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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长空的眸中漾着庞大的光影，“那你……要怎么做？”

她眨了眨眼，眼光仍留连在新月的清辉之中，轻声道：“师兄，你有没有，一直埋藏在心里，很想要将它实现的心愿呢？”

“问这个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浅浅的一丝落寞停在眼角，映在月光下，一双眉目显得愈加清然出尘，“我啊，一直都以为，每小我私家心里，都有着一个很想要很想要实现，但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口的心愿。因为有些工具，一旦说出口，即是再也无法成真了。于是这样的心愿便被日复一日地埋在心里，时间一久，就在不知不觉间酿成了秘密……而秘密，一旦说出了口，就不再是秘密了……师兄，即即是你，不也是不愿说出愿意重回长明教的原因吗？”察觉到他极轻的一震，她低下头怔怔望着手中的香草，幽幽道：“师兄啊，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呢……”

夜风微凉扑面，吹得夜来香香气四溢，和着女子幽然的声调，俏然的微笑，一点一点地融进谷长空心里，酒醉般微熏，一如这月下香草的迷离香气。

苗族雾山峡。

青山如画，绿水似镜，小船悠悠分水而行，沿途但见天际明蓝，湖光潋滟。

在一川烟波之中徐徐而行，船头的老汉一直低着头认真撑船，偶然才将希奇的眼光抛向舱内。

船舱中那三位围桌而坐的令郎虽是衣饰普通，却也仍是掩不住那一身特殊的心胸，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三人一定是大有来头。尤其是那位正微笑着沏茶的令郎，绝非池中之物啊。

这样的人，又怎会租下他这样的破烂小船？

“哎，今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可真是赏景的晴天气啊……”软软的腔调出自一名长相俊秀的白衣书生，只见他徐徐将桌上的酒壶收入怀中，行动间，流露出几分斯文轩朗之气。显着是一身儒雅书生的风骨，片晌后却忽地吊儿啷当往船窗前一躺，懒洋洋曲起了一条腿。

所谓风骨，在倾刻间化为灰烬……

无视舱内另外两人注视的眼光，他哼着小曲儿，半眯着眼看着两岸清奇的山光入迷，“美啊美啊，看来看去，也仍是这苗族一带的峡谷风物最得我心……”书生说着，心满足足地抬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未及咽下，便“噗”的一声全数吐了出来，狼狈地一阵猛咳。

旁边连忙有人嗤笑，“既然那么喜欢喝，干什么又要吐出来？”

小书生连忙抬眼瞪他，“咳，咳咳……长空兄，我也只不外是想知道，咳，躺在这里看风物是什么感受嘛！”笑，还笑！见她呛了酒，也不知道要伸手帮她拍拍背，好歹他们照旧同门师兄妹耶！

“那你现在有感受了？”无视她恼怒的眼光，谷长空漠不关心地靠在了船窗的另一边，眼光凉凉。

“还……没感受到……”扮作小书生的清歌颓然垮下双肩，极为不爽地扔了酒壶，看着那酒液洒了一地，眼光一阵怔忡。

直至如碧的一杯清茶徐徐落入眼帘，才拉回她一半神思；另一半，在听见某人清暖的叹息后，蓦然间全数召回。

“赏景喝酒虽然是人生一大乐事，但若改为品茗，也尚有一番精致可寻。女人要不要试试？”

“……”这是……幻觉吧？她竟然望见殷淮在对她很温暖地笑呢！那出尘的相貌，那精绣的白衫，那垂于身后的长长墨发，尚有那眉眼间淡淡的暖色……这、这样的无边春色啊。

“清歌女人，喝点茶祛了酒味，身子会好受些。”连声音都带着暖意……

“清歌女人？”

扑面嗤笑的声音打断了她暧昧的心思，红着脸咳了两声，她道了谢，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杯清茶，轻呷一口，禁不住赞叹道：“好香啊！”

看她小口小口地品茗，嘴角微微上扬，殷淮深邃的眼光中带抹审察，“清歌女人，在下有一事想问。”

“好啊，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