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1)
我家里掌柜的不算个掌柜的,都是叫我害的,在众人眼前抬不起头。我望见他一天价一拐一拐的,我也心疼了,就那么些可怜人,有话不说。我晓得他怎么想的,他不想一下子把这把烂日月给弄的撒包了,就凑拼荟萃的过,拼集的死了就算了。嫁汉,我就可愿意了?我不愿意。我那是没措施,不了家里的日月不得过,不是说我家拐子不行,我家拐子也能行了,不了怎么能养下现在这三个茂堂堂的后生了。有人说那是娄胖子的种,放他娘的狗臭屁,是谁的种,我最清楚,就是我家拐子的,这事是真真的,这也是我对得起他的唯一一件事,以后的事就是我差池了。
一个庄户人家的婆姨,欠好好价过日月,就嫁汉胡弄,都市这是不行的,农村就更不行了,是要遭人唾骂的,这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看着城里人晚上吃完饭没事就去扭扭秧歌跳跳舞的,早上也早早的起床去走走扭扭的,我也爱这些,可是这农村这样叫人家笑话了,说这妻子子憨毬着了,这么个二百五二圪梁。不了就有赌钱的偷人的了,就是没事做么,不做这些你叫他们做什么了,乖乖的又呆不住,逼的要做这么些了。
丢人了,我活的也没什么意思,说真的,我也不晓得我一天价活的为个什么,还一天天的活下来。唉,就稀里糊涂的在世,不晓得为什么,也不晓得活的有什么意思,就这样瞎在世了。丢人了,我不晓得守财也来这里了,唉,遇见了,丢人丢的,我这娘当的,就是个婊子,一阵价连婊子也不如。
我就是个婊子,就是个老婊子,每回赶集遇会,我都要去那种地方卖,拿到钱好回时给买菜买肉。有时间娄胖子也来,他来了就我们俩弄,他每次给我二百,就数他给的多。这也许也是老乡老熟人的原因,就多给点。我自己都说的膈应了。这里什么人都有,有年轻的,有我这样老的,都是来了消遣一下,憋的难受的不行了,就是那些年轻后生来了也有找老的。那次,唉,我……
我正和一不认识的老男子弄的起劲,门"咣"的就叫踢开了,我从被子里钻出一看,门上站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娃娃守财。唉,这算是什么事么,娘卖bi遇上了儿子来买,哎呀,这叫众人晓得那还了得,那就是真真价没活法了。我就一头钻就被子,让那老男子继续弄,出劲弄,我难受啊,我难受,叫谁望见都能行了,就是不能让个自娃娃望见,唉,我的老天啊,这下望见了,没措施了。他也就一拧就走了,我的娃娃呀,不要怨恨娘,娘不是个好娘,娘就是一个嫁汉婆姨,娘就是一个婊子,就是一个老婊子。给你爸头上戴盖老的帽子,都是娘的错。
人家都去铁路上偷工具了,我也想去,望见人家都卖钱卖的直往里装,我也想装,我眼红了。我就也去了,我就在黑夜里去了,望见人家都扛上根钢管跑,我也就扛上根跑,我跑不快,跑不出去,脚很重,很重。让人家捉住了,又要丢人了,等明晰各人就都晓得了,就贫困了,活不成了,我是真的不活了,回去就拿跟绳找个树格杈把绳往上一搭,我绝对不能活了。
照场的是个老男子,岁数也就是五十小几岁,把我引到那小棚子里,他说:"你说你这婆姨,你跑不动还来偷工具。"我说:"我想偷,我也想卖钱了。"
他说:"想要钱,你可以以厥后直接来拿,我给你。"
我说:"直接来拿?你凭什么给我?"
他说:"你要和我睡,你忘记了,在那次赶集时我们弄过,你还叫我出劲,我就出劲,弄的我是爽死了。"
我说:"那就是你啊,我就是个婊子,我是个老婊子。"
他说:"晓得了,一般人家正路人家婆姨怎么会做这么些事。你以后想拿什么就来拿,只要是我在。"
我也晓得了,这不是随便就能拿的,我是要和他睡觉了,还要和他弄,要和他弄的舒服了他就给了,随便拿。这也不是拿他的了,这也是民众的,再说,我能拿几多了,我一个妻子子能拿几多呀,他是直赚不赔,没本的买卖啊!
我说:"我不想拿这些工具,最好拿的是钱,这些太重我拿不动。"
他说:"能行,就按上次的价钱,每回都是那样的价钱。"
我说:"能行,我卖,隔几天我就来一回。我就是一个婊子,我就是个老婊子。"
以后村子里不光有娄胖子和我弄,尚有那照场的外地老男子。不外照旧娄胖子时间长,是老主顾,那外地人最多在这里呆一两年,等工程一完他就走了。我能捞就捞,每回和他弄完,我说不拿工具,我也顺手拿些,不拿白不拿。不拿也是走着回去了,拿也是走着回去了,拿与不拿都是走着回去了,我就拿,我能拿就拿,不拿给他孙子节约什么了,节约下人家也不说你好。我也不晓得我那里还能用多久,能用一天似一天,我就是一个婊子,我就是一个老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