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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行深人高腿也长，轻松的跨个一、两步，成凝夏就得跑个三步才跟得上。

第3章(1)

一到偏厅，腿已酸的成凝夏便一屁股往檀木椅上一坐。

这座偏厅名堂稍小，部署倒是英气，一整面墙挂上一帧偌大的刺绣。

“好漂亮！”视线转了一圈，成凝夏瞬间被刺绣迷住。

这帧刺绣以各色植物花卉为主，间或遮盖鸟雀异兽，深红的底色，金银蓝白的绣线，勾勒出令人惊艳的图样。

“这是苏绣？杭南绣？照旧景绣？”

“都不是。”唐行深答得随意。“是西域的刺绣。”

“西域？”她惊呼。“难怪瞧起来这么纷歧样……可是，这块布这么漂亮，怎么不拿来裁衣作裳，反倒这样往墙上挂？”

“这就是西域人部署屋子的方式，绣块漂亮的布，挂上墙面作装饰。”

“原来如此。”成凝夏转过身，难掩一脸的欣羡，“唐大爷去过西域？”

“未曾。”他光是坐镇唐家庄，打理家业都来不及了，哪得抽闲去西域？

这刺绣是与唐家庄交好的商队特地带回来送给他的。

唐行深注意到成凝夏一脸神往的容貌。

“你想去西域吗？”

“想啊！”成凝夏咯咯一笑，原本看似普通的小脸像是点了百盏灯般倏然发亮。

唐行深心中一动，一时之间竟无法从那张浅笑的脸上挪开眼。

“以前我曾听人提过，西域有千百个国家，民俗民情大异其趣，子民的长相也和汉人大不相同，我一直想亲眼瞧瞧。”

“男儿志在四方，这是件好事。”他嗓音微哑，像是要掩饰不应有的心动。“那你怎么没去？”

“我……”是一介女儿身，怎么去？成凝夏赶忙转个话题，“唐大爷，唐家庄是做什么买卖，做得如此家大业大？”

“钱庄。”这只是众多家业之一。

钱庄？

嗯，瞧瞧唐行深一派从容的神气、简朴却考究的衣著，确实很有钱庄当家的架式。

“那你生意一定做得极好。”思及自己一入唐家庄，一路走来所看所见的荣华情形，成凝夏由衷佩服道。

“尚可。”唐行深回覆得轻描淡写。

“这哪叫尚可啊？唐大爷，你开了几家钱庄？”

“仅此一家。”只不外，半个天下分号有九十九家。

“生意做得多广？”她纳闷地问。

“仅限城内。”只不外，想和唐家庄做生意的商贾，都市亲自到春江城造访。

“来往的商贾有几行、几家、几人？”她满脸迟疑。

“一行一人。”虽说是三百六十五行，但这三百六十五人全是各行中的翘楚。

“你逐日谈得成几桩生意？”她问得担忧。

“一日一桩。”而一桩生意的赢利，最少也是寻凡人家三百六十五日的所得。

被盘问到此，唐行深终于对成凝夏的情绪变化有所察觉。

为何这陈家小子在他如实回覆每一个问题后，脸色从开朗、惊诧、迟疑，逐渐酿成担忧和惆怅？

这教他一愣，陈家小子在担忧些什么？又惆怅些什么？

他尚未发问，成凝夏就已经自行说出谜底。

“原来你谋划得这么辛苦、吃力啊？只开一家钱庄，又只做这一座城里的生意，而且天天还只谈得成一桩生意？唉唉唉，唐大爷，不是我啰唆，你不多起劲是不行的，你天天只谈得成一桩生意，是很难将唐家庄维持下去的。”说着、说着，成凝夏还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勉励著他。

“不外呢，做人家老大的合该多继续些，要服侍尊长，照顾弟妹，还得养这一整个庄子的人呢！不多想些开源节约之道怎行？”

生平第一次，唐行深张开了嘴又闭上，闭上了又张开，尝到何谓哑口无言的滋味。

成凝夏闷道：“你不以为我说得很有原理？”

还真是有原理得教他说不出话来。

成凝夏则是不明确眼前的男子怎地活像被雷劈中。“照旧你以为我说得很没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