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淹名辱盼谁知(1/2)
却说开封府大堂之中,仁宗陡闻甄生竟是如此泉源,心中的震惊久久难息,然而转瞬之后,两大朝臣却又为处决甄生一事舍官相搏、僵持不下,仁宗看了看跪在自己眼前的庞籍、包拯等人,又转眼看向甄生,几番挣扎思量,仍是拿不定主意。
见仁宗迟迟不语,汝南王上前一步,迫道:“请圣上速速裁夺!”
仁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眼光冷冽如冰,帝王之威立现。那汝南王通常面圣,仁宗素来对他温和宽厚,今日见其动怒,心下也不由闪过一丝惊惧。
仁宗知他稍后定会再谏,便趁着他转瞬怔忡之际快刀斩乱麻,先一步道:“二位卿家不必再争,甄生既与开封府有旧,此案开封府理当避嫌,先且移交大理寺择日再审。”说完不待众人回神便已离座起身,在左右侍从的随护下出门而去,经由甄生身旁时,略有些放心不下地看了她一眼,然而脚下却是未停。
包拯微微一怔,旋即已明确了仁宗用意,他以甄生和开封府的牵涉为由将此案移交,实是变相拖延了将甄生治罪,且其急遽离去汝南王等人纵想阻挡亦不行得。这番悄悄维护可谓用心良苦,包拯微微叹了口吻,托着官帽徐徐站起身来。
庞籍亦振衣而起,目中忿恨不已,对着包拯又是一声冷哼。八王爷不欲二人再吵,连忙道:“既如此,包大人,孤王等人亦先回宫了。”
“送二位王爷,送太师!”
待这几人离去,包拯转转身,默然看了甄生片晌,沉声道:“大理寺狱不比开封府,一切多加小心。”说着略一挥手,几名差役上前划分押了素澜等人离去,另外两人走到甄生身旁,却都是熟人,其中一个正是昔日和她友爱颇厚的大嗓门黄威。
甄生撑地站起身来,认真所在了颔首,迟疑片晌,歉然转向公孙策道:“公孙先生,对不住……”
公孙策清瞿的脸上满是不舍,慈蔼地轻拍着甄生肩头,温和隧道:“傻孩子,无论你是谁,义父认下的是你这小我私家,无关皮相。”
甄生讶然抬头,眼中闪过既惊且喜的亮彩,怔怔地看着公孙策,公孙策见她如此,又慰藉道:“此去万事小心,大人定会勉力为你脱罪,让你平安回来。”
甄生心下无声地叹了口吻,虽知此事只怕难比登天,但为了让公孙策放心,照旧认真所在了颔首,轻声道:“爹爹,保重。”
公孙策捻须颔首,脸上笑容尤在,却难掩眼底忧愁。甄生扭头看向展昭,见他也正默默望着自己,眼中神色翻腾明灭,却久久无言。二人相对默立,过得片晌,甄生轻叹一声,随着差役转身向外行去。
黄威和另一名押解她的差役一同随她而行,却隐隐与她相隔了半尺的距离,跨过堂口门槛之时,甄生一个不慎,踉跄着便有倾倒之势,幸而反映实时,只是单膝跪在了地上。那黄威本已伸手去扶,然而转念想到她是附在人身上的幽灵,心中惧意顿生,不由又缩回了手去。甄生将他的反映看得清楚,见那二人皆不敢靠近自己,心中苦涩难言。
正欲撑地而起,一个宽厚的手掌却突然伸到了自己眼前,看着那绯红的袖子,甄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展昭挺拔的长身微微低俯,满眼皆是关切之情。甄生搭着他的大掌徐徐起身,肌肤相触之际,刹那的温暖格外让人迷恋。心底泛起一丝酸楚,她依依地松开了手,强迫自己不再看他。
转身之时,沉厚的“保重”二字在耳畔轻轻响起,让她不由顿了一顿。
甄生深深吸了口吻,压下心中的酸涩,不再转头。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徐徐消失在视线尽处。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然而对仁宗而言,却已不胜其扰。桌上这厚厚一摞奏折,至少有一小半都与甄生之事有关。但听“啪”的一声响,仁宗将手中的奏折丢在桌上,恼道:“只是个衙役的小案,这帮宗室却一个个偏要和山河社稷扯在一起,岂非不杀一个女人,我大宋便要亡国不成!”
伺候在旁的几名宫娥见仁宗动怒,吓得一起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一时之间,御书房内清静得针落可闻。内侍陈琳追随仁宗日久,最清楚他的想法和性情,上前劝道:“圣上息怒,宗王们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圣上万勿气坏了身子。”
仁宗端起茶蛊轻抿一口,心气这才稍平了些,诉苦道:“何止,你看看,那帮御史的奏表可一份也消灭下,唉……”
见仁宗轻抚着额头,面现愁倦之容,陈琳心知圣上这几日挡下朝堂内外方方面面的责难可着实不易,正斟酌着如何出言慰藉,却听仁宗问道:“陈琳,朕让你派人查的事如何了?”
陈琳忙躬身答道:“禀圣上,人已经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仁宗皱眉道:“怎不早说,快宣。”
片晌后,一个身着禁军衣饰的矮个男子急趋入内,敬重地下跪行礼,仁宗不待他罗嗦完,已急不行耐地问道:“可有查到?”
那禁卫敬重答道:“启奏皇上,卑职已潜入大理寺狱探过,人……现状不大好。”
仁宗心中一紧,沉声问道:“如何欠好,岂非有人对她私下用刑?”
那禁卫忙道:“这倒没有,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只是那人在牢中数日粒米未进,卑职看她身子单薄,再这么下去恐怕会熬不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