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母亲,母亲,母亲。(1/2)
一判虚伪的内外
第三十四章·母亲,母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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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之章
喧嚣的大街上,门庭若市。
蔚蓝的天空,清澈得如同湖水一般,一眼就可以看透。
蹊径两旁的凤凰木,正值季节,把街道装饰得一片火红。
很熟悉的感受。
我正在前行,略微的摇晃着,双脚却够不到地面,有一股气力拖着我,温暖而优美。
在熙攘的人群中,我能感受到我所属于的空间,我所属于的归所,我所属于,而且,属于我的,重要的人。
这份温暖让我无法放手,不愿舍弃。
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的欢声笑语,困绕着我,给了我真实,以及清静感。
然后,到了一个阴暗的地方。
酷寒的钢筋水泥修建,毫无生气的庞大柱子,散发着热量,却又夺取着热量的,冷冰冰的金属,从玻璃上折射出的光线,让我有些难受。……不外,没关系。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畏惧,不会恐惧。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他们在。
为了生存而需要的泪水,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不需要为衣服湿了哭泣,不需要为肚子饿哭泣,不需要为找不到所属的归所哭泣,不需要,为了无人理睬而哭泣。
只要有他们陪同,我想一直保持着笑容,换取他们的笑容。
就这样子,一直开开心心的,有什么欠好吗?
关上车门的声音,让我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占据了。
不要。
本能告诉我,不要继续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个没有生命的铁盒子,会从我们这里,夺走些什么。
但我却无能为力,扑腾着的手脚,也被他们当成了嬉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底有个声音在体现着我,只要哭泣就可以了。
可是,……,该怎么哭泣?
我忘记了哭泣的要领,照旧,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哭泣。
引擎启动的声音,让我感应战栗。窗外的一切,正在被,不停地,迅速的,抛到我们身后。
一经离去,就不再返回了。
难听逆耳的刹车声,喇叭声,撞击声,碎裂声,尖啼声……似乎一切,都混杂在了一起。
天旋地转。
我正在被从一双手中,转移到另外一双手里。
但却没有一双手,有着我所熟悉的温暖。
他们在那里?
他们……
在哪。
我却只能无力的,无所作为的,寓目着一切。
……手术室亮起的牌子
忙乱的人群。
召唤声。
哭喊声。
破碎的车辆。
冒着热气的刹车痕。
医生的嘴脸。
闪着冷光的手术刀。
病床在廊道上移动发出的,咕噜咕噜的,让人厌烦的声音。
眼中,有湿漉漉的液体,在簌簌的流下。
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只是,都迟了。
就像窗外的风物,被我们无情的抛到了身后,我们也被他们无情的扬弃了。
都回不来了。
痛苦。
酷寒。
好冷。
冰凉的气息困绕着我,从骨头里传来极冻的刺痛感。
不,这里是那里?
睁开了眼睛,一面庞大的玄色墙壁耸立在我的眼前。
不,这不是墙壁。
模糊的焦点徐徐清晰,又是漆黑的房间,庞大的天花板给我造成了错觉。
然后,在恢复意识之后的瞬间,我知道自己的瞳孔在这一刻收缩了……
出生至今,从未体验过的剧痛,脑壳在惨叫,手腕在哀嚎,身体的血液,被人偷换成了水泥,显着只是凭躺在地上,却如同被数吨重的钢铁压在身上,转动不得。就连神经,都为传输大量疼痛的信息,而变得炽热。
[哈……哈……]
我所能做的,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祈求着氧气,呼出的空气,在空中酿成白色雾气,然后,凝聚成了白色的颗粒,撒在了我的脸上。
墙壁上冻结着白色的冰霜,屋顶的角落甚至有透亮的冰锥垂下,货架上摆放着的大量箱子都被白色的霜所包裹着。
这种恐怖的低温,除了冷冻库以外,没有更好的谜底了。
是么……原来被扔到这种地方来了。
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极冻,混杂在痛苦的信息之中,折磨着我的神经。
发烧的症状似乎退去了,又似乎没有。金发男子的最后一击,结结实实的踢到了我的头盖骨上,若非我的双脚失去了支撑的气力,借着倒地的行动在最后卸去了一些气力,恐怕会碎裂的不光是我的头盖骨,还要外加上我的生命。
这么说来,我输了啊。
人类真是希奇的动物,这份落败的悲悼,冲淡了一些**上的疼痛,紧绷着的神经也舒缓了一些。
有一种战败之后,放弃一切,任人鱼肉的放弃感。就似乎是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都不需要自己再为他们认真了一样。
可是,左手上冰得入骨的痛觉,还不想让我放松。
有什么工具,还握在我的左手上,而且,连一根指头,也无法从上面脱离。只要一用力,就会有撕裂一般的痛感,阻止着我继续用力。
被冻在一起了吗。
不用低头看也知道,我的左手现在肯定是一片骇人的紫色,和某个冰凉的金属制物品牢靠的冻在一起了,只要再用点力,我就可以看到皮肉疏散的场景了。
应该没有比现在还坏的处境了吧。闭上眼睛,一边反抗着痛苦的折磨,一边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状况。头还昏昏沉沉的,身体的各条肌肉,各个枢纽,都已经似灌了铅一般,不听任我的指挥了,而在适才的战斗中,被我太过使用的右手腕,已经彻彻底底的。
彻彻底底的,没有感受了。
[——幸亏平时也有训练左手。]我可以这样子讥笑自己吗。折磨着我左手的工具,基本上也感受出来了,是陪同了我十年的九节鞭,现在正在夺取着我身体的热量,同时把我的左手和它死死的粘在一起了。只要想像一下被送到医院后,把左手与九节鞭疏散的画面,我就感应全身发凉,纵然是在这么严寒的冷冻库里。
只是,保持着这样子下去,来十个李崇宗也是一样被冻死吧。
虽然放弃了与金发男子的胜负,但我还没企图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尚有许多,许多,许多想要做的事情,许多想要到达的地方。还不想,把性命铺张在这种地方。
