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载酒剑如诗(1/2)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极夸张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静谧,甄生抬头一看,却是白玉堂端着汤药走进屋来。她向来脸皮薄,忙微微一挣,想挣脱这个暧昧的姿势,谁知背后搂着自己的人却纹丝不动,依旧顽强而有力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似乎在畏惧失去什么。
白玉堂审察着二人,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药碗递过,努了努嘴道:“猫儿,你的。”待展昭接过药碗,才笑看着甄生道:“小追随,你还真是命大,好点儿没?”
看来“小追随”这外号以后彻底成了自己的标签了!甄生无语地望着他,能把问候与体贴的话说成这样,果真是别扭的白老鼠。
展昭将汤药盛了一勺,吹凉后递到甄生唇边,甄生咽了一口,苦味直冲脑门,不禁皱眉道:“真难喝……”
话音刚落,白玉堂已“噌”地凑上前,闻了闻展昭手里道药,皱眉道:“五爷的手艺怎么可能会那么差?这可是用成年迈参熬的,那里会难喝?”
竟是他亲手熬的?甄生抬头看着白玉堂,想来如他这般高尚自满之人,一向只有别人服侍他吧,思及此,不由谢谢地向他笑了笑,刚要说话,却被他打断道:“免了,别这么看着五爷,赶忙趁热把参汤喝了,否则五爷就像你之前昏睡时那样一口吻给你灌将下去。”
“你……”甄生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从展昭手里拿过药碗,一古脑儿喝了下去。白玉堂顺手将空碗收回,丢下一句“你和猫儿继续”,便施施然踱出了房门。
“他实在也很体贴你。”沉稳的声音在脑后响起,甄生对上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刚劲的眉宇虽然疲倦,却掩不住发自心底的欢悦。如此近的距离,两人清澈的眼底映出了对方的倒影,那一刻,相互间的气息不停升温,两张脸上同时绽出了微微羞涩的笑。
“刚醒别太费心,再睡一会儿。”轻缓地抱她在床上躺好,展昭悄悄地看着那很快熟睡已往的人,弯腰替她拢了拢被角,这才转身出门而去。
自甄生醒来后,精神虽一直不错,可身体却始终不见大好,许是心肺损伤得厉害,稍运动猛烈些便会隐隐发痛,虚汗急喘。这些日子白玉堂砸在买参上的钱加起来足有千贯,甄生看着都有些雄,频频劝他不要再买,他却总是淡淡笑着道:“有五哥我出钱,你吝啬什么。”好参依旧源源不停地往她那里送。
展昭和白玉堂在她眼前谈笑自若,背后却禁不住多番思量,他二人皆不善医,想回开封府找公孙先生医治,又怕归途路远,甄生的身体受不住奔忙之苦。
转眼又过了十余日,这天,雄州驿站遣人送信函到这客栈中交予展昭,打开看后,却是包大人亲笔。自那日展昭将徐年等四人转交雄州府衙押解归案,便向开封府发了书信,细细禀明迟归缘由。往日回信皆是公孙策执笔,此番对甄生失事一事亦大恸不止,直到得知她无恙才略稍安。然而这一次,展昭看过书信,却凝思微怔起来。
白玉堂正巧推门而入,见展昭手握一张信笺入迷,毫无忌惮地一把抢下,看完之后又随手扔在桌上道:“猫儿,你的大人催你们回去呢。”
展昭点了颔首,淡淡隧道:“府中事务繁多,展某离府日久,也该回去了。”
白玉堂瞅了瞅他,侧头道:“那你在愁什么?啊,岂非是谁人徐年……”
展昭神色凝重,默然沉静片晌才颌首道:“那徐年恨你我杀了杜蝉羽,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大人急召或与此事有关。”
白玉堂若有所思所在颔首,忽道:“展昭,当日杜蝉羽说小追随是她的门生,你说甄生会不会是辽人?”
展昭剑眉微皱,摇头道:“甄生乃公孙先生失散多年的爱女,绝非辽人。况以甄生的为人,若说她是辽间,展某第一个不信。或许人有相似,事有巧合,实情究竟如何,还需详加查证。”
“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我就放心了。”白玉堂斟酌着又道,“猫儿,我随你们同去开封府一趟,若真有什么事,也许多几何小我私家证。”
展昭抱拳道:“如此,又要有劳白兄了。”
白玉堂一挥手道:“不必,五爷我可不是给你的体面,只是看那小追随还挺顺眼,杜蝉羽又是我杀的,没原理让她背这黑锅。”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与他争辩,随即又陷入了沉思。梦晓绝不会与杜蝉羽勾通,可如今塞外惊鸿已命丧白玉堂剑下,若那徐年纠缠此事,如何才气证明梦晓的清白呢……
越日清早,三人雇了马车徐徐南下。河西路车马顺畅,此次南归行得又缓,持着官府文碟,遇到驿站便换马休息,这一路倒直如出游般恬淡闲适。
时值晚春,天气渐暖,一路上芳草萋萋,碧树高拔,景致甚是怡人。行至第三日,由于几人错过了打尖,又不愿急赶下一处城镇,便拣了些干燥的柴枝,企图在田野上起火露宿。展昭、白玉堂都是跑惯江湖之人,处置惩罚此等情形挥洒自如,两人利落地猎了野味造饭,白玉堂身边更带了盐巴用以调制入味。熊熊篝火随着凉沁的晚风微微摇曳,那明艳的火光似带着无限欢愉,兴奋地跳跃着,徐徐熏染了诸人的情绪。
甄生抱膝坐在篝火边,闲看着二人翻转炙烤手中的野味,舒服地叹道:“以天地为庐,好不自在惬意,昔人诚不欺我。”
白玉堂瞥了她一眼道:“无端端拽什么文,要是闲得没事就过来帮我们烤肉,也尽尽女子的天职。”
甄生悄悄吐舌,凑到白玉堂身旁道:“五爷喜欢吃四分熟照旧十二分熟的?”
白玉堂一愣,侧头道:“什么?”
甄生大眼睛眨了眨,认真隧道:“本大厨只擅烤这两种,五爷要不试试?”
“试什么试,”白玉堂这才反映过来她话中之意,照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看她皱眉直揉的样子,笑道,“五爷又不是茹毛饮血的野生番,老实到那里坐着去。”
甄生嘻嘻一笑,道:“是。不是我不资助,这可是五爷赶人。”
白玉堂冷哼道:“横竖未来娶你的又不是我,让猫儿自己头疼就是。”
“你……”甄生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向展昭,正对上他那隐浅笑意的眼眸,不禁怕羞起来。
“小追随,去车里把五爷存的那坛酒拿来。”白玉堂翻转着手上的野味淡淡付托着。
“好。”甄生轻快地向马车走去,待回来时,已闻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微焦肉香,忙将怀中酒坛捧给白玉堂,“喏。”
白玉堂长臂一伸,绝不艰辛地提了起来,顺手递给她一条兔腿。甄生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气早已食指大动,又见入手并不很烫,便大口咬了下去,但觉这条兔腿外焦里嫩,咸淡适中,烤肉的香气盈满口鼻,由衷赞道:“好吃!”
白玉堂一掌拍开泥封,自得隧道:“五爷的手艺自然好。”
甄生笑嘻嘻地走到展昭身旁,说道:“展年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烤的也是兔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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