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二十

娄村，算是好地方，川地不多，可是都是连着，一大片平平价的，现在人家民众看上了，要修路你能当得住吗？你能挡得住吗？你看看铲车和推土机都来了，大卡车在公路畔上停一溜子，少说也有二十辆。你们看看，现在这是夏天啊，正是庄稼长的旺盛的好时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晓得我老汉说的话。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价连个毬也不晓得，就是给你胡弄。卖地，现在关眼现是好了，能见着现钱了，未来怎么办？就那几个钱你能吃老了？你娃娃未来怎么办？说上还脑一迈，不听。似乎我这老汉是害你们了，半脑子糊脑松，碎怂娃娃们，让你们跳，以后给老子没钱了才记起，那就迟了，哭皇天去，毬也不晓得，说上还不听，脑一迈，你说你们迈什么么，我们老男子了，马上就是入土的人了，黄土都埋了半截子了，还能为自个了？半脑子糊脑松，原来川地就不多，现在一卖，还这么几个钱，你们年轻娃娃们就卖，半脑子啊，说上还不听，这可怎么弄么。

看这架势，立马就要开工了，我娄福老汉是急的直转圈圈了，年轻的呢，是兴奋的直拍手，有说有笑，你妈的，似乎是要过年了。现在给你们说，你们不听，等记起了，你们就哭皇天去。

看着那些县上的孙子向导，我就来气，和这村里的狗屁向导是勾通一气，穿一条裤子。在那指手画脚，画什么画，你们懂个什么，尤其是村里这几个孙子向导人，毬呀不晓得，在那里跟上装，装什么装么，人家不晓得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村里的人还不晓得？就不怕人家笑话。

就坐在下坡路的石头上，我说："唉，你说说，农村人么，一辈子就这么点点地，照旧老祖先给留下的，现在这么说征就被征走。一下子就把饭碗子给拿走，还叫人怎么活了，虽说这土地上现在也收成不怎么好，可是这也把咱饿不死啊！"

娄胖子端碗饭就来了，圪蹴在个公路畔畔价吃，黄尘满天还吃，农村人么，就是没有城里人那么考究，说的夸张点，农村人身体里有很一部门不是血肉，而是家乡的土和尘。他吃的呼噜呼噜的，香的，吃什么都是这么个怂样子，一辈子是个饿死鬼，一下子吃开了就刹不住了。

我说："你看看你这个吃相，现在又差异那几年了，还穷着了？吃个饭跟抢人了似的。谁又反面你抢，你看你，呼噜呼噜价跟谁家猪圈里的猪吞食一样。晓得的还好说，不晓得害以为你上辈子是饿死鬼转的，现在家里还闹饥荒了。"

噎死一样的咽下一口，缓了半天才说："你看你，我就这么个服法，我望见饭就香得不得了。跟咱们小小价比，这福可是享到天上去了，天子老子也就这么个。你说的也对，老祖先给留下的点点地，现在这么价说卖就卖了，你也就说说，你说咱们老黎民有什么措施？老黎民能有什么措施？"

我说："就是，这些半脑子们想得，不晓得修起这个火车站这破村子能生长成什么了，也不想想，就一个小小的站，过路站，就停那么几分钟，哪有那么多人了。不管怎么说，到什么时候苦的照旧咱们老黎民。"

吃完了，他把碗放在脚边，用手抹了两把嘴，掏出旱烟锅子，在黑了吧唧的烟袋子里挖来挖去，左一下右一下，噙在嘴里然后点上火。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在这老汉这里是，饭后一锅烟赛过活神仙。吃了一口逐步吐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吻说："肯定的，到什么时候，苦的都是受苦人。当官的嘴长吃的油腻腻的，什么时候也饿不着这些龟孙子。

精仁也像是吃过饭了，也过来圪蹴下，说："庄稼还在地里，长的正绿油油的，黑楚楚，看下今年这是个好收成，唉，你看看，遇上这么一年的好收成还，还就这样，国家要修路，谁能挡得住？认命，由人家弄着了。"

"二能人，村里的这届向导人也能换了么，我看你能上了，大能人真的不行，和候二一个鼻子出气，一下子这村子就成他们的天下了。不能，这要是再叫他们这样下去，你说，我们尚有什么活头了。"

我说："哎呀，好我的人了，憨人呀，你也不看看咱们村里，就是一盘散沙，能说到一块吗？年轻人呢，都是些糊脑松，人家给吃点点，给上点点利益就认不得人了。唉，老人手了，谁也不愿出这个头，都怕惹人了，谁也惹不起大能人和候二。"

娄福说："年轻人我看也不是全是那样的憨，路大就不是，路大这娃娃是有主意的、有主见的。就你和路大两小我私家，你们两个上，我们选你们，我就不信大伙还能这么没主意。"

我说："这个选举是肯定要选举的，在这选举弄欠好，这工程是没措施动工的。唉，我看吧，到时候看，老了，说实心话，我也不想再这样了，没什么意思，一辈子没和人争个什么。老了老了，还争，让人家笑话了，到时候再看吧！

年轻人就是些糊脑松，关眼现你拿到那几个钱就能把你吃老了，什么半脑子也有了。你大们挣了一辈子就让你们这么些碎怂一下子就给败了。唉，急死人了，可是这是国家要修路啊，谁能盖住了，谁能盖住了？谁挡就是离坐板房不远了，让人家一铐子给铐走就凉了。说明说黑，说一千道一万，娃娃们糊不糊脑松，娃娃们也是没措施，谁不想多要些钱，人家不给你有什么措施。看看那些当官的，一个个吃的肥腻腻的，脑肉囊囊的和猪脑一样，你能把人家怎么了？弄欠好你就是个坐牢。说明说黑，就是把天给说破也是个毬事不顶，把那眼窝子睁大大价，看人家怎么吃怎么喝。

现在说什么也不顶事，等到时候看，先把村里的事情一解决，然后一致的对外。攘外必先安内么，这我老男子照旧能晓得了，用在这里正好。

人活的，唉，老了老了，遇上这么个事情，也是没措施，谁家儿的也是没有措施啊！老天这是杀砍人了，没措施，你说说，活这么一辈子，唉。拴柱家这命，真真的没有措施说，老汉老汉半路其中害这么个病，娃娃娃娃现在这样。我怎么就说听见她们院子里哭天喊地的，没措施啊，给谁搁脑上谁都受着。在她家里赌钱的人也都散了，从坡里下来。我也不晓得，问了才晓得，原来是……年轻轻就弄下这事，谁的命好谁的命欠好，都那样，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弄乱子就那么一时。谁也说不来，唉，这算是给妻子子搁脑上了，家里炕上的老男子，小子现在也那样了，一下都来了，算是给妻子子摆下了。好好的家一下就要烂包了，烂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