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冲破雪(1/2)
(定风浪)莫听北天风怒声,只管沉语惊鬼神。
身急力巨赛鬼魅,何惧。
一枪血雨泼雪痕。
鲁一弃冲出“般门”小院,进来时所布的坎面果真都被破了。他一路也没遇到阻挡,顺利来到小院门外。转头看时,院中已经腾起数丈高的火焰。这个家,他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只仅仅待了半个时辰左右,还没来得及把所有地方看一遍,就亲手将它化为灰烬。
风雪大了,冬风卷带着雪花,像是一捆捆地抛下来。
独眼还躺在二进院门口的台阶上,身上披盖着的黑包布已经酿成了白色的厚絮,整个看上去更像是个条形的雪堆。
鲁一弃快步走已往,见到独眼让他有些兴奋。独眼现在对于他来说,是亲人,是兄弟,是要相扶相助冲出这凶险之地的依靠。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对一小我私家有依赖感。就似乎是在孤岛上唯一给他留下的同伴。
徐徐靠近独眼了,疑惑也徐徐变浓。差池!很差池!怎么好象少了些什么。岂非是那厚厚的雪掩盖了些什么吗?
鲁一弃愣住脚步,就在离独眼不到十步的地方。他知道,如果距离再小一些的话。真正的技击能手从跃出雪堆越过这段距离到制住自己,这一连贯的行动所需的时间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射击时机的。他也没离得太远,他同样知道,距离太远,自己从开枪射击子弹航行到击中目的所用的时间,那些能手可以从容地由卧倒状跃起躲避开子弹。
十步,所以是十步。鲁一弃的感受告诉他这是个恰到利益的距离,也是个让对手尴尬的距离。他站得很直,枪也举得很从容,他甚至已经把枪机扳惠邻近击发点。
枪口瞄准的是躺在地上的独眼。实在他一开始也不能肯定躺在那里的照旧不是独眼。简直,躺在那里的人少了些尸气。既没有“尸犬石”那黑厚浓重的尸气,也没有独眼身上一直自带的淡淡尸气。但《今古堂瑞象百论》中讲到,雪神名滕六,滕六降雪,乃极祥瑞之气象。它的晶莹清洁能掩盖所有污秽妖邪,白雪掩盖下的阴魂怨灵都是蛰伏不出的。所以那厚厚积雪很有可能阻盖了尸气的散发。
可是另一个现象又让鲁一弃坚决地把枪口瞄准了躺在那里的人。放在那人身边的“雨金刚”是伞头靠近上身,而伞把却靠近脚边。鲁一弃不记得自己其时是如何将“雨金刚”放在独眼身边了,但肯定不会是这样放的,要否则独眼肯定会制止或调整。因为常用的武器对于一个能手来说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门,应该放在最合适最顺手的位置,以便随时能拿起击出,决不会这么别扭地摆放。
“我不知道你把我兄弟弄到那里去了。可你却犯了个错,把你自己很大方地摆放在我枪口下。所以现在你所要做的,是把我兄弟送回来换你的命。”鲁一弃的声音不高,却威风凛凛如虹,语气是决断的也是狂横的,就连他自己也为言语里透出的肃肃杀气而感应心颤。
那人没有反映,依然一动都没动。不知道他是在期待照旧在张望,照旧要以稳定应万变,横竖他一动没动。
所以枪响了,鲁一弃绝不犹豫的开枪了。枪声事后,那雪堆上泛起了一个穿透的洞眼。子弹进去的半边有些滑烫的焦黑,子弹出去的半边却带出几缕嫣红。雪堆里的身体显着发抖了一下。
“你比我要好,留个洞可以直接戴耳饰了。我的耳朵被切作两瓣儿,戴重一点的耳饰我畏惧会拉掉了。”鲁一弃的语气比适才温厚俏皮多了。
雪堆稍微动了一下,最上面的雪珠纷纷滚落。
鲁一弃的语气变得越发温和:“你跃起,蹿出,两大步可躲到院门外。我从你起身的同时五弹齐发,你以为会不会有那么一、两颗打中你后脑或者后心。”鲁一弃嘴里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心中实在真的是一点底也没有。只要这主儿的身手速度不低于谁人巨人,他就连两成掌握都没有,而且就算击中,也很难保证是要害。
