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黑锅有了锅盖（1/2）

彩云估摸着孙先生已经进了私塾，里面学生念书的声音，已经亢奋了起来。环顾四周，确定周边没有了人，她才从土坎后面钻了出来，拎着万成的书包走进私塾。

孙先生正在闷头批学生的作业，没注意到彩云。万成倒是很乖巧了，躲在角落里玩的他，一个箭步窜出来，把彩云手里的书包接了过去。

送完书包的彩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菜地里转了一圈。刚才与万富和邓氏相遇时，邓氏吩咐她到菜地给白菜苗地上的草拔一拔。

其实，这块菜上的草，头两天她在这里等春富的时候，已经拔过一次了，所以基本也就是把新露出头来的小草再过一遍。完了，她在地头草地上坐了一会，就躺下了。

农村里人的时间是靠太阳来计算的。春天的日子短，不肖一会，树影就躲到了树冠底下去了。早春正午的太阳就像催眠药一样，晒上一会，人就想打个盹。

这季节里，彩云通常不需要躺多会，嘴角就会流出口水来，进入到少女甜美的春梦中。彩云长相还过得去，在村里也算是端庄周正的姑娘，但她的睡相却是实在不敢恭维。打小起，她睡觉就是四仰八叉的，胳膊和大腿都夸张地甩在两边。

邓氏说她这是烂命相，连睡觉都没有个正形。

这个地方是彩云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中午的太阳被一丛生长茂盛的油茶树遮住了，春夏天干活累的时候，就可以或坐或躺着休息片刻。但今天她没有像平常那样躺下就打起盹来，满脑子里，还是孙先生那片白晃晃的部位，还有没能实现愿望的遗憾。

彩云不知道，这一刻，孙先生正在往她身边走来。孙先生的地是村里人集体捐助的，大头是万生旺家出的。

大伙商议为孙先生一家捐地的时候，万富在找借口躲了出去，即便是领头人找上门，他还是以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为由没有捐，万生旺一气之下，就选了临着万富地的地方，划了一块地给孙先生当菜地。意思就是让万富天天和孙先生碰面，臊臊他。

至于万富脸上臊不臊，长坑人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只要是他不往外拿，万富是什么都可以搁在脸上的。不过知道这些来胧去脉的彩云却觉得这事臊得慌，但是小孩家家的，不好说什么也说不上什么。

孙先生来到菜地，正准备把已经种下萝卜的地拔拔杂草。杂草总是比家菜生命力强，你下的种子没冒芽呢，它倒先枝叶茂盛地生长起来了。

地里的草长得多高还没看清，孙先生就看到了仰躺在草地上的彩云。看到她那农村人都认为不成体统的睡相，孙先生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这在孙先生看来，更是不像样了。更关键的是，他还看到了彩云因为仰躺着，有些见小的衣服下摆拉紧了，露出了一线白白的肚皮。

这天说热，其实还是七分热三分寒的时节。像彩云这样露着一小片肚皮躺着，如果真睡着了，山风一吹，很可能会得风寒。山里的风一向是邪得狠。吹得人总是那般柔柔地舒服，但一不小心，就会被吹得身体发烧。

“彩云，彩云。”孙先生叫唤了两声。其实孙先生还没有走到身边，彩云就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了。正胡思乱想着的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用眼睛斜了一下，看到是孙先生那最为熟悉不过的瘦长身材，就故意把眼睛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