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08(1/2)
拓跋飏的脸色一寒,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他才来,凌无双就走了,拓跋焰烁显然不会说这样的谎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拓跋焰烁提前收到了消息,送走了凌无双。而这个给拓跋焰烁送消息的人,必然是宫里的人。
“孤王还真是低估了王叔。”
拓跋焰烁的唇畔含着淡淡地笑意,只笑不语。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会激化矛盾,倒不如装傻充愣。拓跋飏猜得没错,他是收到了消息,才让凌无双离开的。在此之前,他是当真没想到,拓跋飏会亲自前来。若是拓跋飏不来,换成了别人来,那他自是有的是办法打发了。但,拓跋飏既然亲自前来,就必然容不得他说假话。他便只能放走凌无双,再谎称凌无双只是来做客的。拓跋飏就算是心里愤愤不平,但也不好再说什么。**h
两人正四目相对的对峙着,帐帘忽然被掀开。一个个头不算高,有些瘦弱的士兵,低着头,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对峙中的两人,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人。
士兵走过去,在拓跋飏手边的桌子旁停下脚步,放下茶杯。
“大王,请用茶。”
这士兵的声音刚一响起,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拓跋飏高大的身躯更是微微一颤,握住那侍卫刚要收回的手腕,双眸灼灼的看向那士兵。
顷刻间,四目相对,只见那士兵微微翘起唇角,笑望着他。而这士兵正是昨日离开的凌无双。她就料定拓跋焰烁放她走,定然有问题。是以,她甩开那侍卫,躲在军营里。果真,今日拓跋飏来了。拓跋飏虽没有大张旗鼓,但是军中众人也知道军营里来了一个大人物。是以,凌无双打算赌一赌,来一探究竟。
拓跋飏用力一带,将凌无双带入怀中,跌坐在他的腿上。
拓跋焰烁这会儿也看清了来人,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站起身,微微一拜,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他不走,人家也会赶他走,那他何必还找那个不痛快呢!
直到出了营帐,拓跋焰烁的脸色才沉了下来。他的视线冷冷地一扫守在营帐外的侍卫,示意他跟自己来。待到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拓跋焰烁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侍卫被打得一趔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还是当即跪了下去。
“奴才知罪。”
“没用的东西。”拓跋焰烁发狠地盯视着他,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直策划着想逃走的凌无双居然没有走。不过,如今想想,亦是情理之中。凌无双那么聪明的女人,又岂会察觉不出,他突然放她有问题。是他疏忽了。少吩咐一句必须看着凌无双离开,谁知道凌无双就当真没走。
“奴才知罪。”这侍卫跟了拓跋焰烁多年,基本未见他发过火。如今发火,他虽然摸不到头脑,却也肯定定然是自己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自己去领一百军棍。”拓跋焰烁勉强压下心口的怒气,吩咐道。
“是。”那侍卫赶忙领命,竟是松了一口气。像她们这种有功夫在身的硬汉,一百军棍虽然不轻,但绝对死不了人。他起初看到拓跋焰烁发怒,多怕拓跋焰烁直接杀了他。
拓跋焰烁转身离开前,眼神这会儿已经恢复沉敛,丝毫不漏一点情绪。
拓跋焰烁的营帐内
凌无双不适的推开拓跋飏,站了起来。
“大王,军营重地……”她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因为她心里最清楚,她刚刚推开他,是因为心底排斥与他靠近。在她自己的心里,她是个不贞洁的女人……
拓跋飏看出她的排斥,不禁一皱眉,问道:“还在怪孤王?”
凌无双的心一紧,想起离开拓跋前的种种,微垂头,声音低低地道:“无双不敢怪大王。是无双愧对了大王的信任。”
拓跋飏微愣,轻轻地叹了声,“无双,你到底还是在怪孤王啊!”
