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爱彷徨（1/2）

10。爱彷徨

全国在跃进，学校的学习虽然也得跃进，不能按部就班了。经由校务会的重复研究，教务处必须打破通例，制定出新的跃进授课时间表。

深翻回校的第二天，教务处便发下了新的教学部署。原课表稳定，普通班天天六节主科；试验班天天八节主科；普通班体、音、美放到第七八节；试验班体、音、美暂时不上。另外实验班晚上加两节课。详细课时部署，由各班主任和各任课西席配合协商。

这个大跃进的教学部署，把授课时间部署得满满的。四个试验班的八门主科，一天到晚轮流上。语文老师没出课堂，代数老师已站在门口；历史老师还没收拾完教案，物理老师已搬来了试验用品；地理老师正卷舆图，俄语老师已在黑板上写下了课题……就这样，老师走马灯似地来来往往，学生除了上茅厕，无一点空闲。

这样的学习，不是实验班的学生有特殊的影象力，和敏捷的思维能力，天天八节满堂灌，如何受得了哇！就连晚自习的两节课，也被老师用来增补新知。剩下的时间，只有三顿饭和睡觉之时了。但各科作业，又填满了饭后和睡前的空闲。为此，这四个班的课堂，直到深夜十二点仍是灯烛辉煌，学生们还在伏案疾书。晨练，清新的空气中，同学们不能出『操』，随处是试验班学生的朗朗书声……

老师累，学生苦，几载折磨向谁诉？

为了炼成栋梁材，呕心求知备征途。

紧张的学习不光没有使学生感应疲倦，反而更引发了学生的求知欲。可是，食堂的粮食定量不停淘汰，瓜菜的比例不停加大，学生越来越饥饿难耐，个个面黄肌瘦。

这天，关尚文忍着肚子咕咕响，正在路灯下念书，突然有人轻叫一声。

“哎……给你！”岳兰瘦高的身影泛起在身旁，“快吃吧，我妈送来的。”

因试验班的学习任务差异一般，学校划定：岂论城里乡下，离校远近，一律住校。为此，只管岳兰家与学校仅一路之隔，也吃住在学校。今晚，妈妈送来吃的，她舍不得吃，连忙来找关尚文。

“这是什么？”关尚文看着手里的大纸包，迟疑地问。

“好吃的，你吃吧！”

“你也住校，也吃不饱，你自己吃吧！”

“我吃不饱可以抽闲回家吃，咱不管它是什么，横竖不是毒『药』，一起吃吧。”说着，拉着关尚文的手，向园林边的长椅走去。刚坐到椅子上，想起那晚看到的一幕，脸一红笑了，忙离岳兰坐得远远的，将纸包放在她旁边。

“干什么？怕有毒照旧怕我吃了你？坐那么远干啥？还不外来吃？”岳兰不满地说，并打开纸包。“哇！是包子！还热的呢，快过来吃吧，给你。”说着，拿起一个就往他手里塞。关尚文的肚子条件反『射』，响得更厉害了，他坐回原处吃了起来。包子入口，以为特别香，几口下肚，欠盛情思去拿。

“怎么？吃呀！还等我喂呀？”岳兰边吃边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太好了，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呢！”

“太夸张了吧？这一兜肉的包子你没吃过？”岳兰以为他在开顽笑，不信地问。

“一点也不夸张，漫说一兜肉，就是有点肉星的包子，我们家要吃上一顿，也得过年过节呀！”关尚文坦诚地说。

“那你们家吃什么包子？”

“吃野菜，豆腐渣包子就不错了。为了省粮，经常吃的是野菜团啊！”关尚文叹息地，“谁家舍得吃一顿全肉的包子、饺子啊？那日子还过不外了？”

“啊？没想到解放快十年了，你们的生活还这么苦！”岳兰吃不下了，深情地，“这包子我不吃了，留给你逐步吃吧，吃没了我再让我妈做三鲜馅的给你吃。”

“别别！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见岳兰照旧不吃，“吃吧！咱们把它吃光。剩下的如果拿到宿舍，不光你我吃不成，反会让同学们说笑咱。”

“这——可也是。”岳兰说着，拿起一个包子，逐步地吃着、思索着。

“快点吃啊！还等我喂你呀！”关尚文见岳兰不紧不慢地吃，完全是为了陪自己，便学着她的话说。

“好！我吃，我吃。不外你一定多吃点。”岳兰边说边加速了吃的速度，“看样子曾老师知道我对你好，怕咱延长作业，经常点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