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对这东西麻木了(2/2)
“那小四的黑锅如何能卸下来呦!”
叶沾衣也轻声附和:“想必这就是投毒人的目的,一日查不出,郡主的嫌疑就一日洗不清,皇后娘娘的千岁礼耽误了不说,日后恐怕在京中深闺中也是孤家寡人了。”
“叶公子这两日再辛苦些,侯府那边还得你多照应,尤其是裴小姐和路小姐的安全,务必要万无一失,再就是孙守礼,他刚回府也请叶公子提防有人杀人灭口。”
叶沾衣领命便离开了。
陈士杰有些不服气地说:“我看叶二这小子颇为清高,倒是肯听你的。”
“他哪是肯听本王的?只是钦佩郡主罢了。”
“嘻嘻,我们小四真是个人见……”抬头看见祝耽正在狠狠瞪他,只好止住了话头。
“不过你给他安排的任务也太重了,又要保护孙守礼,还要保护侯府,你也不怕他顾不过来。”
“所以本王安排郡主住在孙守礼隔壁。”
陈士杰不再说话,免得再给他机会向自己嘚瑟。
……
侍女来请示晚膳,祝耽趁机对陈士杰下了逐客令,陈士杰非要耍赖不肯走,理由就是怕他走了之后,祝耽偷偷去京兆府。
为了表明自己不会骗他,祝耽只好命人准备了韭菜,一直跟他喝到深夜。
史进在门外守得也有些困了,正在点头打瞌睡,门轻声被人拽开。
“殿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本王出趟门,你不用跟着了。”
史进朝屋内看了眼,一整个白天陈士杰都缠着殿下去看京兆尹查案,殿下都没答应,怎么现在肯放殿下出门了?
祝耽小声对史进说:“本王在酒里下了点安睡的药,不到天亮他醒不了。过会儿你再进去看看,等他睡熟了把他扶到床上去。”
哼,史进故意没答话。
让他趴在桌子上睡呗,还这么体贴他做什么。
约摸祝耽已经走出去一刻钟,他轻轻走进祝耽的书房。
结果看见桌边的陈士杰瞪着一双眯眯眼精神得很,给他吓了一大跳。
“干嘛这样看着我?跟见鬼似的。”
史进惊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陈士杰给自己斟满酒,一仰脖喝了个精光:“我再不装睡,你家殿下都要被我熬困了,还怎么出门?”
史进听了又老大不乐意:好么,你俩倒是互相体贴上了。
有本事别互相欺骗啊!
“安睡药也撂不到你?”
陈士杰摸起盘里一个酒杯,给史进也倒了一杯酒,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我天生对这玩意儿麻木你信吗?”
“信倒是信……”
“来,喝酒!”
史进盛情难却,只好陪他喝了一杯。
一刻钟后,陈士杰望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史进,一脸好笑地说:“这么傻的人,祝耽竟然也肯要。两个人都告诉你酒里有药了,还喝,还喝!”
他在祝耽的衣橱里翻箱倒柜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身夜行衣,急匆匆穿上出门去了。
齐宣侯府此时还亮如白昼,院内不下几十个衙役和府丁巡逻。
陈士杰挠挠头,难道今天要白来一趟不成?
他正在犯愁的当口,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再去命人弄些热水来。”
这声音颇为耳熟,像是张子瑞。
他想了想,跳下房顶,将夜行衣脱下,然后拐到侯府正门。
他砸了砸门环喊人,一个府衙的衙役出来问道:“什么人?来干什么?”
“官爷,我是张太医府上的官家,他白日来得匆忙,有个药方忘了带,我现在将他带来。”
衙役冲他伸出手:“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这……这是张太医的秘方,恐怕不方便……官爷若不信,可让张太医出来与草民见上一面。”
京城守备也上奏说:“臣附议,孙守礼本是三教九流之辈,话不可尽信,至少要明确物证后再行缉拿,否则冒然抓人只会让朝堂动荡。”
吏部左侍郎也出列:“臣附议……”
哼,王子庚你个老匹夫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王子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怎么几天不见,全都倒戈了?祝南休给他们下了迷魂药了吧?
堂下之人各自暗怀鬼胎,只有皇帝满脸笑容可掬,简直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了。
“既如此,祝卿还要多加辛苦,速速查明结案才是。”
祝南休揖手领命。
王子庚对于今天的事一时还接受不了,等到清醒过来,立马书信一封给浙东的王豹快马寄过去。
——祝南休跟皇帝联手使计把我的人都挖走了,你那边怎么样啊?
——同病相怜啊,叶氏一族已经小半年没上贡了,而且叶氏的长房嫡子也被皇上骗到京城去了。
王子庚心里开始惊惶:皇上布局这盘棋应该很久了吧,只是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毫无察觉。可是为什么他一直派人盯着祝南休和皇上的亲随,就没发现有可疑人员到浙东说服了叶氏嫡子上京呢?
至于这位叶公子人在何处,有没有跟皇上的人碰面,就更不得而知了。
皇上手中有祝南休这枚棋子替他筹备了不少饷银,届时边境骚扰再派个武将前去应战,王豹的存在感会持续降低,后果不堪设想啊。
祝南休也没闲着,下朝回府后就去后院找仙人手,仙人手知道自己无性命之虞,好吃好睡几天竟然还比之前胖了些。
“说吧,你受谁指使来到京城?都指使你做过什么事?”
仙人手一头雾水:“大人,你该不会不知道草民仙人手这一绰号的来历吧?”
祝南休盯着他的双眼:“你不是孙守礼,真正的孙守礼,十二岁上已经被淹死了。”
仙人手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祝大人,你可莫要说笑了,我若是假冒的,我说我是孙守礼就是了?孙守礼没有父母族人?难道都认不出自家公子吗?”
祝南休失笑:“孙守礼自小痴傻,药石无医,此生不可能再如常人,你以为本官真信那些乱力鬼神之说么?他十二岁失踪,正是舞勺之年面貌变化的时期,你与他略有些相像,时隔八年家人错认大有可能。”
仙人手一脸这很好笑的样子,看了祝南休半天,无奈说道:“大人,草民确实很是疑惑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是孙守礼呢,这,让我都无从证实啊。”
祝南休摆摆手:“你不承认也罢,老子亲娘不是你的,但妻女总是你的吧?”
仙人手又做凄苦状:大人,祸不及妻儿啊。
“那你再好好想想吧。”说话时祝南休已经出了这间屋。
史良也纳闷:“大人怀疑他是王子庚的人吗?”
祝南休摇头:“那他不可能出卖王子庚啊。”
王子庚若是两年前就布置了这么一个人在京中做据点,只可能让仙人手引诱他的异党前去议事,这才好抓住把柄一网打尽。可事实是,王子庚带着自己的党羽一头扎进去了,这哪能说得通?
虽然仿制她的首饰的情况没有了,但是有人直接仿制了她的铺子,倘若她还在这个偏僻狭小的地方经营,被人取代一定是早晚的事,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妇小姐们,图的就是个尊贵体面,一旦对手制造舆论引向男女大防,若不能及时止损,这些深闺女子定是顾忌名声,不肯再来了。耙子大人今日所言非虚,此事必得速速解决。
还得想办法多搞点银子才是硬道理。
去年元宵宫宴上,她因为不胜酒力,偷偷出去醒酒透气,谁知头上沉重脚下无根,被一株草稞子绊住了绣鞋,眼看就要栽倒在前头的假山上,胳膊却被一双手牢牢地箝住,趔趄两下才站稳了,扭头一看,微薄夜色下正是那张让她至今失魂落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