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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许诺仔细交接:“他爸是校院长,他妈是一个挺有名气的画家。”
“哦。”欧阳烈看着前方,眼光深沉,“挺好的。”
“你也这么以为吗?”
“我?”欧阳烈扫了许诺一眼,“就是以为,有点太好了。”
许诺撇嘴,“实在我也这么以为。”
欧阳烈说:“不是指家庭条件,是指文化配景。那种家庭,清高得很,瞧不起井市小民。你跟他走,未来要受苦的。”
许诺虽然以为这话不动听,可是也以为说的很是有原理。高级知识分子的怙恃,听说是老干部的爷爷和奶奶。回首许诺祖上八代都是草根穷人,这怎么能比。
她也不想让别人有时机瞧不起自己的家人。
欧阳烈看她闷闷不乐,笑着摇了摇她的肩,“别惆怅了,以后好的多得是。”
“这话可是历史空头支票。”
指示灯转绿了,欧阳烈踩下油门。
车刚往前滑行了几米,两人眼睛都被一道突来的灯光一闪。扑面一辆违规驾驶右转的车开足马力直冲冲地朝他们驶了过来。
那一瞬间,许诺的心险些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辆车迅速迫近,她连啼声都发不出来。欧阳烈迅速刹车,后面而来的车响着喇叭撞上了他们的车尾,把他们继续往前推去。
难听逆耳的喇叭声中,欧阳烈坚决而敏捷地将偏向盘猛地一打,车头转向许诺那里。许诺以为天晕地转,紧闭上眼睛。
车体猛烈的震动陪同着砰的一声巨响,许诺的腰被清静带狠狠勒了一下,然后身体又被弹已往撞在车玻璃上,额头生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许诺察觉到自己还没死,车已经熄火停了下来,外面一片喇叭声响,人们在奔走召唤。
许诺张开眼,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看欧阳烈,“烈哥!烈哥你没事吧?”
欧阳烈扶着额头,眉头深锁,一手抄进了怀里。他压低声音下令道:“爬下!”
许诺不明就里,本能地照办。她俯下身,眼角看到欧阳烈伸进怀里的那只手,似乎握着腰上一个黑乎乎的工具,空气里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弦突然间绷紧了。
过了片晌,又像过了良久,交警赶了过来,敲响了车窗。
“先生,你们没事吧?有人受伤了吗?”
欧阳烈的手从怀里抽了出来。
“没事,碰了一下而已。”
许诺一身冷汗,心跳得像打鼓。她这才望见外面到底怎么样一个状态。扑面冲过来的那辆的车头撞在了他们左侧车门上。欧阳烈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车门被撞得凹进去好大一块,车玻璃也全碎了。
许诺有生以来第一次履历车祸,适应力倒十分强。她连忙镇定了下来,问欧阳烈:“你伤到了没?能动吗?”
欧阳烈声音也很沉稳:“我没有事。不外门卡住了。诺诺,你先下,我从你那里出来。”
许诺大开门下了车,然后守在车旁,等到欧阳烈也从车里出来了,她已往挽住了他的手。
欧阳烈感受到臂弯里的胳膊冰凉的,抓着他的手的那只手,湿湿的全是汗,似乎在发抖。他用力的握住,许诺以为有点疼,可是她没挣扎。
扑面车上下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任由交警拉着,径自又哭又叫:“娟子,你为什么要脱离我?”
和欧阳烈的车追尾的谁人车主听了,气道:“失恋就该在家里好生呆着,喝那么多酒开车出来,想找陪葬的吗?”
那人的太太赶忙拉了丈夫一把。
交警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责任人已经喝得玉山颓倒,警员只好请他到局里醒酒,欧阳烈和另外一个车主的车被拖走了,都上了保险,各人除了惊吓一场,损失并不大。
交警处置惩罚完这件事故,临走前特别对欧阳烈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哥们儿好样的,那么要害的时刻,还能想到把偏向盘打到另外一边。佩服!”他又特意看了许诺几眼,这才上了警车而去。
堵塞的交通逐步疏通,街道上很快恢复了寻常。
许诺的腿到这时候才开始发软。
如果其时不是各人车速都很慢,如果不是欧阳烈反映迅速,那效果会怎么样?交警说欧阳烈把车头转向她这边,十分了不起,那是因为如果两车对撞,欧阳烈那里会首当其冲吧?
