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至第七十二章胆壮色心（1/2）

赵夫人身体给妹妹和两个女儿压得有些气闷，下体还得忍受虎子冷不防来几下的奸淫，现在成进的**还亮晶晶的便在眼前，自得地占有得女儿的小口。赵夫人哭都哭不作声来，咬牙闭上眼去，女儿的唾液滴到脸上，她也只作不知。

成进冷冷一笑，道：“还在发太太性情啊？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现在只是一个养在这儿给老子操着玩的婊子而已！”**脱离霜瑶的嘴，在赵夫人的唇边敲了几敲，喝道：“嘴张开！老子还没玩过你这贱人的樱桃小嘴呢，哈哈！”

赵夫人睫毛闪了两闪，牢牢闭着嘴唇。成进嘿嘿一笑，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捏开她的嘴，**随即捅了进去，道：“好好侍候老子，否则要你们母女悦目！”**在她的嘴里胡乱捣弄着，两根阴毛搔过她的鼻孔，痒痒的好不难受。

赵夫人张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成进。那条恶心的家伙现在便含在嘴里，却不敢咬下去，只好听任它胡作非为。成进笑道：“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不是说要我好好照顾灵儿，把你的茹儿和瑶儿找回来给你吗？现在你的二女儿好好地在家等着替我生儿子，另外的这两个女儿不是也好好地带回来给你了吗？还外送小外孙一个。哈哈！老子可全做到了，没对不起你！”

一想到自己和三个女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赵夫人不由沮丧之极。爽性又闭上眼睛去，耳旁听着成进和虎子嘻嘻哈哈的淫笑着，几滴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突然下体微微又是一痛，却是虎子冷不防又将**狠狠地插入自己的**。

虎子兴奋地奸淫着赵夫人，突然笑笑对成进道：“小少爷，你适才……适才不是去了小姐那儿吗？小姐照旧那么漂亮……嘿嘿……现在怎么尚有这么好的兴致来玩这贱人？”成进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不要老提谁人。”虎子呵呵笑道：“不提就不提，小少爷可真艳福不浅，呵呵！”成进道：“还提！现在给你玩的女人还少吗？这几个婊子长得可不差，你的艳福也很不浅！”将赵霜瑶抱了下来，压在身下，呼呼地奸淫起来。

搞了半夜，成进跟虎子都搞得气喘吁吁。于是拿铁链将几个女人重新锁好，一人各抱着两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睡便睡到越日正午，离太湖帮覆灭已经两天了。成进心道：“太湖帮既灭，官府一定会全力争谋搪塞龙神帮，我要刺杀罗参，须得越早越好。”

当下对虎子道：“那间大屋尚有几天才气装修完毕？我叫你找的丫环都买到了么？”虎子道：“实在现在已经可以住了，现在只剩十来个工匠在收尾而已。那些丫环已经找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去领人了。”成进道：“嗯，如此甚好。就都交给你了……”心想刺杀了罗参之后，姨妈、姐姐和阿琪就应当不会再催着自己回武昌了吧，那时就速速将她们安置已往。她们住得舒服，自然就不会时时想着武昌了。

于是备好夜行衣，午饭一过，成进便即提前入城。

谁知刚到山脚，便见一个城里的探子飞驰而至。原来这天较场里人声沸腾，许多兵士聚在那儿，听着一名主座的训话。那探子唯恐官兵克日便要对龙神帮倒霉，于是飞驰来报。

成进心道：“这倒大有可能。”生怕官兵半夜来攻，连忙只好将刺杀行为押后，返回帮里，将一百多名帮众尽数召集，重新分配了一半的人守在山脚，四分之一的人守在半山，其余人等紧守山门，连旧伤未逾者也出动做后勤。众人听道官兵倾刻即到，个个不敢怠慢，领令而去。间中或有人嘟嚷着“干嘛要跟官府挑明作对，弄得现在危险万状、命在倾刻？”幸亏成进并没听到。

成进领着虎子和几个亲近的喽罗守在大厅，一想到要跟官府正面作对，心中也难免惴惴。众人提心吊胆，从中午守到夜里二更，却连半个官兵都没看到。

虎子道：“怎么还没来？岂非他们想乘夜攻山？”成进道：“不行能。乘夜攻山对他们没利益，这儿的地形我们熟他们不熟，树木又多。今晚应当没事了，叫他们轮班休息吧，明天再说。”

