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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走时将钥匙一起带走啦！没钥匙你怎么开得了保险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几年他在政坛可不是混假的。

杨芷馨睨他一眼。“诈炮。”

“相互、相互吧！”她知道的秘密也没比他少啊！

“讨厌鬼。”她娇瞠地踢他一脚。

他伶俐避过。“好哇，你敢踢我。”他双手大张扑已往。

“啊！”她尖叫地躲避。

“往那里逃？”他追着她跑过长廊，跑出了院子，最后在花园的凉亭内逮着了她。“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这样如何？”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嗯……唔，好要领……”他语音不清地咕哝。

她微眯起眼，眸底眉梢染着淡淡的媚态，娇俏可人。

应该没事了吧？他想，稍稍放心了些。

须臾，一阵秋风吹来，卷起几许落叶，添了几分萧条，却艳了园内秋菊的色彩。

清淡菊花香裹着两人，一起陷入漫漫情网中，陶醉、再陶醉——尾声夜，又浓又沉，压迫着空气也显得凝滞。

杨芷馨圆睁着双眼，忘了这是第几夜的失眠。

她姓杨，名芷馨，兰芷芳馨，意味着她像兰花一样漂亮芬芳。

这是父亲为她取的名字，自其中不难看出一位父亲对女儿最大的希冀与娇宠。

事实也是，父亲打小就疼爱她，纵然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亦从未失去过亲情；父亲做足了一切。

她喜欢父亲，可是……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身分证上写着父亲——杨凯声。但真正的“杨凯声”并非她父亲啊！父亲窃用了他人的身分，而这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往事了。

她重新视察了事件的起始，但剩下的线索实在不多，早年台湾的户政事务做得并非那么扎实，太多偏差可以钻了，也因此她父亲可以轻易地从一名偷渡客，变身成为另一个台湾人。

而价钱则是，父亲一生都不敢在同一个地方落脚太久，他不买屋子，不与银行打交道，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视察到他的身分。

可父亲却为她申报户口，让她上学，想必这么做的时候，他一定战战兢兢的吧？

父亲的用心良苦她能体会，因此，秘密揭破后，她从未埋怨过父亲。

但午夜梦回，她照旧忍不住要问：“我是谁？”

“你就是你啊！”深切的迷惘让杨芷馨不知不觉将忧虑诉诸于口，而惊醒了睡在一旁的君碠然。“我就以为你这几天怪怪的，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她低下头，良久。“能不想吗？”声音苦涩、沙哑。“如果我父亲不是‘杨凯声’，那么我就不应叫‘杨芷馨’，我应该是谁？”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阿猫、阿狗、阿花也好，都不会改变你存在此时、此地，与我相爱的事实。”他翻个身，搂住她的腰。

“可是我过的是一段虚假的人生啊！”

“怎会虚假？在这条人生路上，你与我一起走过，步步都留下痕迹，这是无法抹灭的。”

她颔首，又摇头，好片晌，懊恼地抱住脑壳。“你的意思我明确，老爷爷也很盛情，愿意让我继续借用这个身分，但我的重点是……我……我应该有另一个身分，谁人真正的……我不会说，我好沮丧。”

他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知道你的意思。”

“真的？”她牢牢揪住他的衣衫。“告诉我，我到底为何如此难受？”

“因为你同大多数不知根在何方的人一样，希望能找出自己的泉源。”

“你是说……”

“你并非否认至今走来的人生，你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生命起源于何方。”

她悄悄地思考着他所说的话，良久复良久，一抹淡雅的浅笑浮上唇角。“我想，你说对了，我真正需要的是去寻根。这真是讥笑，我是个专门帮人寻根的侦探，干这一行近十年，效果我连自己的泉源在何方都不知道。”

“我倒以为这是运气，天意注定要你成为一个寻根侦探，藉着事情累积履历，以便有朝一日，探索出自己的泉源。”

她定定地望着他，片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乐观。”

“欠好吗？”他对她眨眨眼。

“好极了。”她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吻，望见他闭眼，她乘机轻咬上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