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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邱小曼眼睛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落珠子一般,“你……我偏不!他送我的工具,我怎么处置惩罚是我的事!”
秦浩歌双目赤红,咬紧腮帮。许诺一看欠好,急遽冲已往抓住他的胳膊。
“浩歌你别激动!”她赶忙辩解,“这不是给小曼的,是欧阳烈给我的!”
邱小曼一愣,白了许诺一眼,怪她这个假话不高明。秦浩歌冷笑,更是没把她这句话听进去。
许诺急了,“真是送给我的啊!”
“别说了,诺诺!”邱小曼叫,“这就是送给我的又怎么样了?我又怎么收不得人家的工具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收得啊!”秦浩歌咬牙切齿,指着邱小曼吼,“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男朋侪!我就见不得你左一个右一个收此外男子送你的工具!你真是拣着什么都要啊?!”
邱小曼哭叫着:“我就要!我就要你管得着吗?有本事,有本事你买给我啊!你买啊!”
秦浩歌恼羞成怒,大吼:“我管不着?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他转头就往屋后面冲去。许诺哎呀一声,赶忙去追。
邱小曼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叫:“秦浩歌你敢!”
秦浩歌虽然敢。许诺追上去,就看到秦浩歌把那耳饰猛地远远扔进河里,然后把手链项链三下五除二扯烂扯散了,哗啦一下统统丢进了水中。再是昂贵的水晶,掉到水里,击起的水花也不见得不普通的石头大,就那么短短十几秒已往,水波消去,就了无痕迹,什么都没有了。
许诺吓呆住。她还头一次见到秦浩歌发这么大的火。他脸色乌黑,唇无血色,满身发抖,太阳穴暴突。邱小曼也是又吓又气,对着小河干怒视。
“好你个秦浩歌!你有种!你有种!”
邱小曼提拳在秦浩歌身上猛捶。秦浩歌眼神一神,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拽。邱小曼叫骂着,一边对他拳打脚踢。
许诺来不及心疼落了水的珠宝,怕这两人真打起来欠好收场,又赶忙追已往。
林天行暗叫你这个傻瓜,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是许诺胖虽胖,身子灵活,一下就窜了已往。
“别去!”林天行急得叫。
许诺已经冲了出去。
外面的两人已经停止了争吵。秦浩歌抱着邱小曼,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正狠狠地吻住她。邱小曼满酡颜晕,犹有泪痕,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婉转相就。
许诺眼睛刺得疼,心口被什么工具狠狠捶了一下。
她转转身去。
林天行和刘锦程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连许妈妈和外婆都遗憾地叹了一口吻。
许诺谁都没理,埋着头冲到屋后,沿着河滨小道跑走了。
十二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许诺坐在桥下的阴影里,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大呵欠,然后抽了抽鼻子。肚子里已经打了良久的鼓,可是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夜凉爽爽,夹带着饭菜香。两岸家家灯火,时不时传来家长召唤孩子回家的声音。这些声音都被风带着,顺着水面轻飞,飞出老远,然后陶醉在一片夜色之中。等到新闻联播的声音竣事,再到八点档一连剧放完,这片民居也徐徐清静了下来,唯有月色皎洁一如往常。
有人走过来,在旁边坐下,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吃起了西瓜。
许诺看了那人一眼,又茫然地把视线转了回去。
那人呼啦呼啦吃得十分起劲,然后又加入了一只狗。狗叼着鸭脑壳,在许诺脚下咯吧咯吧地啃得津津有味。
许诺脑门上暴起一根筋来。
那人把西瓜吃了泰半,这才想起许诺,友好地问:“你也要尝点不?”
许诺厌恶地背过身去,“都是你的口水,恶心死了!”
林天行撇撇嘴,“口水又怎么了?杀菌消炎促进消化。你看秦浩歌和邱小曼两小我私家抱在一起啃来啃去,这是什么?这就是一种健身运动!”
许诺被一块天石砸进土里,真是欲哭无泪。
“你,嘴巴积点德吧。不求你慰藉我,少说两句总行。”
林天行哼了哼,“实话总是不动听的。我好奇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许诺白他一眼,“我喜欢他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他这么迷人,我想学着点嘛。”林天行说。
“用不着了。”许诺藐视了他一眼,“你不用学就可以把女孩子勾得团团转。”
林天行二丈摸不着头脑,“你发的哪门子疯,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许诺想起白昼菜园里那一幕,就以为怒火在熊熊燃烧,可是又不知道这把火该怎么施展出去。究竟严格算起来,那也不外是简朴的谈天而已。邱小曼和男孩子说话,永远带着一股媚意,那是她的天赋和本能。所以也不能把什么事都算在她头上。
许诺捏捏自己的脸,问林天行:“容貌对于男生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林天行说:“举个例子吧。如果有三个男子,一个很帅,一个很有钱,一小我私家很好,你会选哪个?”