虎子道：“那也是，他们要是敢夜里来，死伤一定惨重。咱们这儿可是大大的一座山头，不比太湖帮是平地上的庄园。”

成进笑道：“就是。”突然心中一跳，想起一事，对虎子道：“你马上到赵府去，叫灵儿快快收拾一下，最幸亏天亮之前把她们迁到我们刚买的那座大屋去暂避一下。”

虎子皱眉道：“你怕他们先去府里捉人？不会吧？那儿外貌上跟龙神帮可没什么瓜葛，只是一户员外人家……”成进道：“很难说，小心为上。官府居然知道我跟老赵的恩怨，可见他们早知我的内情。你快去！叫灵儿带我娘先走，一般的家仆丫头就不用带，留在那儿好了。那些下人官府就倒是真的不会为难。”虎子道：“好吧。”连忙骑匹快马，直奔下山而去。

又等了一个更次，成进毫无睡意。“娘会不会跟虎子走？”他突然想道。

一想到娘的倔强性情，万一灵儿跟虎子说不了她启航，那可糟糕。再说自己也未曾向虎子说过娘的事，只怕虎子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越想越不放心，连忙急遽向下人交接几句，亲自奔下山去。

甫到山脚，突然天上竟下起小雨来。深秋的半夜本已寒风袭人，成进给微微雨丝打在身上，不由打了几个冷战。当下更是奔得飞快。

成进奔入赵府，果见赵霜灵和云儿她们正在收拾细软，却是不见虎子。连忙问云儿道：“收拾好了吗？走得越快越好。虎子呢？”云儿呶呶嘴，道：“他说要去参见一下夫……谁人夫人，叫我们别随着。”

成进“嗯”了一声，突然心中一跳，喝道：“你为什么不随着！”也不等云儿答话，呼的一声飞驰了出去。满身尤自湿漉漉的，也没记得要易服服。

“虎子没这么斗胆吧？”成进心中惴惴。

“我发过誓，我不会再让任何男子再碰我的身子。如果我连最后这一丝清白都不能获得，我也不愿苟此残生了。”母亲的话又在耳旁响起，成进只觉背上一冷，衣裳也不知是给雨点照旧自己的冷汗沾湿了一大片。“娘可不是在开顽笑的……”

奔近母亲的屋子，却似乎还没听到什么声音。成进悄悄希奇，待到了门外，终于内里传出女人低闷的“呜呜”呻吟声，听得虎子的声音淫笑道：“夫人我终于获得你了，你真美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成进啼声“欠好”，飞腿一踢，“呯”的一声巨响，将两扇门给踢个稀烂，冲了进去。

只见虎子正赤身**地趴在杨绡玲身上，牢牢按住的杨绡玲双手，屁股加紧挺动着，**正猛烈地在她的**里攻击着。

杨绡玲口里被塞着布块，口里“呜呜”地哭着，眼泪横迸，拼命挣扎着，却是敌不外虎子的力大。她漂亮的**上无助地扭动着，使尽着全身的气力挣扎，但却无力阻止自己的**再一次地遭受奸淫。太多年了，她的武功早已疏弃，只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顽强地掩护着自己这难题卓绝的身体。

但她掩护不了。

昔日的小书僮照旧用他暴起着的**，兴奋地贯串了她女人的私处。

成进怒喝道：“虎子你干什么！”冲了上去。

虎子一见成进来到，呆了一呆，脸色一白。未及说话，整个身子已给成进提了起来，向后摔了出去。

“娘你怎么样了？”成进急问，挖开塞在母亲口里的布块。

“呜呜呜……”杨绡玲一见儿子，哭得更是凄切。身体甫得自由，便想扑到儿子的怀里大哭。可顿了一顿，突然身体一转，从旁边抱了被子牢牢盖住自己的身体，哭个不停。

“娘……对不起……我……我允许过不再让任何人侵犯你的……对不起……是小进欠好。”成进走上前去，手掌轻轻搭上母亲的肩头。

杨绡玲“呜呜”哭着，转过身去，将被子拉过头顶。

成进道：“娘……”一想到娘一生凄苦，自己好不容易救了她出来，她却因为跟儿子的**，一意守身独伴青灯。自己费尽口舌，都不能使她转意转意，可知娘确已心死。这番再给虎子强奸，娘真不知道会多伤心，自己再想跟娘相好，只怕……只怕是再也休想了。越想越气，转头喝道：“虎子！”

