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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对,他是个浑帐,但他真的哭不出来。他的身体似乎缺少了什么,让他在这瞬间失去了一切知觉。
“你活该!”伤心将怒气煽成烈焰,她随手捉起一只相框朝他扔了已往。“你的师父、我的爸爸死了,你竟然无动于衷,王八蛋!”
他的眼光清楚地捕捉到相框飞来的轨道,它一寸寸地靠近他,他却迟迟没有侧身躲过;最后它终于砸中他的额头,砰地发出一记好大的声响。
顷刻间,他像个被启动开关的机械娃娃,颠颠倒倒退了几步。
下一秒,一丝鲜血沿着他的额头滴落胸前,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渲染出一朵诡异妖艳的红花。
他呆望着它一会儿,一股火般的猛烈情感在体内发作,他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师父……”他发出无声的召唤。
杨芷馨讶异地发现他没有心情的脸上正流下两道红色的水渍。那是他的泪和着他的血的效果。
“碠然!”她名顿开,他不是不伤心,而是惊呆了。她走到他身边,张臂环住他抖颤不停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怙恃失踪、君家停业都未曾让他感应如此无助;但杨父的死亡却像一只巨锤硬生生地敲碎他的防御网,将他推向瓦解边缘。
她轻摇着他的肩膀。“爸爸脱离时很是清静,并未受到太多的痛苦。”
那又如何?杨父究竟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他身边的人一连不断地脱离,而他究竟能捉住什么?
“别这样。”她抹着他脸上的血和泪。“爸爸不会希望你为他如此惆怅的。”
惆怅?那基础不足以形容他的情绪于万一,他是绝望啊!不管他如何起劲,都改变不了他是个胆小鬼的事实。
“振作点,碠然,看你这样子,爸爸不会放心的。”她亲吻他的脸、他的额,心痛地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她的体温像一把火,将他周身的酷寒融出一道缺口。“师……师父……”被冻了许久的声音终于磨出喉头。“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感受了。”
“呜呜呜……”想起相依为命的父亲就此永别,她也忍不住拥着他放声大哭。“爸爸、爸爸、爸爸……”“师父……”他搂着她,与她一起舔舐那丧亲的至痛。
“我该怎么办?”她凄楚地望着他,捉着他的手,用力得指枢纽都泛白了。“爸爸不在,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是如此地无助,他蓦然一惊,原来被孤苦攫住的不止是他。突然,他对她发生一种比朋侪更亲密的感受,像家人,更像朋侪。
“爸爸只留下一家征信社给我,可我基础不会谋划啊!我……爸爸从来就没有教过我怎么追踪、屠杀,他教的只有你,他眼中的继续人一直只有你……”而这就是她嫉妒他、一天到晚找他贫困的原因。
“你有我。”一股乍起的激动促使他抱起她、轻拭她的泪。“我教你,师父教给我的每一项技术,我都市仔仔细细地教会你,我会陪着你。”
像溺水者好不容易捉到浮木似地,她痴痴地望着他。“永远吗?”
“永远。”他悍然一颔首,两只天涯孤雏在这一天团结成一个生命配合体;而将他们拴在一起的不是情,也非爱,却是深深的寥寂与悲痛。
第2章(1)
杨父的丧礼,君碠然虽来不及加入,但他主动资助了整理遗物的事情。
不外说实话,杨父留下来的工具实在不多。他没买房、没买车,甚至没有银行帐户和信用卡。这对二十世纪的现代人而言,真有些诡异。
他留给杨芷馨只有一家小小的征信社,而这所在照旧租的,看来他真正留下的或许只有这几件办民众具。
“你还要继续承租这间公寓吗?”他问杨芷馨。
她坐在昔日父亲惯坐的办公椅上,茫然的神情像失了心魂。
“芷馨?”他走到她身边,大掌揽住她的肩。
她徐徐吐出幽魂也似的声音。“以前,爸爸最喜欢坐在这里事情了。”
他环视这小小的斗室,实在不是个多好的地方,但却有股沉稳的气息,让进来的人莫名感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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