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1)
我也没想到我活的就是这么个下场,为了捡几个瓶瓶送了个命。老了老了就越舍不得了,爱工具,爱跟人说话。没措施,我就是跟上鬼了,小鬼催赶的你不让你活了,那可就是一阵阵也不让你活了,不让你活就是不让你活了,我就跟上走。妻子子正给我蒸包子着了,我清早就起来出去拦了阵羊,九点多回来,妻子子正蒸包子着了,我就坐也不敢坐就直往那里走,这就是小鬼催赶着了。
妻子子说:"你忙什么着了,一大早,现在整早了,这锅包子熟了,你吃几个再走。"
我说:"你给我现在拿出来几个,我一边吃一边走,生活可多了,不了今上就做不完了。"
她说:"我给你拿出几个,再给你倒上些蘸的蒜酱,你坐下逐步价吃,今上一天了你忙什么着了,生活可多了,一辈子也做不完,那你一下子能做完了。"
我说:"不了,你就给我拿出来,我边走边吃。"
我手里拿了两个包子就走了,怎就这么香,我婆姨做这包子,不是吹打了,在这村里也是一流的。不知哪天我在地里去了,路偏激车道,望见上面撂的塑料瓶瓶可多了,我上去捡一会捡不了一包子也能捡泰半包子。我今上就上去捡,捡回来还不卖个**块钱,能买的吃几包利便面,我那婆姨就爱吃个利便面,就爱吃煮的。现在正是没人,赶忙上去,不了有人人家不让上去,哎呀,可真多啊,这能好好价捡一轮子,我就捡,心里美死了,心里那叫个美啊!
唉,老了就是老了,不顶事了,怎么价就忘了在十一点多是有一趟快车经由了,等我望见过来时就迟了,不是,是听见我就不晓得怎么办了。怎么躲了,该怎么躲,倒究是该怎么躲了,往哪道轨上跑,哪道轨上它不走,这谁晓得了。听天由命吧!猛猛价又想起,你躲哪也不顶事,那是快车,就是那气流都能把你卷进去了,怎么都是个死,小鬼催赶着了一阵阵也不想叫你活了,哪怕就是一阵阵也不行。过来了,我感受我就是直直价就碾已往的,肯定没样子了,就剩一块一块的了,有些身体上的肉肯定还去了远方了,随着列车去了远方。
就是这么个死法,惨惨价的死法,谁记也不记,想也想不到。我死了,大能人死了,村里再也不会有大能人了,我一辈子爱争强好胜的斗,顶什么了?毬呀不顶,谁也逃不下这么一次,早晚的事,怕也怕不下。人家常说,八十老还怕死了,怕不怕你不顶事,怕也是个死,不怕你也是个死,怕不怕到那时候你就是个死,谁也阻拦不下。
我小小价就听算命的说,人的命,在你一养下就注定了,就注定了你什么时候死了。
人家火车开出那么一段段后,就给站上打了电话,说你们站上有一小我私家让火车碾死了,快叫人上去找人去,不了再等一趟火车下来,你连点肉块块也捡不上了。还打问什么了,那就是我,就是我大能人,这下把人丢完了,丢的是完完尽尽的,就为捡两个塑料瓶瓶送了个命。
可多人肯定说,你大能人又不缺那几个钱,还挣命捡那几个瓶瓶,这算是做什么了。是老憨了,也是,就是这么个死法,利利索索的死法,谁也拦不住。
我死了,娃娃们回来哭了许多,我是不会说话了,不会在劝说我那娃娃了,不了倒我肯定会劝说了,让娃娃们不要哭,我活的够本了,顺心顺气的老人了。年岁大照旧不大,就是六十三四,但也够了,活几多是个够,活几多也没够,活个驴万年也没够。
这怨我,谁叫你上去捡可了,人家就是不让人上去,不了瓶瓶那么多,没人捡,不了倒早叫人捡了,还轮上个你捡。这样让碾死,人家就给个几百块钱说是埋葬费,几百块钱就够个卷个烂席子埋。几百块钱照旧要到省上的火车站去领了,盘费也不得够。你说我,我这给娃娃弄下多大的事,弄下多大的急躁,快过年了让娃娃急急躁躁的连这么个年也过欠好,不了到过年么,红红火火,现在这么个还让娃娃怎么价红红火火过年了。
娃娃们没去要那几百块钱,拿我们自己的钱把我给扶的埋上山了。活的有什么意思了,我就这样在村里没了,村里再没个大能人了,也许一二十年后人家尚有人记得你了,可是再几十年,就你的娃娃还记得你,再一百年后谁还记得你了。人活的就活个娃娃孙子,普普通通的人多,伟人哪有那么多,全国也就那么几个伟人,就简简朴单价活完一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