虎子顾不得手足被摔得疼痛，正忙乱地穿着衣服。见成进黑着脸转过身来，道：“小……小少爷，我……我……”成进喝道：“你……你什么！你这混帐！”飞起一脚，将虎子踢出门去。

虎子叫道：“小少爷……”话音未落，成进已追了上来，借着房里透出的微弱灯光，雨点般的拳脚一下下猛往虎子身上招呼着。

“饶命……小少爷……快打死我了……”虎子痛苦地呻吟着。

“你……”成进一把揪住虎子的衣领，将他的身子提了起来，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走廊里马上静了下来，只听到屋子里杨绡玲低低的哭泣声。

“你……你对得起我么？”呆了一呆，成进喘着气道。

“夫人……也不是以前的夫人了……”虎子小心翼翼道，“横竖她的身子那么多人都碰过了，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你***！你说什么？”成进震怒，一拳狠狠打在虎子的肚子上。虎子一声惨叫，痛得蹲下身子。

“不是吗？赵老贼操过，太湖帮操过，连你也……你也……为什么我就不行？”虎子在地上打着滚，抗声道。

“***你这臭小子，原来一直就没安着什么盛情肠！我说不行你偏要！帮里没女人让你玩吗？”成进一脚踢中虎子的腰门，虎子又是一声大叫，在地上打了个滚。

“有……有是有……都是些你玩残了的女人才给我……”虎子呻吟着道。

“你***！”成进怒喝道，“所以你不平气是吗？我娘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突然觉察自己失言，恼羞成怒飞起一脚又踢在虎子的背上。看着虎子痛得挺在地上打着滚，成进站在那儿呼呼在急喘着气。

“不要再打了……我……我……”虎子挣扎着，扶着墙壁逐步站了起来，颤声道，“小少爷，我跟了你那么久，你岂非真要为了女人打死我吗？”

成进黑着脸，走近去又揪着他的衣领，沉声道：“什么女人，她是我娘！知道吗？”虎子嘿嘿一声，道：“可你自己不也玩过她了？”

“你……”成进一时语结，拳头又举了起来，“我自问可没有薄待你，那……那些女人不是都跟你一起……了吗？”

虎子下意识的避了一避，拳头却消灭下。虎子冷笑道：“你自己没先上过的，你会给我吗？嘿嘿！再说夫人你也玩过不止一次了，又何须……”话音未落，又给成进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你还说！”成进喝道，“我娘就不许你碰！她……她……她受了那么多苦……我很对不起你吗？上次谁人什么莲儿是谁开的苞？”

“不要提莲儿！”虎子突然一下子推开成进，背倚着墙壁道，“她是死了，死了怎么样！剩下一个又乖又听话的，你都一定要把她活活弄死！”

“轰”的一声，户外一声雷，随即“哗哗”滂沱大雨之声大作。“噼噼”两声闪电闪过，一瞬间将原本悄悄的走廊照得通亮。虎子脸上几处青肿，嘴角滴着一线血丝，红着眼正盯着成进。

成进冷笑道：“你现在想给那小丫头报仇是吗？来呀，来杀了我啊！”又冲了上去，拳脚又朝着虎子身上招呼。

虎子手脚牢牢地护着身子，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想报什么仇，你是我的小少爷！她只是个小丫头，我怎么会……”成进冷笑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小少爷！”一拳重重打在虎子的肩膀上，停手呼呼喘着气。

第六十八章凄风苦雨

“我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我从小就随着你……”虎子咬着牙看了一眼成进，道，“青儿真的是很听话很乖的……我费了好大时光才让她对我那么好……”

成进嘿嘿一声道：“你照旧不平气是吗？没有她这诱饵，我哪能这么容易就收拾下老赵？可你为了一个小丫头，对我挟恨在心是吗？”作势又要打。

虎子绷着脸，道：“我没有！我跟你这么久，却连一个喜欢的小丫头也掩护不了，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知道吗？”越说越是高声。