纵然身体歇工,也终归属神经的统领。险些能感受到身体的各处都在嘎吱作响,这种处在极限状态,随时都市瓦解的情形,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跑十公里的时候。显着都已经以为不能动了,但只要还没有到达终点,就还能动,只要脑海里,有继续跑的想法,疲劳的身体,就能继续做出行动。
身体逐步直立起来,眼前闪过了一片漆黑。然后,恢复了正常。仅仅只是从地上坐起,脑部的供血就已经跟不上了,就似乎有好几个月没有运动过一样的破烂身体。
手表还好好的戴在手腕上。
时针已经移过了[九]这个数字,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意味着这里已经都是人了。
然后,在我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我的腿上还压着两小我私家。
在这种地方睡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喂,有希,水素,快醒醒!]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纵然左手只能握着拳头,右手腕只能无力的垂着,我照旧拼了命的,摇晃着睡在我腿上的两人,她们昨晚也和我一样,没有好好的休息啊!
我的起劲很快就起了效果,两人陆续醒了过来。
[好、好冷!]
[唔……]
两人双手围绕住了自己的上身,蜷缩着坐在地上,两人缩成了一团。是啊,这里是冷冻库呢。但比起砭骨的严寒,我身上的痛楚夺取了更多的注意力,让我甚至无暇为严寒发颤。
用握着拳头的手脱下艰难的脱下了校服外套,把它盖在了两人身上。
[崇、崇宗哥……]
[哥哥……]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我,用手拉住了我的衣襟。
纵然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但两人的眼中,完全没有收下这件衣服的意思。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盘算这些,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了,还体贴别人干什么。]——虽然想这样子说服她们,但我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么。
[好吧,我知道了。]
我让她们两人站起来,追随我一起走到了冷冻库的闸门口。我席地坐下,把已经废掉的右手藏进了口袋里,用张不开的左手,握着拳头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坐在这里。]
两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左一右的坐下了,随即,我用校服外套把三人包裹了起来。
原本预期的温暖的身躯并没有到来,相互感受到的,只有酷寒的躯体。
很不妙……这样子下去,冻死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不用等太久。我的心,没有半点着落,四处盘旋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放心,没事的。]
我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后背,用左手把她们的头一起揽入怀中,贴在胸口。
[他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
[没……]
她们简朴的叙述了一下。……金发男子在那一记转体下劈把我击晕后,并没有做其它事情,直接把我们三人直接扔到这个冷冻库里了。
为什么这样做,显着有更好的处置惩罚要领的。不外再怎么推测对方的心思也没有用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我。]
两人都没有发作声音,乖乖的窝在我的怀中,感受着相互身上,徐徐的,虽然不多,但却可以感受获得的,一丝丝暖意。
这是她们,相信我的方式吧。
眼睛漫无目的的转着,扫视着四周,然后,在闸门边上,看到了我的手机。被狠狠地折成了两截,惨兮兮的躺在地上的,我的手机。
(……寿终正寝了啊。)
小小的缅怀了一下,这家伙陪同我还没几天呢。可是,多亏了它,让我还不至于绝望。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我。]这句话并非单纯的慰藉她们,在适才,战斗前的小行动,并没有如同我所期望的[无用功。],反而成了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酿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根可以依赖的稻草。
冷冻库庞大的闸门没有强行打开的可能,被扬弃在这里的我们,只能期待第三势力的插入——祈祷着警员的救援了。
得出结论之后,危机意识也好,警醒性也好,都徐徐消退了,就连一开始折磨着我的病痛,都被**所适应。……还真的是,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么,人类这种顽强的,死不了,却又极容易死的生物。
才不是。
感受不到疼痛,虽然暂时让我解脱了,但这并非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我的感受神经出了问题,亦或者是,身体的某些器官,出了问题,让[疼痛]这个资助人类自救的信息,都无法通报了。
但即便清楚,我也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坐在这里,看着四周,漫无目的的,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黑压压的天花板,看似结实,却又可能坠落的冰锥,将压迫的空气,不紧不慢的下压着。
感受着怀中两人的呼吸,我的意识徐徐模糊了起来,声音也徐徐远去……
[哈、哈嘁!]
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全身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好险好险。)
差点就睡着了。
[水素,有希,我们来说说话吧。]
再怎么样,都不能睡着。
[嗯。]
[好啊。]
温柔的声音,和生动的声音,从怀中一前一后的传来。
[诶……我们来说喜欢的食物吧,有希喜欢吃什么?]
[我啊,西瓜、西瓜汁、西瓜派、西瓜奶昔、唔……唔,尚有,尚有西瓜冰沙!这些我都很喜欢。]
这样啊,原来有希这么喜欢西瓜,下次作些有关西瓜的甜品给她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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