“吓着了?”欧阳烈温和地问。
许诺点颔首,又连忙摇头,“没什么,幸亏各人都没事。”
欧阳烈微笑道:“只是一点小意外,比我当年那场要轻多了。没事了,我们打个出租车,饭总是要吃的。”
欧阳烈往路边走,许诺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他一走,她就随着,像个彷徨的孩子。欧阳烈嘴角弯了起来,拉过许诺的手,挽在臂弯里。许诺靠近,身子贴着他,头靠在他肩上。
欧阳烈心中一动,想也没想,侧过头去,在她汗湿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那天一直到最后两人在学校门口分手,许诺都体现出了对欧阳烈前所未有的依赖和迷恋。这场小小的交通已经足以向她说明这个世界上谁对她好。她贪恋地拉着欧阳烈厚实长着薄茧的手,不愿铺开。
欧阳烈痛惜地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以为像握住了一颗滚烫的心一样。
回了宿舍,师兄的电话也追了过来:“怎么样?影戏看得怎么样?”
许诺这才想起原来今天和小赵去看了影戏。
瞧,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完全忘了这么一件事了。
许诺搪塞地说:“都挺好的。”
师兄十分自得,“我先容的人不多吧。诺诺,你可要掌握好这个时机。小赵以前就是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才找不到女朋侪。可是他人很是老实可靠。如今这样的男孩子太难找了。”
“是,是。”许诺满口应答。
三十二
厥后小赵就经常来找许诺出去,有时候看影戏,有时候去逛街。两小我私家话不多,而且都不怎么会玩,许诺徐徐以为每次约会都像在完成任务。可是小赵一脸真诚地来约她,她没勇气拒绝。
厥后许诺生日,小赵送了一条水钻项链给她,许诺有些受宠若惊。
小赵费了半天气力才给她戴上,然后吞吞吐吐地问:“你,你现在算不算我女朋侪?”
许诺一时哑口无言。
沈昕也说:“小赵人是闷了点,不外人门第好,前途也不错,追他的女孩子肯定也是有的。他对许诺有意思,这是许诺的时机。让他们家找点关系,你结业的事情就解决了。未来屋子车也不用愁。几多女生求不来的。”
许诺虽然知道,既然求不来情感,那就得抓紧物质,不能两个都失了。
可是,可是,她并不求这些。
所以她保持了默然沉静。
小赵倒是很大方地一笑,“没事,我太急了。我还可以等。”
许诺还以为这事会这么僵持到要不她妥协,要差池方知难而退的时候,一个转机来了。
那天许诺中午下课得很晚,急遽赶去食堂打饭。途经小夜市,看到有人在卖臭豆腐,她又心血来潮买了一串吃。
走到宿舍楼下,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最近她事情多,总有不知名的人中途喊她名字,许诺已经习惯。这次也是,她很寻常地转过身。
一个妆扮得十分得体的中年女士站在路边,仔细审察着许诺。
许诺一看她方方正正的脸,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女人的语气还算温和的,“小许是吧?我是小赵的妈妈,我姓何。”
“何阿姨。”许诺忙叫道。
何女士的头发被吹得一丝不苟,抹了发胶,脸上化着很精致的妆。不外许诺以为,虽然自己的妈妈从来不这么考究,可是岂论从五官照旧皮肤上,都比这个贵太太要漂亮一百倍。
何女士走近了,突然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
许诺赶忙把臭豆腐藏在身后。
“谁人,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小赵一直没把你带回家里来,我和他爸的都挺好奇的。”何女士再度审察许诺,眼光里显然是半点浏览都没有。不外人家有修养,不会扑面评价苛刻。所以许诺保留了小小的体面。
许诺的好性情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既然人家专程跑过来看她,那就让人家尊长把自己看个够嘛。她不说话,笑眯眯的站着,一动不动,任由何女士对她举行一遍遍的扫描。
“你......”何女士斟字酌句,“你有个继父,是不是?”