“到底是无双的过错,又怎敢怪大王。”凌无双心底烦闷,说话时自然带了些烦闷。
拓跋飏眼中的神色一沉,他并不喜欢她一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她如此反应,便等于直接承认了她与皇甫睿渊的关系。而她原本是那样的倔强,从不肯屈服,如今这般却是让他的心里不舒服了。
“无双,以后莫要再提这事了。”他的声音里含了些微压抑不住的怒意。
凌无双这般会察言观色的人,又岂会感觉不出他的异样?而他越是如此,越是为他们之间竖起了无形的高墙。
她默不作声,事情可以不提,但又岂能当这事没发生过?
一下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沉了下去。拓跋飏盯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过来,让孤王看看你。”
凌无双的心里虽然别扭,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的身边去。
拓跋飏一手握住她的柔荑,一手揽住她的腰,抱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
只是,她坐下了,他才发现,他们之间很多话题都成了禁忌。似乎提起哪一句,都会触痛他们之间已经伤痕累累的感情。
两人之间就这样僵持着,凌无双的背挺得直直的,仿佛坐在针尖上一般难受。
拓跋飏将脸贴在她的发上,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这样的气息,明明是他盼了很久的,这会儿竟是觉得嗅进胸口,留下的却是沉重。
凌无双从他沉重的呼吸中,读出了他的心事,不禁自嘲的扯起唇角。这种尴尬,她回来钱便想到了。但,翾国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她不回。就是这样两个男人,一个说爱她,一个是她的夫君,却也是让她陷入如今这种窘境的两个男人。她并不悲伤,因为她从来没高估自己,会笨到认为两个王者会为了她一个女人放弃天下。是以,她只能靠自己,来挽救翾国。
“大王,无双有事相求。”她略微一用力,便挣开他的怀抱起身,撩起裙摆,跪了下去。
拓跋飏又是微微一叹,伸手去扶她,她却不肯起身。他神色蓦地一沉,坐回椅子上。
“无双,你一向洞察局势,你应该很清楚,孤王的根基在塞外,若是孤王帮翾国,拓跋的士兵需要长途跋涉而去不论,拓跋的兵力本就不够,若是帮了翾国,便不能帮鲜于。如此一来,孤王必然会在塞外失了人心,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又有谁还愿意归顺孤王?”他的语气说不上怪她,却绝对不好。
凌无双很清楚,拓跋飏能跟她说这么长一串话,已经算是在与她解释。可是,这些话她早就懂,她需要的也不是这些话。即便他如此做没错,但人都是自私的,她没法从拓跋的大局出发,她更不能看着翾国被顕国逼得节节败退。
她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大王难道就不怕翾国与顕国议和吗?”
拓跋飏眼中沉霾的神色一跳,反问道:“你皇兄会吗?”
这种可能从来不再他的算计范围之内,翾国的实力虽然不如顕国,但也绝对不是不堪一击到可以被随便打得落花流水。顕国如今是打了翾国一个措手不及,翾国才如此被动。待到再过些时日,翾国派了兵马去增援,战况就不好说了。皇甫睿渊想在一两年内就攻占翾国,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而凌灏离若是主动议和,便等于向顕国认输。是以,又岂会有议和一说?
但,如今“议和”两个字从凌无双的口中说出,他不得不重新思量这事。
“皇兄向来爱民如子,若是这场战事久久不能平息,一直在翾国的土地上蔓延,涂炭翾国的百姓,也许皇兄真的会议和。”凌无双并非吓唬拓跋飏,这是她多年来对凌灏离的了解。即便翾国并非是必败,但是,凌灏离却不是拿子民的命去赌输赢的帝王。拓跋如今选择帮助鲜于,而弃掉翾国这个盟友,无疑扇了翾国一个耳光,凌灏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就咽下这口气。一旦凌灏离决定与顕国议和,那以后就很难再与拓跋结盟。
天下虽然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顕国经历了被三面夹击的局面后,亦是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是以,她若是没猜错,皇甫睿渊亦是在等凌灏离主动议和。议和一事,谁主动提出,自然要多做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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