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百岁婴（1/2）

无欲无求无争斗，心性天成无秽垢；

无思无虑由人纵，无生无死无苦痛。

独眼的毒骂提醒了鲁一弃，他曾经在学堂里听教生物的先生说过，古代各朝天子为防后宫秽乱，所用男侍均为阉人。一般都是割阉入宫，但割阉的男侍一般都味难闻、形难看。所以另外泛起了一些其他要领的阉人，如天阉、针阉、药阉、勒阉等等。

《宫事-汉》有纪录：内用小人，可说（y），可斗，护帐褥，无伦仪之乱。

《汉宫外录》：小人养内宫，女乐之。后苟事露，宫内尽驱小人。

汉代有一种阉法，是将针阉和药阉团结起来的一种要领。生下不久的婴儿，就用银针破脑后髓关，使其身体很难长大，特别是男根不再发育。再用“紫厥收腌水”定时浸泡其身体，使其筋骨肌肉紧缩，密度变高。这样，等其长大后，外相与凡人并无两样，体型巨细却如婴儿一般。这种阉人常做为宫中玩乐逗趣的工具。由于其骨骼肌筋密度大，肌肉纤维富厚，所以这种阉人的气力很大，甚至凌驾正常**，再由于他们体型小，行动灵活，如果给予良好训练，是很实用的贴身护卫。妃子朱紫就喜欢要这样的阉人做贴身侍卫。一些失宠无欢的妃子朱紫在冬天还让其陪寝，就象是个活的暖抱枕。厥后，一些寥寂难耐的后宫女子与其接纳其他途径和手段苟合，造成后宫污秽杂乱，这才破除这种阉人。而阉制的要领在千年以前就已失传。后世提及此种人都用“汉阉”代称。

独眼的话也提醒了鲁承祖，多年以前，他与鲁承宗破水下“百婴壁”，误杀坎中窍眼两活婴，那对活婴是结构之人自己的孩子，身上下了极歹毒的绝后蛊咒。所以他们哥俩才有断后之厄。厥后他在龙虎山听一位天师高人论道，谈及此事，那高人说了一句：如果“百婴壁”窍眼中布“百岁婴”，那你们兄弟只有死路一条。

其时，他很难明确“百岁婴”到底是怎么回事。厥后专为此事单独造访那位高人，那高人却闭门不见，只让童子递出一笺，上书：“形、性至百岁皆为婴，无欲、无求、无争、无斗，无心机，皆随教者心性。教其读，则读为命；教其杀，则杀为命。教，无不会，动，无不至。”这一笺他琢磨了许多几何年，都不知作甚“百岁婴”。今天，他看到这小人，他想，岂非这就是“百岁婴”。

实在，汉阉就是“百岁婴”，“百岁婴”就是汉阉。只是“百岁婴”的训教要领更为奇异。他们的阉法和汉阉是一样的，但他们在生长历程是与世阻遏，始终是婴儿心性，世间事什么都不懂。到了一定年岁，教给他们攻袭杀法，把他们酿成一种犀利杀人武器。

他们真就如一件犀利武器一般，不打丝毫折扣地去完成没有他们自己目的和要求的杀戮。在他们的心境中没有生死的看法，也没有痛苦和快乐的区分，心中无一丝人世间的情仇利弊。他们实在是很可怜的一种人，连瘈犬都不如。瘈犬的搏杀是为了生存，为相识决痛苦。而他们，什么都不为，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如一张白纸，所以鲁一弃无法感受到他们。

“百岁婴”所有的思想都是别人的，让杀就杀，让怎么杀就怎么杀，让几小我私家合杀就几小我私家合杀。好比说现在，一人借铜镜隐身袭杀，得手后带伤而退。二人前后围杀，一个得手退逃，虽然，那是因为铜镜盖住鲁一弃子弹了。另一个死，是由于看到独眼伤重，想不惜价钱，一命拼一命。这所有一切实在都是使用之人的想法和意图。这些都禁不住“百岁婴”作主，他们也不懂如何作主。

两轮袭杀已过，现在使用之人应该是怎样的想法呢？刚刚两人的合围攻杀未能奏效，那接踵而来的是不是会有三人合围、四人合围？

坎面光线突然的昏暗不是因为“柳叶陀螺斩”已经放完，而是要让“百岁婴”看清目的然后举行扑杀。坎面的运转行动是为什么？是为了掩护“百岁婴”攻袭的行动。但这两样尚有个更大的作用，就是要让困住的人混淆自己的视觉，无法分辨攻袭来自那里。