“嘿！还对我吼得这么高声！你翅膀硬了，想做主子了是不？”成进震怒，一拳挥去，击中虎子左脸，马上肿了一大块。

“不要打了！”虎子一声惨叫，猛的一下推开成进，叫道，“你要打死我吗？小少爷，枉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成进冷笑道：“我如何？”虎子定了定神，叫道：“我不是想做主子，我……我……我只是不想什么事都做不了主，连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救不了，我……”

成进震怒道：“你想做主是吗？所以我说不许的你偏要，居心欺压到我娘头上来了！你这吃里扒外的混帐，我打死你！”扑了上去又打。虎子看他来势汹汹，不敢怠慢，马上两小我私家扭打在一起。虎子武功远不及成进，自是挨打的多还击的少。

突然走廊远处传来一片亮光，光线越来越近。却是赵霜灵听到这边有喧华声，叫了云儿提着一盏灯前来察看。

“姑爷！你怎么啦？”云儿看清是成进，惊叫道。

见是云儿来了，成进哼的一声铺开虎子，站直起身来，冷冷道：“你这臭小子，想做主是吗？你给我滚，自己一小我私家做你的主做个够去！滚！”虎子脸色一白，颤声道：“小少爷，为了这个你赶我走？”成进喝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虎子伸手一抹嘴角的血珠，哑着声道：“我……我……我走！小少爷你保重！”丝毫没理云儿，只看了一下成进，从云儿身旁逐步走了已往。

成进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虎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止境，突然身上一冷。被雨淋湿的衣服还整套穿在身上，半夜里寒风一吹，骤然连打了几个冷战。

云儿不明所以，轻声问道：“虎少爷怎么了？岂非他……”眼睛斜了一下房里。

成进道：“你不要管！拿件衣服给我……”顺着云儿的眼光往房里偏向看了一下，突然想起内里似乎已经好一会没有什么声息了，心下一跳，飞身一下子窜入房中。

“娘……”成进一声大叫。云儿慌忙跟了进来。

只见杨绡玲全身穿得整整齐齐地，已吊在房顶上。

“娘……”成进脚心一软，险些摔倒到地上，身子摇摇晃晃扑到杨绡玲上，将她从上面解了下来，放在床上。

“娘！娘……”成进跪在床沿，牢牢握着杨绡玲哆嗦着的手，头伏在娘的肩膀上，高声叫唤着。

杨绡玲微微张开眼睛，雪白的脸庞上惨然一笑，颤声道：“小……小进……娘……娘不想再活下……下去了……我……我在世，就……就算在世……这……这身……这身子是怎么都清洁不了的……我……我……我只会害人……只会……”

成进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娘别吓我！娘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杨绡玲轻咳一声，强笑道：“不……不要……小进……”闭上眼睛又昏了已往。

“相公……相公……”却是赵霜灵蹲在他旁边轻声召唤，“天好冷，换件衣服吧……”温柔的小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头。

“不要管我……”成进手一挥，赵霜灵身体一晃，险些倒栽在地上。幸亏云儿便在后面，赶忙伸手扶住。

成进手一挥出，听得赵霜灵一声轻呼，觉察差池，转过头来。云儿嗔道：“姑爷你得小心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啊……”赵霜灵皱一皱眉，道：“我没事……相公，你……”

成进红着眼，哑声道：“不要管我，我先把娘送出去呆几天吧……”掉转头看着母亲雪白的面目，潸然落泪。

去那里？虎子找的屋子肯定不能去了。先到山上的尼姑庵？也只好如此了。

斯时已是四更了，天已将亮，雷电已过，雨声渐小。成进冒着微微细雨，背着娘，带着云儿，乘夜在林中穿行，赶到了尼姑庵。付托云儿照顾好娘，便往回赶。

眼看就要回到赵府了，突然林外的官道上传来一阵呼啦啦的马蹄和脚步声，偷眼望去，尽是官兵，最少有上百人。成进心中一惊，扯着云儿的手，躲到树后，不敢作声。

“他们现在就去攻龙神帮吗？偏偏我恰好不在，这次糟糕了！那帮喽罗如何反抗得住？”成进心中悄悄着急。等大队官兵一过，连忙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但官兵却不是直奔龙神帮去的，一到赵府门前，只见一名主座令旗一挥，众兵士连忙列好队，团团将整个赵府围了起来。

