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我跟他,是情敌(1/2)
顾山长猛然一震,惊骇道:“你的意思是,那具用来炼蛊的尸体,是、是内人的爹娘,亦或是、我们的孩子?”
虽然事实很残忍,但杜若还是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顾山长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双目赤红,浑身战栗。
他的岳母,也就是阿妩的娘亲,早在阿妩幼时就因病过世了。
而阿妩的父亲,十六年前战死沙场。
况且时间也对不上。
用来炼蛊的那具腐尸,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和阿妩唯一的孩子,三十年前在宫中意外溺亡的……
顾靖和!
他的靖儿,那么小小一团,孤苦伶仃地睡在冰冷黑暗的棺椁中,本就可怜。
是谁?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竟然偷他的尸骨去炼蛊。
要害的,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何等的丧心病狂!
顾山长那双握笔的手,此刻深深地攥进掌心,青筋暴起,很快渗出鲜血。
直到痛感袭来,才将他从汹涌的恨意中拉回神。
顾山长闭了闭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缓了缓情绪,他再度冲杜若躬身恳求:“还请杜神医三缄其口,莫要让内人知晓内情。”
杜若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她要避开其他人,单独跟顾山长谈。
尤其是顾夫人。
顾夫人本来身子就衰败得厉害,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不得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这对她的康复没有好处。
“您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杜若郑重承诺,“身为一名医者,未经患者同意,擅自泄露患者的病情和隐私,这是大忌,我懂的。”
再说了,这可涉及到巫蛊之术啊,她又不是嫌命长。
该说的都说了,眼看时辰不早,杜若也不再耽搁,告辞走人。
顾山长亲自将她送到大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劳烦杜神医回去同江湛讲一声,三日后黄道吉日,宜拜师。”
宜拜师?这意思莫非是,顾山长愿意收江湛为弟子了?
杜若大喜过望,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试探地问了句:“您该不会是因为我救了夫人,所以才答应收下我家二弟的吧?”
“当然不是。”顾山长哑然失笑,“我是真心中意江湛,才想着收他为关门弟子的。”
“江湛才思敏捷,品性纯良,最难得的是还有一颗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
“只要好生教导,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长为一个对苍生社稷有用的栋梁之材。”
“我很是看好他,也对他有信心。”
原来是这样,杜若彻底放心了。
“好,我这就回去为二弟准备拜师礼,三日后准时登门!”
杜若带着丫鬟红苕爬上马车,朝顾山长挥手告别。
车夫很快调转车头,一溜烟地往江府的方向跑了。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顾山长才敛了表情,转身回屋,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枯坐了足足两刻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提笔写下一封信,用火漆封口。
跟着将管家叫了进来,“你亲自跑一趟京城,把这封密函送到国公府,交给国公爷。”
“事关重大,必须亲手交到国公爷手中,不得由任何人代劳,可记住了?”
“是,老爷!”
管家简单收拾了一番,即刻出发。
顾山长心情沉重地进了正院,在竹榻边坐下,抬手轻抚着妻子稀疏的白发,眼神中俱是心疼和怜爱。
他还记得初见阿妩时,阿妩骑着红鬃马,手持红缨枪,笑声如银铃一般,从他眼前飞驰而过。
就这么惊鸿一瞥,便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生生闯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入目无他人。
可那样一个英姿勃发、活泼率性的女子,却遭人下蛊毒害,被生生摧垮了身体和骄傲,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悲惨模样……
“阿妩,你的苦不能白受,无论凶手是谁,无论身居何等高位,为夫都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
杜若回到江府,刚好赶上了饭点。
吃完饭,正准备去郑氏那边瞧瞧,看她“被毒虫咬伤的伤口”怎么样了,需不需要用点药。
恰在这时候,鳌氏来了。
一来便把一张地契放到杜若面前,笑声爽朗,“这是一间书肆,就在府学边上,地段还不错。”
“你外祖母特意让我送来给亲家母的,全当是为着今儿宴席上的事赔罪。”
“不行,我不能要。”杜若赶忙推了回去,“姨母是姨母,外祖母是外祖母,姨母刁难我娘是姨母的不对,哪能让外祖母她老人家破费呢?”
“收着收着,你娘好事将近,就当是我们苏府给她添妆了。”
鳌氏不由分说塞给了杜若,“阿若你知道的,我们家的生意如今都是老二在管着,他那个人啊,打小就不爱读书,连带着对书肆这等清贵营生也不上心,只喜欢捣鼓那些吃喝玩乐的玩意儿。“
“反正放在他手里也挣不了几个钱,倒不如送给更合适的人去经营,或许另有一番光景也说不定。”
“我听说江夫子书画双绝,以前还写过话本子,很是受欢迎。”
“等亲家母嫁过去之后,正好把字画和话本子放在自家书肆售卖,也免了让别人吃差价不是?”
书画双绝,话本子……
杜若眼前瞬间又蹦出了那幅春宫图,顿时尴尬得脚趾抠地。
“是这样没错,不过……”
“行了别不过了,就这么说定了。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
鳌氏不等她拒绝,笑眯眯起了身。
杜若不好再推辞,只能收了下来。
将鳌氏送出门后,她拿着地契去了隔壁,敲开了郑氏的房门。
“哟,哪儿被咬了?让我这个大神医瞧瞧呗。”杜若挤眉弄眼地瞅着自家老娘,一副讨打样。
郑氏听出了女儿话里的调侃,不自在地瞄了瞄枕头下面,眼神飘忽,“不、不用瞧了,已经好了。”
杜若噗嗤笑了,也不再逗她,直接将地契递了过去,说是赵老夫人给的。
郑氏哪里肯要,死活要还回去,被杜若拦住了。
“算了,外祖母一番心意,娘你如果非不肯收的话,她心里估计也不好受,以后我们多孝顺点儿她老人家就是了。”
郑氏感慨道:“都是苏家人,你说咋差别就这么大呢?老夫人、舅老爷、舅夫人,还有那位慕少爷,个顶个的好说话,偏一个外嫁的姑奶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别理她,由着她发疯,看她能疯到什么地步。”
杜若哼道,“这次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只是小小的反击了一下,下次再敢来惹我,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定要她好看。”
怕郑氏担心,杜若当即转移了话题,“对了娘,你不是说想学认字么?跟婉儿说了没有?”
郑氏哎呀一声,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收好地契,将女儿推出了屋子,带上房门,又叮嘱墩墩,别让人进自己屋子里乱翻。
随后便火急火燎地往江婉的院子去了。
杜若则去找了江湛,把拜师的事跟他说了,让他去账房那支三百两银子,把拜师礼准备妥帖。
“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五十两足够了。”江湛道。
“普通人拜师五十两当然够了,顾山长不是普通人,那是当世大儒,金贵着呢。”
“他愿意收你为弟子,这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大喜事,咱们可不能敷衍了事,失了礼数,务必做到三重——慎重,敬重,隆重,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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