铜镜愣住了移动，酿成了原地晃动。鲁一弃他们三个能看到的又是自己大巨细小的身影，各个角度的身影，而且在不住的摆动、晃动。

鲁一弃心中很清楚，“百岁婴”很恐怖，他感受不到一点他们身上的气息。他们不像人，他们也不像鬼。人有人气，鬼有鬼气，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像是一把刀，一把天成的刀，一把没有沾过任何荤素腥味的刀。

独眼还坐在地上，他的“雨金刚”扔在一旁，他以为自己还没有爬起去拿“雨金刚”的气力，但为了防那小人的再次偷袭，他掏出了“迁神飞爪”。

鲁承祖知道自己的斤两是无法与“百岁婴”抗衡的，他掌握住细长铁錾的右手抬举过肩头。他只想赌运气，“百岁婴”一出，他就飞錾取命。

没有消息，在三人的高度警备下，“百岁婴”没有突袭。没有突袭，不代表没有袭击，袭击是可以逐步地在不知不觉中举行的，而这样的袭击是更恐怖更易奏效的。

随着铜镜的晃动，北面铜镜上独眼坐着的几个巨细身影中多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西面也同样多了一个身影。鲁一弃在东面的铜镜上多出个身影。鲁承祖在东面和南面的铜镜上也都有身影多出来。这些模糊身影夹杂在铜镜上原有的巨细身影中，不仔细分辨是不容易发现的。

鲁一弃最先发现这个情况。学堂里的物理知识给了他很大资助。

独眼很快也发现这情况，那是因为北面多出的身影向他靠近了一些。于是独眼最先动手，他是畏惧那小工具太靠近自己，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反抗不住攻击。“迁神飞爪”象条蛟龙低呼着朝那身影飞了已往。

飞爪飞出，回应他的是铜锣般的脆响。飞爪撞在铜镜上面，那里的身影不是“百岁婴”，那也是个镜中影。

独眼的江湖履历很富厚，他一击之后发现差池，马上手中一抖，飞爪如蛟龙回首，朝南面飞去。他知道，如果北面是镜子，那真身就应该在南面。可南面没有“百岁婴”的身影，他的飞爪也不知该落向那里，只幸亏一面铜镜上一撞重新收回。

鲁一弃也发现身影在向他靠近。他越发畏惧“百岁婴”近身。他知道自己基础不懂什么是技击、什么是屠杀。如果让“百岁婴”近了身，他就一点时机都没有了。所以他也开枪了，可是只是在一面铜镜上留下一个圆孔和沿着圆孔四散的裂纹。他看着这圆孔若有所思。

鲁承祖一直没动，他的身体微微在发抖。握住铁錾的手骨节间“格格”直响，牙齿间也“格格”直响。他似乎又在忍受着些什么。鲁一弃和独眼都没注意到他，他们正全神贯注地警备着那些“百岁婴”。

那些身影越来越靠近，身形也越来越小。更真切地反映出他们就是“百岁婴”。独眼又飞出飞爪，这次目的是西面身影。效果照旧有劳无功。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和身影变小，再转头看看那被子弹击穿的圆孔。鲁一弃突然以为这和物理课上小孔成像的情景有些相似。他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他来不及填满子弹就站直身体，先找到镜子上那身影的脚部位置，然后把这作为起点，再斜憧憬上找到直线到达扑面上方镜子的线路。他只能或许找到那线路，现在已经来不及仔细丈量了。

扑面上方也是一面闪亮的铜镜，他没见到想象中的小孔。但他不管，他现在不需要思考太多，他只需要做。枪响了，位置也对。子弹照旧击穿的铜镜，差异的是那里击穿一个圆孔却没有四散的裂纹。铜镜后面传来一个物体落地的身声音，重重的。东面铜镜上的身影不见了。

判断是正确的，做法也是正确的。现在需要的是装子弹继续射击。

对手虽然也知道现在已经不能逐步偷袭了，特别是不能给鲁一弃留下装子弹的时间。于是有四扇铜镜像门一般突然打开，四个倒悬着的“百岁婴”径直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