成进忖道：“现在赵府里除了灵儿一个大肚女人外，尽是些丫环奴婢，官府应当不会为难他们吧？”心中惴惴，远远地伏在树后寓目消息。

“府中所有人等一律带回官府发落，一个也不许走失！”那长须主座高声叫道，几队兵卒连忙蜂拥入府。

“他们……他们抓……抓……抓……”听到全部人都要抓起来，云儿吓得粉脸雪白，说话也说不完整。第六十九章穷途末路

“灵儿……”成进心中砰砰直跳。寻思着待会如何瞄个空子，救了霜灵出来。

果真，过不多时，赵霜灵被团团围住押了出来，装入一架囚车之中。成进悄悄心急，对手人多，自己只身要救人已是凶险很是，灵儿还这般给装入囚车，一时更不知道如何下手。今日丧母本已有点精神模糊，现在亲眼见到妻子被抓，心中不由乱作一团，脑中嗡嗡作响，无论如何也是静不下来，连云儿逐步走离身旁也没察觉。

那主座待所有兵卒都从府中出来后，付托给赵府贴上封条，令旗一挥，押着赵霜灵并一众西崽奴婢，声势赫赫回城而行。

“大……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赵霜灵壮着胆子问。

却没人理她。

成进失魂崎岖潦倒地回到龙神帮，只感满身发软，头重重的疼得厉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满身污泥也掉臂了，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一觉醒来，窗外阴暗一片，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现在又是深夜。

成进作势想爬起身来，却觉察自己手足酸软，使不上几分气力，胸口闷热，头脑晕眩，全身难受之极。伸手一摸额头，**辣的烫手。他已经良久没试过生病的滋味了。

成进“咚”的一声倒回到床上，眼直直地望向上方，心中好象千头万绪，却又是空空一片。

“灵儿没了……虎子起义我……”

“都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

“娘是我逼死的，是我逼的！我一心一意想救娘，最后却逼死了她！哈哈！真可笑！”成进哑着声，干笑两下，几滴泪水潸然而出。

“要是……要是我早让娘跟灵儿脱离赵府，就没事了……会没事的……我这大笨蛋……怎么那么晚才想到！可怜的灵儿……”

“灵儿……灵儿……关在官府里，要受许多苦的，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啊……那罗参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不行，我解围她出来！她是我的妻子，我解围她出来！”挣扎着又想爬起身来，但终于再一次躺回到床上。

“可……可是官府警备森严，怎么救？我救得出吗？”

“可怜的灵儿……是我没有好好对她。如果……如果她不是赵老贼的女儿，她实在真是一个很贤惠的妻子……娶到她，实在是我的福气，是我的福气……”突然间，成进感应自己从未象现在这般地想念赵霜灵。

“可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成进呆呆地卧在床上，很累，想闭上眼睛大睡，可睡不着。他就那么一直想着，想到天亮。终于，双眼再也顶不上，合了上去，沉沉又一次睡去。

这病骤然而至，自是难以痊愈，病情虽是一天天渐退，但身体仍是难受之极。成进整天躲在房里，除了医生和几个亲随外，谁也不见。

姨妈和姐姐也不见。

他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病，他也不想让她们知道赵府的失陷，他不知道怎么向她们说明自己实在割舍不了灵儿。他只是在起劲吃药，他想要尽快康复。

“罗参！”

“我不会让你得手的！我尚有我的龙神帮，你抢不了去的！”

“我要救出灵儿！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妻子！”

他心中悄悄发着誓。

可数日已往了，他的病只好了不到一半。

而罗参却抢先找上门来。

“报……陈诉帮主，官……官府已把这座山团团围住了！”

“什么？罗参这王八羔子！趁我生病……”成进跳了起来。

病未愈也顾不得了，成进披上大衣，快步来到厅中。

“帮主……官兵好厉害！山下的弟兄们反抗不住了！”

“陈诉帮主！张龙李豹两位坛主只一招便给一个长须大官斩下脑壳，官兵已攻到半山腰了！”

