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倒置（1/2）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浓烈，停车场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张森刚刚指挥完停车场里那如同乱麻般的车辆停放事宜，他的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那身整洁的保安制服。制服的蓝色因为汗水变得有些深沉，紧紧地贴在他精瘦的身体上。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毛浓密而整齐，眼睛里透着一股坚定和执着，嘴唇微微抿着，显示出他的倔强。

张森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然后迈着疲惫却又坚定的步伐，再次回到那狭小而闷热的值班岗亭里。岗亭的空间不大，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地方，桌上堆满了公务员考试的复习资料。周围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角落里有一台破旧的电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艰难地转动着，却带不来多少凉意。

他刚坐下，翻开复习资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声。几个元老级的保安正坐在树荫下闲聊，他们都是比张森早来这里工作很久的人。其中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赘肉的保安，眯着小眼睛，撇着嘴说道：“你们看那个张森，每天忙完就知道钻进岗亭里看书，还想考公务员呢，真是太理想化了。”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头发有些稀疏的保安接话道：“就是就是，这小子傻不拉叽的。咱们这保安岗位多好啊，工作轻松，还有不少小便宜可以占。他倒好，放着眼前的好处不知道享受，还去做那遥不可及的梦。”

那个微胖的保安又接着说：“可不是嘛，‘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就应该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一下，何必那么辛苦地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说完，他还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样子。

这时，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保安皱着眉头说：“他呀，就是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社会哪有那么容易让他往上爬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保安呢。”

张森在岗亭里听着这些话，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笔，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这些人不会理解自己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这些人怎么能懂我的追求呢？每天占那点小便宜，不过是些蝇头小利，难道我的人生就值这点东西吗？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像他们一样，在这个小岗位上消磨掉所有的斗志。公务员这个目标虽然遥远，但只要我坚持努力，就一定有希望。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努力尝试。”

张森抬起头，透过岗亭那有些模糊的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保安。他知道他们在这个岗位上待久了，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想着得过且过。但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想在这小小的停车场度过自己的一生。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他低下头，继续认真地复习着公务员考试的资料，任由外面的哄笑声继续传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张森在那狭小闷热的值班岗亭里，无数个日夜都在埋头苦读，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孤独而坚定。他那消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却透着炽热的渴望，眉毛紧紧地皱着，像是在与那些难懂的知识进行一场艰难的搏斗。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因为长时间的专注复习，他常常忘记喝水。

每次考试前，他都精心准备，把复习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那些纸张都被他摸得有些发皱。笔试的时候，他总是信心满满地走进考场，步伐坚定有力，心中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尽管他很努力的复习考试，但是在公务员这条路上他确实是有缘无分。

每次眼瞅着就差那么一点点成功了，但到最后在面试的时候都被刷了下来。三镇市，那是一个超级大都市，繁华喧嚣的背后是残酷而激烈的竞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仿佛是一个个巨人在俯视着众生，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行色匆匆、充满斗志的人们。

在这个城市里，有能力、有才华、有梦想，敢打、敢拼、敢干，有本事的人太多了。张森在面试失败后，有一次和同为考公人的朋友聊天。朋友满脸疲惫但眼神坚定地说：“你知道吗？我听说有个人为了考公，那简直是拼命啊，就像古代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一样，他能把一本书从头到尾背下来，这种毅力太可怕了。”

张森听了，心中满是震撼，他微微张着嘴，惊讶地说：“这么拼啊？”

朋友苦笑着点点头，接着说：“还有更厉害的呢。我认识一个人，为了能在面试中脱颖而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和准备。还有些人为了能圆梦公务员，不惜花费高代价贷款报名一对一的面试指导课程，真的是孤注一掷啊。”

张森听了这些，沉默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破旧的鞋子，心里想：“我虽然也努力了，可是和他们比起来，我好像还不够。我没有那样的毅力能把一本书背下来，我也不能每天只睡那么点时间，更没有钱去贷款报昂贵的课程。”

当再次考试名落孙山之时，他站在考场外，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中有着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确实努力不够啊。”旁边一个同样失利的考生在那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张森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太难过了。咱们没考上，还是自己努力不够啊。这个城市里优秀的人太多了，我们还得继续加油啊。”说完，他抬头望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他知道自己虽然失败了，但在这个过程中也收获了很多，他要重新思考自己的未来之路了。

这天，张森结束了一天辛苦的保安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那狭小简陋的出租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旧的书桌和一把椅子，墙壁因为受潮有些地方已经发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闪烁了几下后才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