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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样？”黎育清不满，也学他动手动脚起来，只不外人家个头太高，摸不到头，脸一仰，她想掐也掐不到肉，只能抓抓人家手臂、踢踢脚，像闹别扭的孩子似的。

“你是掉价而沽，越摆越不值钱。”

“四哥哥看不起我，我要同五哥哥起诉去。”几声娇嗔，乐弯了黎育岷眉头。

见他笑得温柔，黎育清叹口吻，转而正经起来，拉起他的手，柔声问：“四哥哥，你这一向可好？”

“哪会欠好，你没听到风声吗？你家四哥哥可是意气风发、光宗耀祖呢。”

“那是给外人看的，没原理拿来唬自己人。四哥哥，你……”她又叹气，歪歪脖子，视线对上他的眼。“你很辛苦吧？康党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一个不是官身的稚弱少年，怎么能够搪塞得了他们？”那份殚心竭虑，&能为外人道？

妹妹的几句话，问暖了他的心，人人都望见他的风物显达，却不知道当中他频频遇险，连性命都差点儿给交接上，若非母亲在上天默默庇佑、自己运气出奇得好，哪还能坐在旧时屋里安适看书？

冋望她忧心忡忡的眉眼，笑意再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泄，揉揉她的头发，他道：“没事的，我不是好端端的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总是报喜不报忧，四哥哥这样子，真教人费心。”

“凭我的心计，谁人‘忧’啊，哪能够难为到我身上，你就别花那么多心思，满脑子妙想天开，难怪长不高。”

“我己经长高了，四哥哥别睁眼说瞎话。”她高声强调“己经”二宇。

黎育清的恼怒惹得他捧腹，他走到柜子边，拿出一个包揪递给她，“行，这衣服能穿得合身，我就同意你己经长高了。”那是他同育莘估量着育清的身量做的。

黎育清打开肩负，一眼望见里头的衣服时，忍不住摇头苦笑，这是洪流冲倒龙王庙了，不识自家人。

“怎么，不喜欢？这铺子是最近京里新开张的，生意还不坏，里头的衣服名目挺别致，与别人家的差异。”没看到预期中的惊喜心情，黎育岷闷了，还以为她会兴奋呢，怎会是这副心情，女孩子家不都喜欢妆扮的吗？

她抬起头兴起双颊怒问：“说！实话交接，这衣服一件要几多银子？”

“五两。”黎育岷眼光闪烁。

他可以对着天底下人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连在天子跟前也能把假话说得很真诚，偏偏到育清眼前，对上她那双通透清澈的眸子时，就是会意虚。

“五两？”她语调高扬，谁人黑心价是致芬给定的，她能不知道内情？“四哥哥当清儿没见过世面吗，随便两句就能哄得过？”

“行了、行了，就是八两，别问啦，衣服穿得悦目才重要。”他招招手，显然不愿意多谈。

五两、八两，他当菜市场喊价呀！她才不企图放过四哥哥，硬是走到他眼前，同他眼对眼、眉对眉。

黎育清凝声道：“这款衣服出自‘天衣吾凤’，要价二十三两，如果店里伙计会做人，知道你是最近红透半边天的黎家四少爷，或许去个零头卖你二十两就不错啦。”

“八两？你以为‘天衣菩凤’是做良心事业的吗？出门时，我各给你和五哥哥一百两，那是要让你们傍身用的，你们没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就而已，居然把银子花在这个蠢地方，气死我了，你们实在太气人！”早就警告过他们，钱要仔细花，京城是个烧钱的地方，他们居然拿来买衣服，照旧“天衣吾凤”的经典款，黎育清气过头，连蠢地方都说出口，如果这话让苏致芬听见，定要敲她两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