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染疫病（1/2）

江氏回到自己栖身的主院翠华苑，张妈妈已经坐立不安的等在了厅里。

她刚刚挨了板子，原来是想要先回房去上药休息的，可是得了江氏的传唤却是半点也不敢延误的就赶着来了。

“老奴给夫人请安！”见到江氏进来，张妈妈急遽垂眸敛目，忍痛就要屈膝见礼。

江氏冷冷一笑，未等她膝盖弯下去，经由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怒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骤然挨了一巴掌，张妈妈眼冒金星，连忙就跪了下去。

这一行动猛了，牵扯到腰下的伤处，险些龇牙咧嘴的叫出来。

李妈妈走已往扶着江氏的手安置她在主位上坐下，江氏已经冷声启齿对张嬷嬷怒斥道，“之前我是怎么付托你的？这么一丁点的小事都做欠好，张妈妈，你这是已经开始老不中用了吗？”

早些年在江氏身边，张妈妈和李妈妈可谓中分秋色，可是现如今张妈妈被外放到庄子上这么久，和江氏之间也就难免的生分了。

“夫人，您的付托仆众怎么敢懈怠，仆众原来已经在那马车上动了手脚了，可是谁曾想巨细姐她会暂时起意，说要换乘了旁的马车走，仆众其时也怕说多了反而叫人起疑，所以这才——”

张妈妈说着，就略微抬头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眼江氏的脸色。

实在其时她若是随着展欢颜一起坐了前头的马车也是可以保证成事的，可是她才没那么蠢，要拿自己这把老骨头去陪着展欢颜折腾。

“什么？你的意思——可是叫谁人丫头发现了？”江氏眉眼一厉，不由的警醒起来，紧随着又是瞪着张妈妈怒骂道，“没用的工具，你是怎么做事的？”

“不是的夫人！没有！”张妈妈急遽道，抱住江氏的一只脚，解释道，“其时巨细姐只说是那车上摆着明日要送予侯爷的寿礼，空间局促，便不愿坐那车的，她若是知道了什么，定不会看着香梅和香雪两个失事不管的。”

江氏沉吟着想了片晌。

简直，凭证一般人的做法，一旦知道了有人要设计自己，哪有不连忙抖出来质问讨要公正的？直接捉贼拿脏多好？又怎会忍气吞声的按捺下来？

“夫人，张妈妈也是您身边的，她的衷心仆众可以打包票，可能——”李妈妈想了想，也替张妈妈求情道，“可能真的是个意外吧！”

江氏没吭声。

张妈妈对自己的衷心水平她原来也是不怀疑的，可是就之前在老汉人那里的事又叫她心里起了嘀咕——

明知道张妈妈是自己部署在她身边的人，平白无故的展欢颜怎么就会那么盛情的去给张妈妈求情了？

莫不是呆在庄子上的时间长了，这个老刁奴会背着自己和展欢颜之间搞出点什么名堂来了？

“香雪和香梅两个怎么样了？”江氏想着，心不在焉的问道。

“伤的不轻，已经送回庄子上看医生了。”为了体现自己简直尽了力，张妈妈急遽说道，“其时仆众还曾想借机叫巨细姐随了她们一同回去的，可巨细姐约莫也是想要扒着这个时机回府，所以没有应下。”

展欢颜年前就已经及笄，如今正是急着许人家的时候，她会在这个时候想着回府也在情理之中。

江氏心里盘算了一番，想着之前在老汉人那里的事情照旧以为不解气，看着张妈妈的眼神始终阴沉沉的。

张妈妈心里砰砰直跳，就硬着头皮道，“夫人，尚有之前在老汉人那里的事，仆众只是想着将功补过，并未曾有想要冲撞夫人和小世子的意思，仆众显着记得那摆在上头的一幅是巨细姐要呈给老汉人的佛像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

张妈妈说着就冷汗直冒。

以她对江氏的相识，这江氏最是个小气记仇的，这样的解释她未必就会信了。

江氏心里自然是气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况且她现在尚有用得着张妈妈的地方。

“行了，我也知道你是一片衷心才会盛情办错事。”江氏缓和了语气，摆摆手，“你起来吧！”

“谢过夫人！”张妈妈悄悄松了口吻，爬起来。

恰好外面的丫头端了安胎药进来，张妈妈连忙忍痛迎上去接了，亲自吹凉了一勺一勺服侍江氏喝下。

差事被抢，旁边的李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神色，然后又飞快的掩饰住。

江氏喝了药，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就又对张妈妈问道，“墨韵斋那里都安置好了吗？谁人丫头可有说什么？”

“仆众亲自送了巨细姐已往，她看过了，因为是以前那裴氏的院子，她倒是很满足的样子，还叫仆众代为谢过夫人的体恤之恩。”张妈妈回道，话一出后，骤然想到江氏最隐讳有人在她跟前提起前一位夫人裴氏，就连忙用了恼恨的语气增补道，“说起来这巨细姐还真是个养不熟的，她才见过那贱人几面，居然还这般惦念着，夫人您才是这侯府里的正牌夫人呢！”

果不其然，江氏听了这话，脸上心情连忙缓和了不少，似嗔似怒的笑了一声道，“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里说好话儿讨我的欢心了，时候也不早了，赶忙的回去盯着吧。”

“夫人是说还叫老奴去巨细姐身边伺候？”张妈妈皱眉，心里虽然乐意，脸上却露出不舍的神情，对江氏道，“仆众还想回来孝敬夫人呢，这么多年在外头——”

“我知道你惦念着我的心也就行了，谁人丫头如今也大了，怕是不如早几年那么好拿捏的，你在她身边的时间长，最是知道她的性情，有你给我盯着她，我也放心些。”江氏睨她一眼，道，“好好盯着她，也算是你对我效忠了。”

“既然是夫人有用得着老奴的时候，老奴自是随夫人付托的！”张妈妈这才不很情愿的应下，又对江氏行了礼即是告辞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脚下步子就停了一瞬，拿眼角的余光转头扫了眼屋子里的江氏——

夫人心里现在定是对她存了嫌隙的，她也是得要抓紧时间另外谋个出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