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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那里？”

齐靳站定身子，齐镛想带他回将军府吗？那府邸是齐镛替自己向天子争取来的犒赏，佴现在他还不企图回去，他必须赶忙跑一趟乐梁城，那丫头知道音讯，不知道要多。

“先到我宫里洗漱，换一身衣服，我们马上去黎府，那丫头……不大好。”齐镛没说是哪个丫头，但齐靳就是知道他在说育清。

她来了？她没乖乖留在乐梁？是谁送她过来的？十三叔吗？她不大好，怎么可能只是“不大好”，绝对是“很欠好、很是欠好、欠好到极点”。

那丫头口口声声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丫头不求富贵利禄，甚至连亲事都可以丢在一旁，她所有的起劲，只为着要让哥哥过得更好，现在育莘死了，她……他无法想象她会是怎样一副惨状。

“现在就去！”他推开齐镛。

“明天一早育莘就要下葬，你企图穿这一身盔甲已往黎府？”这不是摆明欺压人，齐镛瞪他一眼，再心急也不能这样，他这是要去炫耀自己的劳绩照旧慰藉别人的心伤。

定眼看齐镛片晌，他转身往重华宫走，齐镛看着他的背影，沉沉叹息，加速脚步跟上。

第三十一章五哥哥死了(2)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进重华宫前，齐靳听见齐镛幽幽传来一句——“对不起。”

默然沉静在两人之间来往，齐靳明确齐镛为什么会说上这一句。

书信往返间，齐镛明确，齐靳有多看重育清，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分比他这个义兄更深刻。当初齐靳在信里频频付托提醒，他想使用育莘造成黎府支持二皇子的假象，让大皇子脱手搪塞二皇子，可以！但必须保障育莘的性命。

因为齐靳对育清做出允许，所以逼着齐镛也对自己允许。

齐靳对育清说过，人都是在摔过频频之后学会审慎。他要她放心，还说育莘己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她信了自己，她起劲逼自己放心，谁知，竟会是这般下场？

齐靳同她狡辩，说：“一件事总有两面，你看到的是贫困、危险，你哥哥看到的却是希望、时机。”她回应，“再大的成就都不值得用命去换。”那时候他何等自信满满，狂言不惭地反驳她，说育莘并没有用性命去换，他依然活得好好的。

结论是，育莘换了，用自己的性命。

小丫头定要恨上他了吧？她早就知道，与皇子打交道便意谓着危险。

那时候，他与齐镛在窗外偷听，才十岁的小丫头，就晓得殷殷嘱咐自家哥哥，与他们保持距离。

他讥笑她的妇人之虑，可效果证明她忧心忡忡是对的，和他们这种人相交，实为不智。

是他们把这对兄妹拉进争储漩涡的，他们原本可以好好过日子，也许通过科考谋得一个小官职，也许不会轻易被天子看重，但至少育莘现在还会是活得好好的。

是，小丫头肯定恨他了，他让她失去最亲密的亲人。

齐靳没有心情回应齐镛的歉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育清，想她的悲愤、想她的哀戚。

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黎府。

望见齐镛，黎家人并不意外，他险些天天都市过府相慰，但齐靳一回京就随着过来，让黎品方有些意外，然而再意外，他照旧引着两人进入后厅。

灵堂己经部署起来，这世间无鹤发人送黑发人的规则，因此偌大灵堂里，只有黎育清和几个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