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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里只是二楼。

于宋忻朝她伸脱手，“跳下来。”

今晚的月色，实在算不上清朗，可为什么她却可以那么清楚地望见，那只朝她摊开的手掌？她记得那掌心的温度，记得他握住她时的气力。

就算畏惧过、恐惧过，可是这只手，握着她走过童年，伴她生长。

她……

拎起裙摆，不算灵活地爬上去，纵身一跳。

于佳辰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阳台，那扇落地窗被推了开来，王妙曼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微微皱了皱眉，“没人？这孩子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第8章(2)

她落入于宋忻怀里时，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从来没有担忧过他会接不住她，让她受阳。

从空中落下来的那不到三秒的时间里，于佳辰突然发现，在某方面她居然是信任着他的。

突然就以为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有的事情，就算起劲地忽略，告诉自己不行能，可它照旧发生了。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丝毫的可能，一些心底最深的感受，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翻涌而出……

她在他的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怕吗？”轻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怕。”这世上尚有比于宋忻更恐怖的人吗？躲都来不及，逃都逃不掉。

于宋忻抬手，抚到满掌的湿意，“恨吗？”

“恨。”她多恨他呀，从九岁那年开始，这股恨意从未停止，与日俱增。

“那就继续恨。”有些话，在黑漆黑比灼烁里更容易说得出口。

“我会的。”于佳辰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绝望般，没有明天似地吻着他。

于宋忻握紧她的腰，将她搂抱起来，回吻她。

他们滚入了高崎岖低的矮丛中，柔软的草地随着猛烈的行动，碾出新鲜的气息。

大瓣大瓣的花朵纷纷摇落，掉在了她的发间、唇上，落在了她柔软的皮肤上，在撞击中、摩擦中，揉出芬芳的汁液，直沁心脾。

于佳辰抱住他的肩，雪腻如玉的长腿牢牢地缠在他的暇间，秀气的眉皱了起来，眉眼间染上绯红的色泽，鲜艳的嘴唇喘息着、呻吟着，在他身下，欲生欲死。

没有未来，那便不去想未来：没有希望，那便不要那分希望。

当那种熟悉的浪潮扑过来时，她哭得喘不外气来。

于宋忻抱着她，任她在他怀里放肆地哭着，默然沉静无语。

年幼的于佳辰，任性刁蛮，无人敢惹，可她却会对他撒娇，会在他怀里娇声娇气地哭，要他哄，要他呵护。

长大后的于佳辰，依旧会在他怀里哭，只是不会再有撒娇，也没有再期待被呵护。

再倔强，再逞强，她也不外才十八岁而已。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声音一点点地弱下去，只余可怜兮兮的哭泣。

他的手，逐步地抚了抚她的发，“去日本吧，三天。”

于佳辰默然沉静了好片晌，手臂紧了紧他的腰，面庞埋入他的胸膛里，轻轻地磨蹭了下，甜甜地、糯糯地应道：“好。”

允许给她的一天，于宋忻给了三天。

这是九岁之后的他们，过得最清静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