“虽然是人好的。”
“瞧!如果是有三个女人,一个特漂亮,一个特贤惠,一个特智慧,50%的男子选漂亮的,30%的选贤惠的,剩下20%才选智慧的。”
“看来郭靖是那20%啊。”
“人家黄蓉怎么说也是武林名媛,有钱有势又漂亮。郭靖傻小子运气好着呢!”
许诺叹气:“我又不漂亮又不贤惠又不智慧,更没钱。”
林天行颔首,“所以你注定当剩女了,所以现在挣扎也没用。”
许诺笑,“原理真是一套一套的,那你呢?你女朋侪肯定是个大尤物吧?”
林天行随意地说:“虽然,个个都是校花。”
“还好几个啊?”
“你也不看我这什么条件,自然走哪都有女孩追了!”林天行特自得。
许诺不屑,“再好还不是做了别人的妻子?”
林天行一愣,“乱说什么呢?谁嫁了别人了?你那里听来的?”
“那天在桥上……”
“嗨!”林天行丢了西瓜皮,拿袖子擦了擦嘴,“谁和你说我女朋侪嫁人了?那是我妈!”
许诺愕然,“你妈呀!”
林天行挂着脸,冷哼了一声。
许诺笑了,“你妈能再嫁也是好事。”
林天行说:“是哦,你妈就是再嫁的。”
许诺也不生气,还很兴奋,“我就以为是好事啊。刘叔人多好的,我妈也不那么累了,有人照顾。两人以后老来相互为伴。你怙恃仳离多久了?”
“不是仳离。”这下反而换林天行不开心了,“和你一样,我爸在我十岁那年死了。”
“哦。”许诺抿了抿嘴,“我爸牺牲的时候,我也才八岁。”
“牺牲?”
“我爸是警员。”许诺说,“那天本也不轮他值班,他一时热心帮同事替了一下。效果碰上有失常在大街上砍人。我爸为了护一个老太太,被砍了一刀,中在颈动脉上。加上抢救不实时……唉,都已往十二年了,我也不在现场,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和我妈那时见他时,他人都已经在太平间了。”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背上。
林天行默默看她片晌,说:“我爸是病死的。”
许诺抬眼看他。
林天行继续说:“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喊头疼喊了许多几何天,厥后说是睡一下,就再没起来。我等着他去加入我学校的运动会,怎么叫他都不醒。我记得我那时候脑子特别清醒,去和我妈说,爸爸死了。现在追念起来,还会满身发寒。”
许诺也以为身上发凉,“是什么病?”
“脑溢血。”
“你爸那时多年轻啊?”
“可不是?”林天行轻叹,“他太累了。起早贪黑地事情养家,我奶奶那时候也病着需要钱。我妈只是护士,人为不高。”
两人对望,气氛一时十分低靡。
许诺看着河面的月光,长长叹了一口吻,“你妈带大你也不容易。”
林天行说:“杨叔这些年一直很是照顾我们母子。”
“这么说,你该祝福你妈妈。”
林天行沮丧地挠头,挠得许诺似乎看到了头皮屑纷飞。
“我不知道,我也很喜欢杨叔,他也拿我当亲儿子。他是我爸插队时的朋侪,也是我怙恃的先容人。”
许诺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说:“他别是老早就喜欢你妈吧?”
林天行的酡颜得连夜色都遮不住。
许诺嗤笑,“原来如此!我还当什么呢?”
“我就是以为别扭!”