“帮……帮……帮主……弟兄们实在挡不住，有……有……有不少弟兄被抓了……还……还……尚有一些人……投……投降……”

成进脑中杂乱一片，这几日卧病在床，对于帮务基础没打理过，这些怕死的家伙这些天看来多数是偷懒了，自乱阵脚。当下冲出大门，居高而望，只见山下黑压压一片，尽是人影，徐徐移近，远远听得声音道：“众盗贼听者：顽抗者格杀勿论，弃械者从宽发落！”

“他们果真这么厉害？我……我……我太小估官府了……”骤然间冷汗透背。

成进一咬牙，提剑冲了下去。后面的亲随叫道：“帮主，敌人厉害，你的病还没好呢！”成进只当没听到。

可刚冲出两丈开外，后面噪杂之声大作，有人叫道：“欠好啦！官兵从后面攻上来了！帮主，后堂已经被占了！”

后堂！

成进脚一软，险些就地昏了已往。

“姐姐！”成进心中大叫着，提剑又奔了回来，便欲突入大厅。

“帮主，打不外的，照旧逃吧！”

“不行！”成进大喝道，他怎么能抛下姐姐和姨妈独自逃生？可步法缭乱，奔没两步，一脚踩空，连人带剑跌在地上。

“帮主，你大病未愈，不能跟他们硬拼的。那里有条小路，我们照旧逃吧？”

“我……”成进提一口吻，只觉全身软绵绵的实在没几多气力，四周的帮众越来越少，许多人已经各自逃命去了。

突然眼前一亮，远远的只见四五十个官兵押着一队女人，正向山下走去。

“姐姐在那里！”成进强提一口吻，连忙朝那偏向冲去。可距离遥远，一眨眼间，那队女人已给树林阻遏，看不到踪影了，只是大批官兵吆喝之声越来越近。

“走吧，帮主！再不走来不及啦！留得青山在……”

成进长叹一声，归剑入鞘，沿着山旁一条小路，飞驰下山。

沿路倒也遇到十数名零星官兵，成进不费多鼎力大举气便将他们摒挡了。意料官兵主力是从正面和后面攻上，厉害角色都在那儿。

成进一口吻直奔下山，山脚下便都是乡村小路。偶然有几名官兵发现了他的行踪，大叫小叫地追了上来。成进脚下绝不停歇，有路便走，不辨东南西北。

也不知跑了多久，又跑到一座小山之上。成进全身脱力，一跤摔倒在地上。转头望去，龙神帮早已远远的望不到了，不仅追兵不见踪影，就连随着他逃出来的亲随，也给抛在身后，不知所踪了。

成进急喘着气，一步一步逐步前行。不久看到山上有一座废弃已久的破庙，当下逐步挨了进去。

又惊又急，又饿又累，兼之身体尚是虚弱之至，成进一寻到栖身之所，连忙摊到地上，累得再也爬不起身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成进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灵儿没了，姐姐没了，姨妈和阿琪没了，那一个个漂亮的女奴，都没了！”

“龙神帮没了，帮中几十年积下来的金银珠宝没了，呼风唤雨、为霸一方的威风，全都没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成进对天高呼。

“我苦心积虑这么多年，我报得血海深仇，我把娘和姐姐救到自己身边，我把对头的一切都收归己有。我不是干得很乐成吗？怎么这么快全都没了？”

“我是在做梦吗？那些日子的自得是梦，照旧现在才是梦？”

“照旧都不是梦，是我这笨蛋太自得忘形？”

成进心中猛烈地绞痛着。

呆呆地望着庙中那残缺不堪的佛像，成进喃喃道：“岂非这是天意？”

他终于昏了已往。他虚弱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攻击，他太疲累了。

快一天了，成进一直呆在这破庙中，他不敢随便现身。周围没有什么吃的，他只好摘了树上几颗青果果腹。几番的大汗淋漓之后，病竟也又好了几分，只是身体仍是十分虚弱。

“我不能老躲在这鬼地方等死！就算不给抓到，饿也饿死我了。我还要救出姐姐和灵儿呢！”成进心道。

当下将结在头上的头发放了下来，抹了几块土壤在脸上。他原来衣裳就缭乱不堪，此番又是披头散发，面如土色，一付托钵人容貌。

成进逐步走下山来，沿着大路，一路小心地朝城里的偏向走去。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刚买的那座大屋便在左近。现在落难之时，那儿没人栖身，正好容身。