“是啊。”许诺很坦白,“尚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你家开旅馆?”
“哦,没到谁人档次。是家客栈。”
何女士露出失望之色,尚有点不死心,“那你会读研究生吗?”
“不会。”许诺说,“我已经决议结业后就开始事情,我认为事情中可以学到更多工具。”
何女士越发失望了,“你和小赵,关系已经到了哪一步。”
许诺说:“至少还未见家长。”
何女士这才以为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实在口齿很伶俐。
“我们家的情况,你想必是相识的。”
“虽然,许多人都和我说过。”
何女士被她话里隐形的针刺得难受,终于把来意说明晰:“我以为你配不上我们家小赵。”
许诺以为自己被侮辱了,可是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她真想知道,这位太太接下来会不会说那句万古经典的“你要几多钱才肯脱离我的儿子”。
可是何女士让她失望了。或许人家以为许诺基础就不组成威胁,或者何女士很抠门。她只是简短有力地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晤面了。”
许诺故作天真地问:“大路上遇到怎么办?我是否需要拿面具蒙头。或者小赵身上该配备一口铜锣,边走边敲,所有他曾约会过的女生听到了都可以赶忙回避。”
何女士气得脸色发青,满身哆嗦。许诺看了却以为十分痛快。这个女人这样做肯定不是第一回了,小赵之前几多时机都被她这么打散。
真是的,这么舍不得儿子,何不塞回子宫里好好守着?
何女士盛怒之下,大步离去。许诺自得的看着她的背影吃臭豆腐。
“小赵是谁?”
许诺吓一大跳,“浩歌?”
秦浩歌看着何女士的背影,眼光深沉,“她来找你贫困的?”
“不算贫困啦!”许诺满不在乎,“女人我在客栈长大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这种娇滴滴的大龄百合,丈夫儿子把她惯坏了,还以为天下都该围着她转。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官越小,架子摆的越大。”
说到后面,实在照旧有点生气了。被人找上门来像菜场里挑**蛋一样挑剔一番,谁都有怨气的吧。
秦浩歌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许诺深吸了一口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效果看到谁人女人和你打骂。”
许诺不乐,“我们才没有打骂,她倒给我挖苦了一番。”
秦浩歌笑,“你一旦发威,旁人简直是不能比的。对了,小赵是谁?”
许诺暗叫糟糕,急遽胡扯道:“就是一个朋侪。”
“他妈妈这样来找你,恐怕不是一般的朋侪吧?”秦浩歌眼光考究,盯住许诺不放。
许诺最怕他这种审视逼问的眼光,膝盖发软,顾左右而言他,“你吃了没?我打了饭,我们去食堂坐着说,如何?”
“许诺!”秦浩歌严厉道。
许诺只好老实说:“师兄先容的人。”
秦浩歌默然沉静,似乎在咬牙,过了片晌才问:“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吧?”
“生长得怎么样了?”
“吃用饭,看看影戏。”
秦浩歌眼尖,“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他送的?”
许诺下意识抬手去遮,却被秦浩歌一掌握住。她惊讶的抬头看他。
秦浩歌觉察自己失态,松开了手,小小退了半步。
“不要嫌我管的多,我是怕你受伤害。”秦浩歌低声说,“看他妈妈那样子,那种家庭,不适合你。”
许诺笑道:“我和他,不外走个过场。你和他妈妈一样,太紧张,太当一回事了。”
她心里想,欧阳烈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旁观者都爱干着急。
“真的?”秦浩歌问。
“虽然是真的!”
秦浩歌放心下来,“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是体贴我。”
秦浩歌苦笑,“终于有人这么说了。小曼只会以为我在干预干与她的自由。”
“她最近怎么样?”
“你照旧没和她联系?”
