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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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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头微溢着抹苦涩,却怎么也不愿在她昏了头说出这些七零八落的话时,还同她一般盘算,他怕他越听越会被她活活气死!

没心没肝的小妮子,把他的浓情密意全当成了假话吗?

她尚有什么不知足的?他玄怀月这一生何曾对旁的女人这般怜爱上心过?可她居然就拿着他的痛爱,任性撒起泼来了?

越想越生气,他冷冷隧道:“你自己好生想想,恃宠而骄,因妒生怨,你犯了几条府内大罪?”

她默然。

玄怀月整个下不来台,俊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恨恨然拂衣而去。

浑然未觉察在朦胧的烛影下,低垂着头的苗倦倦,无声下坠的泪水,一点一点打湿了膝上罗裙。

第二天一早,痴心醒来,突然发现自家小主不见了。

经由王府内一阵兵荒马乱的搜索寻找,苗倦倦照旧不见踪影,似乎像是人间蒸发了。

接获通报的玄怀月急遽赶到小纨院,呆呆地看着遗留在榻上,他的捏面人儿和一只剪碎了的精致荷包。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指尖微颤地拾起那剪得七零八落、却依然看得出初时绣制时有多用心的荷包。

痴心低头垂手在旁,哭肿了的头脸已面无心情,低声道:“小主赶了三天的荷包,是要送给王爷,厥后一直见不到……就没送。”

他突然以为胸口隐隐的闷疼酿成撕心裂肺的痛楚,犹作困兽地挣扎问:“她,这是在闹性情?多大点事值得把好好的荷包都铰了?”

痴心无言。

“气性也太大了。”他双膝有些撑不住身子,闭了闭眼,头目森森然,颈背的冷汗似乎越来越重,却仍咬牙闷哼道:“她回外家了?”

“小主走了。”

“乱说!”他脸色苍白,高声道:“不就和本王拌了几句嘴,她——她——”

痴心眼光黯然。

果真,王爷照旧不懂小主的心……

“谁准——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敢脱离本王的?”玄怀月脸色铁青,老羞成怒,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去!给本王找——不,去叫苗八旺来见本王!本王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捻酸嫉妒,三两句不合便离家出走,她把王府规则当什么?又把本王当什么了?”

痴心头垂得更低了。

而始终在门外守着的一狐迟疑了一下,随即衔命而去。

玄怀月像只受了伤的猛虎般在原地往返踱步,满心焦躁狂怒难抑。

“耍这般可笑的手段,以为这样就能拿住本王?”他怒不行遏,胸膛猛烈升沉着,眼光却透着抹茫然。“她以为她是谁?就仗着本王宠她,便敢这样胆大妄为,她眼里尚有本王吗?”

她,心里尚有他吗?

他胸口一窒,一口吻再也上不来,眼前微微发黑,但他强忍住冲上喉头的腥甜,面无人色地瞪着榻上那刺疼了眼的物事。

她居然连他的捏面人儿也一并舍弃下了,所以是连……他也不要了吗?

“她竟敢——她居然敢——”他双目赤红,险些要咬碎银牙。“岂非她以为本王真没有她不行吗?不就是个女人——不外就是个女人而已!我玄怀月要什么女人没有?还容得下她不要——”

下一瞬,他怒腾腾大步狂奔出寝室,无人觉察那高峻的身影在跨出小纨院门槛时,脚下有些微的踉跄。

头系青花布巾,一身粗平民的苗倦倦坐在摇摇晃晃的菜市井驴车上,紧抱着那只简朴的小肩负,头倚在车框上,神情呆呆。

她混在清晨收支王府小边门的送菜车中出来,以前就知道送菜赶驴的是个憨厚耳背的老头子,人人喊他忠伯,是王府家生的老仆。

她知道自己出了王府后,即是逃妾了。

王府规则,逃妾视同叛国,捉到了只有个死。

可她宁愿死在青天白昼的外头,也不愿在谁人百花盛开的后院里,日日倚门等着他偶然宠幸,或是天天晚上妒嫉煎熬,痛苦地臆测着他今夜究竟睡在哪个女人身边。

若是以前,她基础就不在乎,会依然自顾地好吃好睡,因为她只拿他当衣食怙恃看待,他要宠谁要爱谁是他的自由,与她无尤。

可悲的是,她显着知道不应,却照旧放纵自己对他动了心,傻傻地诱骗自己,误以为他所谓的喜欢,是唯一,是一生一世,以至于沦落到今日,对眼前这一切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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