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1/2）

第五十七章忽见千帆隐映来

直到有一天，江起云的贴身小厮送饭进来。

尽管这几样菜肴，都是他平时爱吃的，此时此刻却毫无胃口。

江起云已经绝食两天了。

一想到怡衣还在辽国那蛮荒之地，虎狼之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忧虑焦灼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本来寄希望于父亲，却不想父亲竟是如此冷酷无情！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江起云还是不甘心。

于是，他趁机和小厮打听，自己父亲江伯尧的态度，是否已经有所改善。

尽管渺茫的希望，如同微弱的萤火，在黑暗中“自以为是”地自照着。

但是这世间，最无法估摸的，不就是人心吗？说不定，父亲会突然幡然醒悟，对派兵营救怡衣一事，有所松口呢。

不料，小厮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老爷现在焦头烂额，根本就没空管慕府的事。”

“那我爹他最近在忙什么？”江起云疑惑地问道。

难道是江府里，出什么事了吗？所以，父亲自顾不暇，便无法再顾及慕怡衣。

“府里倒没什么事。一切照旧。”小厮恭敬地回禀，“我看应该国事繁忙吧。因为这些天，老爷一直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和同僚大人们商议国事呢。哦，对了，听别的下人说，老爷心情不好，连饭都没胃口吃，夜里也睡不好觉。”

“哦？”江起云来了兴致。

他隐隐觉得，或许事情还有所转机。

“什么国事？”

“这......”小厮支支吾吾。

“怎么，本少爷被关起来了，连你也学着那些个势利小人，狗眼看人低，或者落井下石了。”

“小的不敢啊！”小厮顿时吓得跪了下来，面如土色，战战兢兢。

江起云将他搀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是吓吓你的。你我主仆二人，交情匪浅。平时我对你也不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势利之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古人云，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虽然被我爹关在房间里，但他又没说要禁止我知晓家事国事天下事。他总希望我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到底是什么繁忙的国事？竟要连续好多天商议？还会寝食难安？你且说于我听听。我身为人子，也好为他老人家分忧。”

小厮想了想，觉得自家少爷说的，也不无道理。

少爷若能为老爷排忧解难，父子二人定会握手言和，重归于好。

总之，对现在这紧张的父子关系，肯定能有所缓解。

最重要的是，少爷被关在房间里，成天忧思忧虑，都瘦成什么样了。自己是少爷的贴身小厮，自然也希望少爷能早些被放出来。

“少爷，我也是无意间在书房外听到老爷与同僚大人们的谈话。我......我真的是给您送饭，经过书房，无意间听到的。”小厮抬头看了一眼江起云，有点心有余悸，为自己辩白道。

在慕府，偷听到了主人家的话，还泄露出去，可是死罪呢。

“你放心。你若能如实相告，本少爷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暴露你。”

小厮自小身世凄惨，在江府也幸得江起云的照拂。

他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少爷，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听得也并不真切。老爷和大人们，好像在谈论商议说......说举荐什么人出使辽国。哦，对了，好像说是辽国皇帝现今派了使者到开封，要求割让土地，否则便派大兵压境。但负责外交的官员们，都说非常棘手，纷纷推辞主持这次与辽国的外交工作呢。”

小厮顿了顿，接着说道：“老爷和大人们个个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少爷，您说，两国会不会又要打仗？唉，打起仗来，苦的可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哟。”

闻讯，江起云陷入了沉思。

自澶渊之盟签订以来，宋朝与辽国双方边境，已甚少有战火。

早就闻言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是个手段狠辣、贪得无厌之人。见两国暂时风平浪静的，又妄图挑起战端。

想必“现今派了使者到开封，要求割让土地，否则便派大兵压境”，定是放恶言狠话，威胁大宋，意图得寸进尺多捞些好处。

思及于此，江起云突然眼前一亮。

自己何不主动请缨，趁此出使辽国之际，寻找怡衣下落呢？

于是，他马上铺纸磨墨。

江起云满腔愤慨，为国而忧，又心系怡衣。情感使然，故而提笔便思如泉涌，触我笔端，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请愿奏折，只一刻而成。

但见这数千字，字字珠玑，皆属肺腑之言。其目的，只望能离开这方寸牢笼，早救心爱之人。

写完后，他让贴身小厮偷偷藏于衣内。

“你放心，两国不会开战的！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如今便是，僵卧'江府'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你速速将这个，直接交至吏部。记住，直接去吏部！不用禀告我爹。切记！切记！事后，本少爷重重有赏！”

虽然什么“国家匹夫”听得不大明白，但能为国家，还能为少爷略尽绵薄之力，小厮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而且，少爷承诺还有重赏。嗯，有了赏金，就可以为家中缠绵病榻多年的八十岁老母亲，买些她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小零食了。

小厮的英雄主义情结爆发了。

“好嘞！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做到！”小厮满怀信心、精神抖擞，正要告辞而去。

但旋即皱起眉头，陷入发愁之中，“可是......可是少爷，你说吏部乃军事重地，有重兵把守，岂是我一个下人，能够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