灵通,不然怎能一语中的?\"陈震义笑得意味深长。
\"黄市长为大华斡旋贷款,我自然知晓,毕竟他身为工业与交通的副市长,本就是分内之事,\"王逸飞急忙解释,\"但他从中收取回扣,这我还是头一遭听说,对此我内心也存疑,一位市长怎会如此短视?\"
\"所以说,权当我们闲聊罢了,\"陈震义笑而不语,\"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决断了。\"
\"这……\"王逸飞迟疑片刻,正欲发表见解,却被陈震义爱人的呼唤打断。原来饭已备好,陈震义便站起身,笑道:\"聊了这么久,肚子也该抗议了,不如边吃边谈。\"
饭桌上,陈震义的爱人知趣地退到一旁看电视,留下空间给二人。王逸飞出于礼貌,邀她共餐,但她婉拒说自己不饿。王逸飞只得作罢。
\"天气尚凉,我们还是小酌白酒如何?\"陈震义举起一瓶酒,笑容中透着几分洒脱。
\"不了,\"王逸飞连忙阻拦,\"今日我不宜饮酒。\"
“为何如此?”陈震义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打趣道,“难道你也有如女子般,月有阴晴圆缺,以至于此刻连杯中物都不敢沾唇了吗?”
“哎,”王逸飞忍俊不禁,口中轻斥却含笑,“真是人不可貌相,观你一副忠厚模样,怎思想如此顽皮不羁?”
“我可未曾出言不逊啊,”陈震义故作无奈,双手一摊,佯装无辜,“在这个浮躁时代,像我这般朴实之人已是凤毛麟角,你应有同感。”
“你就自夸吧。”王逸飞侧目,眼中满是不屑。
“玩笑归玩笑,”陈震义举着酒瓶,话锋一转,“你当真滴酒不沾?这可不是你平日作风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蒜?”王逸飞斜睨了他一眼,“今日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饭后我必得立即去见杜书记,难道你想让我带着一身酒气,被当作醉汉处理才满意?”
“唔……”陈震义挠了挠头,恍然道,“我一高兴,倒把这个关节给疏忽了。”
“你这叫没头脑,”王逸飞调侃道,“我也瞧出来了,若不是我介入,你恐怕真会顺水推舟,大事化小了。”
“那你教我如何是好?”陈震义反问道,“以我这科员之身,怎敢妄图扳倒副厅级别的大鱼?你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怎能这么说呢?”王逸飞继续逗乐,“都说人民警察是正义的守护者,你见到级别高的就腿软,那正义何在?”
“好了,这话可是出自你口,”陈震义目光闪烁,似笑非笑地说,“那我便去做那正义之士,只望到时候你不责怪我鲁莽行事。”
“得了得了,”王逸飞摆手制止,“当我没提过,这下满意了吧?”
“嘿嘿,我就知道你心里也在打鼓。”陈震义一脸得意。
“这不是胆怯与否的问题,”王逸飞微笑摇头,“而是策略与方法的考量,斗争也要讲究智慧,仅凭一时冲动,最终只会落得悲歌慷慨。”
“当真?”陈震义兴趣盎然,舔了舔唇,“这么说,你已准备好对付大鱼了?”
“瞧你,又想多了吧?”王逸飞笑用筷子指着他,“是不是警察都爱这一套,一听风吹草动,心里就蠢蠢欲动?”
“这是人之常情嘛,”陈震义耸耸肩,“曾有伟人言,对待敌人要如寒冬般冷酷无情,我们不过是学习先辈的精神。”
“没错,”王逸飞半玩笑半认真,“但别忘了区分对象,对待同事,即便犯错,依旧是同志,与敌人不同。”
“哈哈,我明白了。”陈震义点头,虽然明白王逸飞在玩笑中带有提醒,告诫自己工作中的分寸,这份忠告他确实听进了心里。
王逸飞浅笑,他对陈震义的看重,一在于其重情重义,二则是欣赏他那份外糙内细的聪明。尽管仕途波折,多半是性格使然,但王逸飞相信,若加以锤炼,陈震义未来可期。
自然,这番话的前提是,陈震义能获得上层的青睐。在中国,能力往往是次要的,试问泱泱十三亿人口中,智者无数,凭什么独缺你一人?同样的才能,有人终其一生怀才不遇,有人则初出茅庐便平步青云,皆因机遇二字。这便是命运的安排,世态炎凉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