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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条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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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怀中的女子,小心翼翼的从汹涌如潮的人群中走出来,宇文烨华望向面前面容有些苍白的上官翎雪:

“翎儿,你没事吧”

这不经意般脱口而出的昔日的称呼,让两个人皆是心头一恍。

但宇文烨华旋即便恢复了正常,仿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上官翎雪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微弱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顿了顿,女子有些着急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陛下与夏姑娘他们现在在哪儿”

望着她娇媚脸容上,此时此刻掩也掩不住的担心与迫切,宇文烨华却忽而心平气和起来:

“俪妃娘娘是在担心皇兄的安危吗”

语声一顿,宇文烨华嗓音极缓,像是要确保薄唇间的一字一句,都能被对面的女子听得清清楚楚一般,“抑或是在担心,此时此刻,皇兄会与沫儿在一起”

男人这般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话语,令上官翎雪面色刹时一白。

“齐墨大哥,你一定要这样吗”

女子语声似不能抑制的轻颤,听来如此惹人怜惜。

“齐墨大哥”

宇文烨华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忽而慵懒的笑了笑,“本王真是许久不曾听到俪妃娘娘你这么称呼本王了”

上官翎雪一张精致的面容,似有些神色复杂。

宇文烨华却没有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只遥遥望向远处那些汹涌的人潮:

“这样热闹的景象,这样拥挤的人潮”

男人声线低沉而轻缓,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倒叫本王想起了当年在临江城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元夕之夜,也是我与翎儿你”

“不要说了”

上官翎雪有些急切般的打断了他,原本白皙的面色,此时此刻,更仿佛透明了一般,“事已过境迁如今,谦王爷再重提旧事,又有何意义呢”

宇文烨华淡淡瞥了她一眼,却似一副无辜的样子,“本王不过是一时之间感触罢了俪妃娘娘你这样的激动,反倒更显得着了痕迹”

被他这么一说,上官翎雪也意识到自己竟这般的不冷静。沉了沉心绪,女子似乎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温婉淑娴,轻声开口道:

“对不起,刚才是翎雪失态了”

“俪妃娘娘想来是太过担心皇兄的安危所致,这也是人之常情”

宇文烨华唇角微抿,“就如同本王担心沫儿一样”

说这话的男人,眉目间酝出丝丝真切的担忧之色,瞧起来毫无破绽。

上官翎雪却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清他。

他仿佛再也不是当年她初见之时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了。

“走吧”

宇文烨华却突然出声。

上官翎雪望向他。

“俪妃娘娘不是很担心皇兄与沫儿吗”

宇文烨华淡淡睥睨了她一眼,“那咱们还是赶快去找他们吧”

说话间,男人已是自顾自的抬起脚步,往前走去。

上官翎雪似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跟了上去。

当夏以沫第三次偷偷的抬眼去瞅身旁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凉薄的嗓音,突然漫不经心的响起: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夏以沫犹如被抓现行的小孩子一样尴尬。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有一堆疑问想要解答呢

夏以沫忍不住又瞅了瞅身旁的男人。好吧,他朗俊的侧脸,依旧如平时一般冷冰冰的绷着,也瞧不出什么生气的迹象来。

“那个”

夏以沫犹豫着,满脑子的问题,在这一刹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了,半响,方小心翼翼的问道:“宇文熠城,你是怎么跟俪妃娘娘相识的啊”

好吧,她原本是想直接问他,知不知道那个上官翎雪与齐墨大哥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的,但是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一开始就向身旁这个男人,问这种问题,有点太危险了。

所以,她选择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问题。实际上,她对他与那上官翎雪之间的事情,也是有些好奇的。

“那时,我为躲避仇家追杀,在她的房间内躲藏,她救了我”

宇文熠城回答的很简短,但一双濯黑的眼瞳里,却终究是掩也掩不住的泄露出如丝柔情。

夏以沫脑海里闪过自己初次见他之时的情景他也是被人追杀,满身是血,坠落悬崖,生死一线

“宇文熠城,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你死”

带些玩笑般,夏以沫揶揄道。

宇文熠城却望了她一眼。幽邃如古潭般的一双寒眸,有夏以沫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帝王之争,本就如此明枪暗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这话的男人,语声清冽,面容冷峻,就如同在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夏以沫却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一定很辛苦吧”

女子柔软的嗓音,如同一缕清泉,不期然的滑过宇文熠城的心头。

此时此刻,朦胧的月色,映进她澄澈透亮的眼眸里,如一汪水,蓦地荡起粼粼波光。

宇文熠城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拨动了一下。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夏以沫,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宇文熠城突然冷冷开口道。

夏以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却自顾自的冷声道:

“孤不需要”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辛苦与否,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为着这高高在上的一个位置,曾经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他亦不需要。他不需要这些会让人软弱的情绪,无论同情也好、可怜也罢,甚至于所谓的关心。他从来不需要。

“这条路,是孤自己选的,所以,无论几困难艰险,都在孤的意料之中成王败寇,各安天命,即便输,孤也不会怨天尤人,但毫无疑问,孤永远都是赢的那一个”

说这话的男人,神情幽冷,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如坠着夜空中的点点寒星,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杀伐决断的王者之气。

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会让人不自觉的仰望的吧这样一个男人,是很难让另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的吧

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或者穷极此生,她也无法理解他的吧

夏以沫忽而想到司徒陵轩。

“跟你不一样”

女子突然轻声开口,神情伤感的犹如自言自语一般,“阿轩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争那一个皇位”

夏以沫心口一窒,“若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卷入与恪亲王的帝位之争中;他不会甘心答应先皇出兵南凉国的条件,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他原本可以只做一个逍遥王爷,恬淡自在的过尽一生但是因为我,这一切都变了”

终究是她连累了他。是她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谁都不应该怪,因为她自己才是害得司徒陵轩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这一刹那,内疚像是疯狂的野草一般,攀爬在夏以沫血液里的每一处,抑压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宇文熠城望着她。望着她清丽的脸容,在这一刻煞白如纸的模样,望着她澄透眼眸,交织里痛苦与内疚,像是陨落的万千星光,彷徨、无措,如同迷路在荒野之中,再也寻不到出路的小孩子。

而这一切,都是为着那个男人。为着那个名唤“司徒陵轩”的男人。

宇文熠城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哪里值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为他心伤

“夏以沫”

宇文熠城嗓音沉沉,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那司徒陵轩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如今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所谓求仁得仁”

夏以沫望向他,忽而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

“宇文熠城,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女子单薄的嗓音,轻浅的几乎被这凛冽的夜风,轻轻一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你大抵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真正后悔过吧那种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有那该多好的情绪”

“你没来没有过吧”

夏以沫呢喃如私语一般,问着他,却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所以,你又怎么能够体会这种痛苦呢”

他从来没有过吗没有过为一件事情,后悔不迭的时候更没有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有那该多好的经历吗

是呀,他从来没有这些想法,更没有这些后悔。

对他来说,后悔从来都只是懦弱者和失败者,逃避现实的自我折磨。毫无用处。

他也是这样对面前的女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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