“我也以为希奇呢。”许诺苦恼。
秦浩歌知道是为什么,不外他也和欧阳烈不约而同,如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告诉许诺真相。
“我只知道她认识了新朋侪,说是结业事情有着落了。其他的,她也没仔细说。”
实在他们这一个多月来,一个星期才通一、两个电话,而且每次都是邱小曼不耐心地先挂断。
秦浩歌以为累,以为厌倦。他急躁,做不下事,所能想到的,就是;来找许诺聊谈天。
也许并不需要聊什么,也并不需要何等好的情况,哪怕只是在路边站着,说点家常话,都能让他以为好起来。就像呼吸难题的人寻找到了清新的氧气一样。
秦浩歌心想,原来许诺才是他的氧气,那小曼呢,她又是什么?
三十三
林天行说了圣诞回国,可恰似一点消息都没有,连qq都不上了。许诺给了留了许多言,可恰似他都没回。
欧阳烈圣诞又来探望许诺,带给她和沈昕两个丫头去游乐园玩了一整天。沈昕都乐疯了,彻底拜倒在欧阳烈的西库下,一口一个年迈喊得谁人亲切。回去以后,逢人就夸,不用一个星期,全系的人都知道许诺有个又帅又有钱人又好的年迈,思想成熟、谈吐文雅、沉稳厚重、谦和亲切,真是举世难找的一个好男子。
许诺暗地里笑。她想起了她和欧阳烈的当年,穿着皮衣骑着机车的不良少年,和一个胖胖的乡下丫头,到如今西装革履豪宅宝马的乐成实业家,和一个减肥逐渐乐成的女大学生。他们变化很大。
可是心田深处,欧阳烈照旧谁人发念头车冲出去,带着她奔向田野那片自由的绿色的人。
圣诞很快就已往,紧接着是元旦,再接着是兵荒马乱的期末考试。许诺晕头转向地忙完,学校放了假,林天行那里照旧没有回应。
不认这个朋侪了?出意外了?许诺问刘锦程也说林天行良久没有消息。
许诺和小赵好生谈了一回,不再来往了。
小赵主动问:“是不是我妈来找过你?”
原来他照旧很清楚的嘛。
许诺只好说:“她是体贴你。”
“女孩子又不是dupin,要我离那么远做什么?”小赵苦笑,“他就不担忧终有一天,逼得我去爱男性?”
许诺这才发现这人实在挺有诙谐感的,不外已经晚拉。
人家家庭要的是鱼翅,许诺只是粉丝,配不上啊。
这年春节和往年没有什么差异,只除了许诺控制饮食,吃得没以前多了。外婆照旧总担忧她是病了。
大年月朔,秦浩歌上门来贺年。许诺以为那里有点差池劲,照旧刘锦程一句话提醒了她。
刘锦程问:“秦哥,邱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就是,邱小曼呢?
秦浩歌口吻平庸地说:“她事情走不开,没有回来过年。”
他看上去十分寻常,丝毫没有因为女友身边而显得遗憾。许诺还想问他邱小曼的事,他抢先启齿道:“诺诺,我妈叫你来家里用饭。她好象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呢。”
这时外婆他们又叫秦浩歌已往打麻将,秦浩歌脱了外衣,挽起袖子,连忙已往伺候老太太。
刘锦程凑到许诺耳边,问:“你有没有以为,秦哥有点变了。”
许诺也这么以为。
秦浩歌瘦了一些,英俊五官比先前要深刻,显得成熟了许诺。或许是事情了的原因,他一言一行,都自然流露出自信从容之气。这种通达老练,她以前只在欧阳烈身上看到过。
看来男子非获得社会上履历风雨才气更有魅力。
只是许诺也不再看得透彻这样的秦浩歌了。以前的他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一望即知。兴奋了,忧伤了,她很轻易就能知道。可是如今这些情绪,不再写在他的脸上。他什么时候都在温文尔雅地微笑,一副好性情好修养的样子,什么事从他嘴里出来都是轻描淡写的。这小我私家似乎没有彷徨,没有苦恼,一切尽在掌握。这点也和欧阳很像。
不外欧阳烈和秦浩歌差异之处在于,欧阳烈在许诺眼前,从不隐藏真实的情绪的。兴奋了就笑,生气了就皱眉,有烦恼了也会叹气,问题解决了也会释然微笑。
许诺不知道秦浩歌这样究竟好照旧欠好。她听说执法这行混久了,见多了社会漆黑面,难免会形成点昏暗的人生观。她希望秦浩歌只是单纯的酿成熟了而已。
开了学,林天行依旧没消息。许诺有时候忍不住想,也许并不是什么意外,只是这小我私家不再愿意联系她了而已。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的。情人脱离开来,就会导致分手,更况且只是普通朋侪。
欧阳烈最近定居在c城,听说生意越做越红火了。新开了一家西餐厅,重金从法国请来一位大厨。许诺去吃过一顿,法国蜗牛的几种做法她都尝过,最喜欢喝那里的野菌鲜奶汤。
欧阳烈给了她贵宾卡,去用饭不用给钱。不外许诺脸皮可没那么厚,也没再去。
欧阳烈还给了许诺一张卡。
许诺拿来看了看,“健身卡?”