“是你自己别扭吧?你就对你妈这么没信心。”
“也不是!”林天行有点急,“我就是想到这一层,就会想到我爸。”
“你爸要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们孤儿寡母有人照应。”许诺道,“这都什么年月了,未亡人还再嫁不成。你凭什么让你妈守着你过一辈子,她现在也不老,该有自己的生活。”
林天行抱着膝盖不说话,似乎在沉思。
许诺的心情,倒如拨开了乌云见了月色,明亮许多。
“走吧,回家吧。明天一早要大扫除,忙着呢。”
十三
越日温度摄氏三十八度半,南风一级,大宝都热得无精打采爬地上不动,可是云来客栈的老板和员工却依旧不得不挽起袖子拿起抹布扫帚除四害。
许诺一大早就打了**血似的冲进刘锦程的房间,把两个男生挖了起来。然后一人丢了一快抹布。
刘锦程和林天行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和绝望。刘锦程找出两张头巾,两人划分绑了,然后下了楼,跪在地上撅起屁股擦地板。
许诺啃着油条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两个灰女人,大笑不止。直到许妈妈把盆子塞她手里,打发她去擦窗户。
林天行看着许诺鸠拙地踩在凳子上擦玻璃,一晃一晃地,心也一紧一紧,真担忧凳子一垮,她推金山倒玉柱地掉下来,跪在地上的他和刘锦程都得被压成泥。
许诺浑然不觉,晃悠着擦得很认真。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夺了她手里的抹布。
林天行仰着下巴,“你,擦地,我来擦窗户。”
许诺不干,“想偷懒,可没那么容易。”
“去去!”林天行把她赶走,“学过物理吗?知道重力加速度吗?你掉下来,就着谁人坑就可以直接把你埋了。”
说完踩着凳子去擦玻璃。许诺听明确了他话里的意思,脸有点红,没说什么,挨着刘锦程擦地板去了。
等到一胖一瘦两个灰女人把厨房地板收拾完毕,许妈妈委派下一个事情,“你们去蕴藏室收拾一下吧。”
三人各拿一把扫帚,就像哈里波特三人组一样来到了神秘的蕴藏室门前。
许诺一本正经地对林天行说:“林兄,这里机关庞大,你在右手边的墙上找找,摸到有突出的地方,就按下去。”
林天行于是真的在墙上摸啊摸,摸了一手石灰,终于探索到一个突起,然后使劲按。
许诺和刘锦程两个忘八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蕴藏室的门早就开了。
林天行气得拿扫帚要揍他们俩。
“你们两姐弟,消遣着我很好玩吗?”
许诺喘着气抹眼角,“见过好骗的,没见过这么好骗的。还好咱家不是黑店。”
刘锦程很感伤,“林哥你给我信心了。”
三人下了地下室,许诺拉亮灯。十五瓦的小灯泡,比蜡烛亮不了几多。屋子里堆满了杂务,平时人运动的地方还较量清洁,死角里则全是灰尘。
“贫困哦。”许诺诉苦着,开始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椅子往外面丢。突然悉索地一声,只见两个拳头大的玄色物体从杂物堆里窜出来,迅速消失在了蕴藏室门外。
许诺脸色刷地白了,后知后觉地一声高分贝尖叫,丢下工具也随着冲了出去。
林天行恐慌而不解,“她怎么了?”
“冤孽哦冤孽。”刘锦程老成地摇着头,“我这老姐,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只怕——”
“老鼠?”
刘锦程颔首,“她小时侯跌阴沟里被老鼠啃过脚指头,心理留下了阴影。”
“女魔头也有畏惧的工具啊。”林天行以为很稀罕。
许诺厥后改去后院除杂草,就再没进过屋子。林天行他们收拾了一半,又发现了一窝眼睛还没张开的小老鼠,数数竟然有八只。怎么办呢?请示了许妈妈和外婆,向导一致意见:丢远点,生死由命。
于是刘锦程装模作样念了几句早死早超生之类的空话,把小老鼠一窝端到了老远的河口杂树林里丢了。
林天行说给许诺听,许诺脸色又青了几分。
“赶走了人家爹娘不算,还把人家扔了。”
林天行居心刺激她,“这算什么?你知道不?有道菜名字还叫三叫……”
许诺满脸发紫冲去水池边。林天行终于扳回一局,自得地笑。
刘锦程摇头,“你现在自得的,半夜有得你受。”
林天行不信邪,“她还会半夜过来占我清白不成?”
刘锦程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事实也如刘锦程所说的,林天行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半夜两点,睡得正熟的林天型被抓门声吵醒。说是抓门声,因为听起来就像有什么工具在门上使劲地挠啊挠,又是夜半三更,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闹鬼。
林天行壮着胆子打开门,外面站着萎靡不堪的许巨细姐,青黑着脸,抱着枕头,心情哀怨又不安。
“行行好,让我和你们挤一宿吧?”说着就主动挤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林天行被吵醒很不爽。
许诺上床几脚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刘锦程踢到一边,“噩梦,老梦到耗子爹妈跑来找我要孩子……”
“你还真感性。”林天行看她恐慌的样子,也有点忸怩。不外这点忸怩很快就在睡觉历程中化解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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