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大兴皇帝的驾崩是连锁反应,本该是一片安定的天下偷偷露出了爪牙,无论当时王礼承如何粉饰太平,在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刻,这个天下就注定了要大变的命运。连续一周的皇宫封锁,使得那些妄想墙头草的朝臣心慌不已,他们明白此时站错了队伍对他们而言也许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可作为大兴帝国的中流砥柱,丞相萧归岁也只能冷眼旁观,他从不参与这世俗的争斗,他是大兴的臣,谁是大兴的皇帝他就为谁做事,至于阿谀奉承的事情他并不感冒。
但天下的百姓并不这么想,秉持公道,匡扶正室都是他该做的。现在二皇子在宫中为非作歹,他却做着缩头乌龟的勾当,惹得各地百姓骂声一片,甚至有的书生在饮酒后作诗大骂萧归岁而博得一片喝彩,不知不觉中骂萧归岁倒成了文人之间的一种流行。就算如此,萧归岁也从不出面解释,哪怕那位二皇子大逆不道,居然杀了当朝太后,将太后的头颅悬挂城门威慑京城众人,惹得天下人神共愤。萧归岁也只是闭门不出,谢绝一切会客。
京城事变,天下起事。
王礼承拱手送出的东江成了叛军出兵大兴的跳板,几周前他们还只能蜗居在深山之中,无时无刻都要躲避官兵的剿杀。但随着清叛军的离去,东江城就成了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看着清叛军前脚刚走,他们便迅速占据了哀声四起的东江城,这支装备简陋到有一半人几乎都是空手的部队第一次变得如此兴奋。因为东江城使他们在这天下有了一席之地的证明,更是他们反攻大兴的开始。
“大兴祸乱,天佑我大秦不灭啊!”东江城的城主府内仿若一尊小朝廷,文武官员各列两旁。看起来还真有些味道,只可惜,正座上的中年男子不仅没有黄袍加身,就连脚下的草鞋也破破烂烂,整个城主府倒像是落草为寇贼人的忠义堂。
“文老爷,你就别拽些臭词了,赶紧说说咱们接下来干点啥吧!”这一路逃亡下来,白祭心中郁闷的很,大多数的老兵为了掩护众人撤退都失去了性命,现在随军出征的都是些十七八岁的新兵蛋子,不仅难管教而且战斗力也远远不及之前的老兵,他现在急缺一场真正的战役,只有将对将兵对兵的摆开架势,这些新兵蛋子见了血,才好真正的适应以后战争的残酷,不然就凭这些人甚至还抵不上那些吃空饷的衙役。
“东江是主公的立足之根本,要保护东江,咱们现在就要广收兵丁,什么时候将大兴的军队赶到焚江以北,依托天险咱们才能稳住脚步。”在那沙盘之中,红旗多如牛毛般将黑色旗帜紧紧包围。但这在文酆的眼中,那一根根红旗却也算不得什么。他辅佐赵肃已经二十年有余,比现在还危急的情况他也遇到过,可每一次这些事情在他手里都能化险为夷,文酆的地位就如神仙般扎根在每个人的心里。
“文丞相的话在理,大兴的皇位之争就是王礼承埋下的灭国之根,而他把东江留给我更是大错特错!”正座上的男人便是二十多年前大秦国的太子,当时的他被大秦的皇帝托孤给了文酆,灭国一战中,他亲眼目睹了皇宫燃气大火和那些掳掠的士兵,这些士兵有大兴的,却也有大秦的,他不明白那些大秦的士兵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对着那些百姓大打出手。可他的不解没人理会。在文酆的照顾下,他的童年就在这逃亡中颠沛流离中一天天度过,后来文酆听说南方还有一批大秦旧臣密谋谋反,于是赵肃就依着文酆的意思带着一帮旧臣在一处村落起事了。
天真的他本以为凭着大秦太子的身份,就能有无数的人响应。可他又错了,他的身份不是响起在战场的号令,只是众多饿狼眼中的肥肉。一幕幕的背叛与别离不断重复的在他眼前上演,身边的亲信一批一批的换着,他叫不上那些为他战死的士兵的名字,更数不清因为自己而血流成河的人。他只知道他是大秦的太子,他要光复大秦的荣光,这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赵肃的话语顿住,看着文武官员那些来不及洗而染上尘土的面孔鼻尖阵阵发酸,这些是陪着他趟过腥风血雨却仍然坚信自己能登上皇位的人。于是他再开不了口,只能解下腰间的佩剑看向那一脸着急要砍人样子的白祭,强忍着如鲠在喉的哭腔崩出两个字:“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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