可是他的言语却让雪堆中的人越发没底。特别是耳朵被穿了个洞后,他就对这次偷袭完全失去了信心。他只是希奇,自己到底什么地方露了馅儿。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从雪堆中传出。鲁一弃眉头一皱,双目微眯,持枪的手臂马上定住,扳机一触即发。
雪堆没动,二进院的门口反倒涌出了一团浓稠紫黑的尸气。独眼泛起了,他的身上三道绳索捆绑着,背后还紧随着两个“百岁婴”。
“散了绑绳!”鲁一弃看着踉跄憔悴的独眼,嗓音突然间重又变得凶狠尖锐。那两个“百岁婴”有些忙乱地解开捆绑的绳索。“百岁婴”是不懂畏惧惊慌的,他们忙乱的反映实在是使用人的反映。
“三哥,绕过台阶到我这边来,只管离那雪堆远点。”简直,如果让雪堆中人瞬间跃起,抓住独眼看成盾牌,那鲁一弃的起劲就前功尽弃了。
独眼是老江湖,一眼就瞄出局势是何状况,他比鲁一弃更清楚自己应该走哪边、怎么走。虽然行动有些不稳也不快,却没给雪堆里的“人坎”留下丝毫时机。转瞬间,独眼已经站到鲁一弃身旁。
鲁一弃心中很兴奋,脸上心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他再次放低声音,温厚地说了句:“成交了,走吧。”
雪堆升沉了一下,或许是雪堆中的人深深换了口吻。突然雪堆炸开,黑包布往空中高高掀起,带起雪花漫天飞翔。一个灰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隐没在二进院的门外。
这主儿的的身手比那巨人还快。
鲁一弃擦擦额头的汗,他心中轻呼一声“万幸!”如果那人真的放胆一博,他连半成时机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识破了他的企图,从心理上先压他一筹,让他方寸自乱,自己这招险着万难行成。
实在尚有更重要的一点,连鲁一弃自己都不很清楚。那就是他身上有股气,就像瞎子感受到的那样,就像独眼感受到的那样,对家的能手也一样感受到了,包罗谁人巨人,也许他们感受比瞎子和独眼还要强烈。是这股气给了对家真正的压迫和震撼。
独眼见鲁一弃一小我私家回来,不禁问了一句:“老大呢?”
“出去再说。”鲁一弃的语气像是下令。独眼于是蹒跚着捡起“雨金刚”直往二进院门外走去。鲁一弃遇上几步,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就剩我们俩儿,死活一起走!”
鲁一弃和独眼两小我私家相扶着走出二进院,他们的脚步很慌忙。他们不想遇到对家更多的能手,他们也不能给对家留下重新布坎和恢复坎面的时间。
二人走到“阳鱼眼”,这里已经不见了衡宇,地面倒是多了个太极阳鱼状的大铜堆。新溶化的铜堆金灿灿亮闪闪,雪花落在上面眨眼间就酿成袅袅清烟。“熔金天火魔菊”虽然厉害,却也没有烧出衡宇的规模,果真如文籍上所言:遇土而止。
他们直接在一侧墙壁上发现了“阴鱼口”的通道入口,那入口处的棉帘已经烧没了。在亮闪闪的铜堆映照下,那过道里也没有来时那么漆黑了。鲁一弃照旧拿出了波斯萤光石,他来时在漆黑正屋里吃了亏,这趟不想重蹈覆辙。
过道里的尸偶不见了,对家肯定是把这扣子收了,却不知道有没有重新填在坎面上。他们小心地走入,那打开的南窗依旧开着,窗外的雪花也依旧在飘。可这雪花却不是“银尸絮”,而是屋外漫天飞翔的雪花。他们走到窗口一看,原来窗外原来尚有个木制隔墙,却不知被什么工具撞碎了。所以现在从这窗口可以看到院中的一切。
正屋的门依旧紧闭着,鲁一弃和独眼都不知道怎样打开。没有措施,他们只好决议从窗口跳出。
窗台只有半人多高。鲁一弃收起萤光石,先把独眼扶上窗台。现在的独眼虽然恢复了许多几何,可照旧十分虚弱,就连“雨金刚”都是抱着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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