欧阳烈说:“一个朋侪在你们西门外开了一家健身馆,条件挺不错的,送我一张年卡。我住的离这里远,拿来没用。你去看看,他们有减肥课程。”
许诺动了心,第二天就喝沈昕跑去勘查。
老板是个身上肌肉如钢精铸造的年轻男子,两个女生盯着人家胸肌目瞪口呆良久。人家一听是欧阳烈的干妹妹,连忙拍胸脯保证:“烈哥的妹子,我们一定重点照顾!派专人训练,专门制定一套健身减肥企图,作息,饮食,都是为你量身打造。减肥不是梦,苗条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拥有的梦想。相信我们,投靠我们,配合我们,您,就是未来漂亮先驱——”
许诺艰难地笑,“您还真不忘把广告词挂嘴边呢。”
厥后沈昕拿到企图表,看完后,语重心长地对许诺说:“许诺同学,我看好你,未来08北京奥运,你一定要为祖国捧回金牌呀!”
许诺看完表,抱着沈昕哭,“咱不去了,这简直就是训练特种兵啊!”
“减肥怎么不受苦?”
许诺这个学期过得并不轻松。
林天行失踪泰半年了,不知道被人市井卖了照旧穿越了,总之死活联系不上;秦浩歌往她这里跑得勤,约她用饭看展览,两人关系倒是比以前亲密了许多。小赵的爹偏偏是许诺这个学期的符号学教授,这门学问高深如天地海洋,许诺向来学得想自杀,更以为教授有点针对她。
郁闷到极点,健身馆就成了一个好去处。原来以为要训练死人的运动,做起来倒没那么恐怖。许诺有空就去,凭证那份企图表,一样一样轮流做下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汗水汹涌地往外流,大有一种脱胎换骨的痛快酣畅。
“流汗好啊!”肌肉男老板说,“身体在运转,脂肪在燃烧,你有感受到热吗?感受到你的这里、这里、尚有这里在发烫吗?不不,不是**,这就是减肥!减肥不能求快,否则内脏肩负过大伤身体。身体就是革命的资本,身体就是为了幸福的承载体,所以我们的减肥企图永远将列位客人的身体康健放在最前位。我们的宗旨是,不求最快,只求最好!”
健身房里众人拍手,肌肉老板弯腰谢礼。
厥后前台小妹告诉许诺:“老板原来搞传销的。”
许诺顿悟。
快期末的一天半夜,电话铃声突然大作。
许诺离电话近,只有去接。
电话里,邱小曼哭得嘶声力竭的声音传来:“诺诺……我和他完了!我和他这回彻底完了!”
许诺头痛欲裂,“你们又为什么事打骂了?”
邱小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秦浩歌这个没良心的,我说他怎么居然能进检察院,原来市卖身啊。有了好的就想把我甩了!他妈更是个狠毒心肠的老虔婆,跑来告诉我,说我配不上他们家的秦浩歌,要我识趣一点自己走……我邱小曼不稀罕!都看不起我,都脱离我吧!我爸找了个后妈,我爷爷奶奶从不拿正眼看我。我同学倾轧我,来秦浩歌,连他这个王八蛋,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和我一生一世的,骗子!这人生有什么意思?在世一点希望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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