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任（2/2）

为数不多的钱财光是置办这间屋子就去了泰半，剩下的压根就不够晋华兄妹生活多久。为了津贴家用，还没成年的晋华在课余随处打零工，小小年岁即是领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别人家的孩子在玩游戏的时候，他被黑心老板压榨着干苦活；别人家的孩子在吃母亲经心准备的营养晚餐时，晋华饿得两眼发黑……

“哥哥实在是太要强了，显着在外面累得精疲力竭，可是回抵家里却绝口不提吃的苦头，还强自打起精神给我做饭……”晋忆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咽起来，黯然无光的眼眸之中水汽弥漫：“有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好对不起哥哥，如果没有我这个没用的拖油瓶，哥哥完全不需要那么幸苦！许多几何次哥哥疲倦得刚进门便昏睡了已往，可是我却连给他做上一顿适口的饭菜都做不到……”

说着说着，晋忆然已是泣不成声，这些年来，压抑的不仅是晋华，她同样积攒了太多太多的情感，现在在陈雨欣眼前，她终于将决堤的情感倾诉了出来。

“小然，你错了。”陈雨欣将孩子般哭泣的晋忆然搂在自己的怀里，双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脑壳，细声说道：“或许在你看来，你是晋华的累赘。可是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才是支持着他一直走到现在的基础所在，你的幸福，凌驾于他的一切之上！”

在陈雨欣的慰藉下，晋忆然徐徐停止了啜泣，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特别惹人怜爱。

如同猫咪般蜷缩在陈雨欣的怀内，晋忆然轻声撒娇道：“雨欣姐姐，你的怀抱好温暖，和印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如果你能够成为我的嫂子，那该有多好啊！”

陈雨欣伸手轻轻地在晋忆然光洁的额头一弹，嗔怪道：“尽瞎说，我才比你大几岁而已，怎么就和你妈妈一样了呢！你这是在体现你雨欣姐姐人老珠黄吗？”

至于晋忆然的后半句话，陈雨欣则是选择了忽略。现在的她或许对于晋华简直存有着好感，然而那很洪流平是基于晋华的救命之恩，而并非是恒久的接触当中积淀下来的男女之情。

这种好感就像是一颗种子，若是经心浇灌的话，或许有一天它就会生根发芽，结出恋爱的果实。同样，如果缺乏机缘的话，这段情感可能会无疾而终。

甩开了脑中纳闷的思绪，陈雨欣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对着晋忆然问道：“小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以后有了嫂子，或许你哥哥最为亲密的人就不再是你了哦？他会为另外一个女人奔忙劳累，给她无微不至的眷注，甚至于为她支付生命，你真的能够接受吗？”

晋忆然柳眉微蹙，秀美的俏脸之上悲悼的心情一闪即逝，不外从开始就仔细注视着晋忆然的陈雨欣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转瞬间的神态，失落、渺茫、忙乱……那明确就是不舍的心情。

“雨欣姐姐，你身上的衣服沾上了鲜血，我给你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吧。”默然沉静了良久，晋忆然突然转移了话题。

陈雨欣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衬衣和裙子，上面沾染了不少黑褐色的血迹，看上去颇为耀眼。转念一想，陈雨欣惊讶地问道：“小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晋忆然皱了皱小鼻子，轻笑道：“我虽然看不见，不外听觉和嗅觉要比凡人来得敏锐。你和哥哥身上的血腥味那么浓郁，我闻不到才怪哩。”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陈雨欣问道。

晋忆然抿了下嘴，这才说道：“哥哥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做不知道。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自然会选择倾听。”

看似简朴的回复，做起来却需要极大的信任，至少陈雨欣认为自己无法做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