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下毒(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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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内。
微风轻轻的吹拂。
盛夏过去,燥热也跟着褪去,深秋的夜晚很是寒冷,隐隐已经有了冬日的征兆。
高长乐一袭绛红色绣着菱花长裙,袖口和裙摆用银线勾列出了几片祥云,腰间系着软烟罗,更显得细腰盈盈不堪一握,上身随意的皮了个蜀锦绣着海水纹的披风,面似芙蓉,比桃花还要魅惑的眼神十分勾人心弦。
入夜之后,长宁殿的丝竹声音便依稀传来。
宫里面的众人更是早先便已经准备好,甚是激动的朝着长宁殿奔了过去。
可偏偏高长乐这个谣传中的重要角色倒是好,不但没有半点的着急,反倒是梳妆打扮完了之后便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的临窗大炕边吃着糖蒸酥酪,和各种糕点。
“大公主,咱们该去了。”
“宁夫人身边的喜鹊已经来催过了两次了,现下正在寝殿外面等候呢,若是再不过去,怕是要延误时间了。”
采兰的嗓子在许太医的专心调教之后已经好转多了,现下更似能开口说话,只是音色还略微有些沙哑,听起来带着几分老气横秋的模样。
采兰是众多大宫女中最老成的一个了。
不想高长乐却是看着焦急的采兰笑着摇摇头,“那么着急做什么?”
“左右这会儿去了也是要等着的!”
“再者便是去了宴会,也还是一样的要等,再看见哪个熟悉的人,跟着说说话,岂不是正常宴会都在忙着和别人打交道。”
高长乐摇了摇头,柳眉更是忍不住蹙了起来,她一向最是讨厌这些接触。
总觉得很累。
那些嫔妃公主便不用说了,就连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也是从小便学会着一着一张面具含着笑的见人。
即便是在宴会的场合上大家能因为客气而互相寒暄,但实则背地里谁怎么想谁还真的难说。
是不是真心更是未知。
与其去的早了,提前一部勾心斗角,还不如先自己舒坦的在寝殿吃些糕点,享受一下李劭的手艺。
“告诉喜鹊本宫马上就好了,让她先去回话吧!”
两次之前高长乐就是这么说的,说快了。
这么一快了就快了近半个时辰。
采兰无奈的摇摇头,见到如此不紧不慢的高长乐只能去外面和喜鹊搪塞,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看着最近大公主的性格好像真的转变了很多。
之前的高长乐很容易大喜大悲。
更容易焦躁和暴怒。
现在……高长乐真的好了很多,不只是眉眼间多了很多的笑意,便是连性格也跟着和善了不少,其实想想,高长乐小时候也并非是那般刁蛮任性的,只是后来被曹淑影有意无意的给带偏了,才会在宫中众人的心中落下了不好的名声。
采兰这般想着,可是高长乐的心里面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当自己是重生之后才发现了改变的。
“对了,李劭还未回来吗?”
这场宴会,高长乐最想看的并非是那些应邀而来的青年才俊,她是想要看戏的。
李劭不回来,便是去了也是白去。
“大公主,奴婢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情呢,李总管刚刚托培原来传话,说他在御前走不开,要您直接去长宁殿呢。”
朱鹮认真的想了想培原的话,随后补充道,“哦,对了,培原还说,李总管说了,要大公主您别担心,之前是怎么计划的,咱们现在便怎么做,半分都不会耽搁。”
“好!”
“那咱们走吧!”高长乐有些可惜,李劭没能回来,她好给李劭上了药之后再一同去寿宴。
想来天气已经入秋。
可是李劭手臂上的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是隐隐有些恶化,伤口也比从前几天重了不少。
高长乐豁然从临窗大炕边起身,更是不管采兰和朱鹮等人的眼色,直接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踏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朝着长宁殿奔去。
回头之间高长乐还不忘吩咐着身后的采兰朱鹮等人,“别忘了把给父皇的贺礼带上……”
别忘了……
得亏高长乐还记得今天乃是嘉元帝的寿辰,记得要给嘉元帝准备贺礼的,不然采兰和朱鹮几个总是觉得,高长乐用在李总管身上的心思都比用在皇上身上的心思多。
“是……”
——
清玉宫。
高长欢一身宝蓝色绣蓝天祥云的长裙,腰间用着玉带束缚着,鬓上发髻用一根金丝海棠步摇斜插挽着,脸上妆容素雅,一双漆黑的眸子目光如水。
比起高长乐的明媚娇艳,高长欢是属于安静如水,平静祥和的那种。
“都准备好了吗?”
高长欢不放心的再度看了看红漆食盒中所摆放着的糕点和下层中的东西,蹙眉问着蒹葭,“还有我绣了很久的香囊带上了吗?”
“带上了,奴婢都帮您准备好了,四公主您不必担忧。”
时值深秋。
天气渐冷。
她们这些做公主宫女的倒还好,闲暇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便待在寝殿中,便是同其他公主嫔妃走动,也都是在寝殿内,吹不得什么风,更不会着凉。
只是宫中的太监和侍卫便不一样了。
尤其像是……
李劭这种常日是在殿前和长乐殿走动的,便更需要做好防寒的准备。
夜里天亮,高长欢便做了护膝和护腕,绣工精巧不说,穿戴起来更加舒服,另外,高长欢更是替李劭绣好了一枚香囊,前些日子和李劭匆匆相见的时候,看见他腰间佩戴着的那枚香囊做工很是稚嫩粗糙,又边角已经掉了色,想来是时间太久的缘故。
是该换了新的了。
一一将东西检查过后,确定没有遗漏,高长欢的脸上这才缓缓的露出笑容。
今日是嘉元帝的寿宴,宫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放在了嘉元帝的身上的,对于其他人,也自然是松懈下来。
刚好她也可以趁着这空闲的功夫和李劭好好的说会儿话,并且将自己一针一线绣好的东西交给李劭。
哪怕李劭不肯接受她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