走到大屋，成进已是脚步虚浮。当下以剑作手杖，推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刚刚转身掩好大门，突然觉察屋里有人。

是虎子。

穿着差役衣饰的虎子。

“你是……你是小少爷！”饶是崎岖潦倒成这付容貌，虎子照旧一眼就认出他来。

“虎子？”成进一见虎子的装束，怒火中生，喝道，“你……你这叛徒！原来是你带官兵去害我的！”挥剑出鞘，一剑向虎子直劈已往。

可是他此际大病未愈，这一剑劈得有气无力，虎子轻易闪了开去。

“我没想害你！你赶我走，我还能去哪儿？要不是罗知府还赏识我，肯让我回到他那儿做事，我……”虎子一边闪一边叫着。成进阴着脸一言不发，只管追着虎子便砍。

“是……是罗知府食言，他允许过只要我帮他，他不会害你性命的……”虎子叫道，“他会让你回武昌……”

“空话！现在还想我信你吗？”成进怒叫，一剑又劈了已往。

虎子轻轻一闪，突然伸手一格，击中成进的右手。成进手臂一软，长剑坠地，虎子顺手一推，将成进推得连退几步，跌坐到地上。

“小少爷你病了吗？照旧受伤了？怎么一点气力也没有？”虎子问。

“叛徒！罢罢罢，虎落平阳被犬欺，死在你手里也是我的报应。嘿嘿，提我的人头去给罗参，保你升官蓬勃！”成进恨恨道。“唉！”虎子长叹一声，“小少爷，此地已容不得你，你照旧快点脱离这儿吧。你身上没带银两吗？这儿尚有几百两。”摸出几锭元宝和几张银票，放在地上。

“不用你假慈悲！你不是在这儿守株待兔等着抓我吗？”

“要是想抓你，这儿就不会只有我一人了。”虎子道，“我是来看这屋子的。”

“嘿嘿，看什么？你自己想住？”成进冷笑道。看看四周，似乎也真的没有此外官兵，连忙放下一半的心。

“嘿嘿！”虎子干笑。

“好，你要这屋子我不介意。不外我问你，我姐姐跟灵儿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罗参有没有为难她们？”

“唉！小少爷，你现在自身难保，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照旧尽快脱离此地吧……”

“也就是说罗参为难她们了？这忘八！你说，他是怎么对她们的？”

“唉！小少爷，这种事，还用问我吗？那么漂亮的尤物……”

成进胸中“砰”的一声巨震，拳手捏得牢牢的。

“淫人妻女者……人亦淫其妻女。”这句话不久前他才自得洋洋地对着赵昆化说过，现在却又一次地一遍各处从脑中刷过。

“不行，我要救她们出来！我解围她们出来……”成进喃喃自言自语。

“算了吧，小少爷。你斗不外罗知府的，他是官你是贼，况且他尚有朝廷派来的援兵。”

“你为什么总是要我走？罗参给了你什么利益？”成进怒视道，“是不是把我的工具都赏给你了？”

“嘿嘿，小少爷，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脱离这儿吧，留在这里对你没什么利益的，罗知府还在随处搜捕你呢！再说，你身体又欠好，心情又欠好，没法岑寂，再这么下去很危险的。”

“我是不岑寂！我是不岑寂！”成进跳了起来，朝虎子直扑已往，“你说，你获得什么利益？你不是一直垂涎我姐姐的美色的吗？是不是把她赏给你了？你说，你说！”

“小少爷你不要这样！”虎子一把推开他，说道，“是，罗知府是给了我利益。不外你也知道他那小我私家不是好相处的，我能获得什么我自己还不知道呢！我不会在他身边太久的。罗知府企图多端，一定还在想着什么法子要取你性命。小少爷你就听我一句，不要管这儿的事了，走吧。虎子不会害你的。”

“嘿嘿，你帮那王八蛋害了我，现在又来说凉爽话！你今天不抓我，算你尚有良心，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成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大喝道。

“好，我走。只是小少爷照旧听我的话，脱离这儿吧……”虎子仍然说着这句话，逐步走了出去。

第七十章蒙尘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