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1/2）

事情队万队长在刘楚生的陪同下，到柴禾村开了频频会，大伙从疑惑不解，到叽叽喳喳私下议论，最后明确了：挨近的三个村子要建设低级相助社。所有田地、耕牛和大型农具统一保管，所有青壮年劳力统一出工，统一开伙就餐。并委派刘楚生担任低级社社长。

榜爹站在自己耕作了一辈子的田边，望着只剩了禾蔸和开着花纹般裂痕的土壤，心里有着十分的怅惘和不舍。这都是上好的祖业啊，说没了就没了？

种在地里的冬麦还没出苗，兰子的肚子已经现形了。她从坛子里夹出一碗酸黄瓜、酸豆角，没等放到桌上，便用手指拣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兆明从地里回来，锄头还没放下，莲娭毑就敦促他：“你到田里去喊那老鬼回来呷饭呀！”兆明应声出去。

静儿和卫英一个拿根长酸豆角在嘴里吃，酸出的怪样子让莲娭毑乐了：“未必有那么酸？”

“好酸呢，不信你试试？”静儿把半根酸豆角递给莲娭毑。莲娭毑咬了一小截，感受牙齿都要酸掉。

她看到兰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酸豆角，笑着对兰子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伢崽呢！”

兰子也以为自己与怀着秋生时的口胃一样。

开春以后，全村的男男女女都集中在一起下地干活。按划定，男的七十岁，女的六十岁就不用下地。莲娭毑可以不下地，但榜爹不行，他被社里部署放养三条黄牯牛。村里唯一凌驾七十岁还必须加入劳动的只有长松爹，用社长刘楚生的话说，就是：“以前是别人养活你，现在你必须自己养活自己！”

社长刘楚生天天背着双手到各组检察。兰子与一帮婆娘在田里挖土块，准备堆在杂草上焚烧后当土肥。她见刘楚生迈着方步走过来，头也不抬，装着没望见。

“呵呵，郑兰子呀，你挺着大肚子还这么起劲，不错！不错！”刘楚生似乎忘记了上次兰子对他的不尊。他见兰子仍不搭理，“嘿嘿”两声后，站在兰子侧后看着。

兰子感应满身不自在，退到了一边。

“刘社长，你是不是想和我们一起做事啊？”玉梅婶子将自己手中的锄头递已往。

“我忙呢，我还要到此外组里检查事情。”说完，刘楚生迈着方步走了。

他找到正在犁田的继茂，带着品评的口吻说：“郑兰子挺个大肚子，你也不照顾照顾？应该部署她做些轻松事！”

继茂拉紧牛绳，停下来说：“哪有轻松的事呢？”

刘楚生用左手往后拢了拢小分头，想了想说：“让她当你们这个组的妇女组长，兼记工员吧！”

继茂找到兰子，说让她当妇女组长兼记工员。兰子很开心，她不在乎什么组长兼记工员，她以为这是继茂对她的看重和体贴。

兰子连忙体现愿意，她颔首时的浅浅微笑，让继茂感应有些纳闷。

兰子并没有因为当了妇女组长兼记工员而少干活，反而是出工在前，收工在后。加之玉梅婶子的鼎力支持，村里的婆娘们都服她。唯有香秀心里不舒服，她一直不满兰子在公公婆婆眼前得势，可现在兰子又高过她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