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慰怀中苦(1/2)
见柳总管远去,甄生走近展昭身旁,低着头轻声道:“展大人,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展昭转过头,扯出一个微笑:“甄生,我自然明确你是盛情,只不外……唉,没事。”
甄生看着他,顿了顿又道:“展大人,倘若是裴少庄主托他来约你晤面,你见是不见?”
展昭挑眉道:“你是说……”
甄生点颔首:“若他只是为那石玉奴前来,又何须被我的话挤兑走,宁愿再冒险入府一趟。”
展昭闭目想了想,已可断定甄生所言不差,深深叹了口吻,喃喃道:“为何要见这一面……少主他应该知道,展某公职在身,他也应该知道,这一晤面,公私两难!”
甄生望着他眉宇间隐现的川字,满脸的无奈与为难,眼中那晶亮闪动的似水清光令甄生心中一阵黯然,他的心情她感同身受,情绪不知不觉地降低下来,轻道:“柳总管既未启齿,或可另谋良策。”
展昭默然沉静良久,在政界与江湖的夹缝间磨砺多年,他早非昔日那只争义气的江湖南侠,心中的激荡很快清静下来,看向甄生道:“我与裴家庄的渊源,你都知道了?”
“嗯,公孙先生昨晚对我说了。”多言果必有失,况且是对心思细密如展昭者,甄生只好将一切暂且推到公孙策头上。
展昭微一颔首,叹道:“少庄主拒不到案,此案便无法了却。倘若他以后亡命天涯,不仅坏了裴家庄的名声,终其一生亦无法灼烁正大地做人,为他、为大人,展某都有责任说服他主动到案。”
甄生抬头看着他,知他决议之事断难改变,有些忧心隧道:“你既决意如此……可千万要保重,开封府若是少了展护卫,包大人无异自断一臂。”
展昭哂然浅笑道:“放心吧,少庄主武功高强,但展某也非易与之辈。” 言语间透着傲然的自信。展昭今日穿了身蓝衣,襟白胜雪,同色的发带简朴地挽起长发,便装的他比通常官服在身更增了几分飘逸俊秀。
展昭定了放心神,回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望着窗外负手而立,温润外表下所掩盖不住的英气让甄生马上想起,眼前这人不止是个四品高官,亦是声名威震江湖的“南侠”!
展昭比甄生身量要横跨半个头,甄生仰望着眼前这人,微微一笑道:“南侠岂是剑能留,只盼展大人不要为义气所苦……”
“甄生……”展昭动容地看着她,星眸流转着三分惊讶,三分感动。
二人默契地同时伸出右手,两掌相击,牢牢互握。四目相投,展昭心中感伤无限,在这故人苦苦相逼之际,身边竟有如此知己挚友,这难以言喻的慰藉,使他用力握紧了甄生的手,激动之情在心中久久回荡。
展昭的手宽厚而温暖,甄生几可感受到他掌中因常年持剑而形成的微微薄茧,二人距离过近,展昭身上的男子气息拂在脸上,甄生微微红了脸,怕自己失态,强自镇定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过了片晌,展昭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甄生,谢谢你。”
这一笑,如疏竹潇潇,英爽风朗。甄生续无端端地漏了半拍,似乎有什么工具在心底扎了根。理不清究竟是什么心绪,忙点颔首,快速隧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出门而去。
黄昏时分,那柳总管果真去而复返,见展昭正端坐屋内等他到来,说明来意后,二人自是一拍即合,柳总管行事机敏审慎,在展昭允许确保此行不会缉拿裴慕文之后,才放心地带他前去见那裴少庄主。
其时已入初冬,开封府院中的树木叶落泰半,树枝渐秃,几株梧桐上叶子倒黄得十分通透,在风中微微飘摇着,突然一片巴掌大的树叶从枝上落了下来,弱弱地随风而动,甄生忍不住伸手接住。
好美!这树叶金黄剔透,纹理清晰,形状十分完整。
“甄生——”公孙策在不远处唤道。
甄生回过神,问道:“公孙先生,大人现在得空么?”
公孙策摇了摇头:“还得再过一个时辰。”
甄生道:“有劳先生费心了。”
公孙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感受庭中微有些冷,甄生正要举步,一阵寒风袭卷而来,手中落叶被风吹起,卷到了空中,尔后又落于地上,随着气浪的余波在地面翻腾着。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甄生有些怅然,将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指缩入袖中,逐步地行回屋去。
不多时天已黑了,一入夜,寒风呜咽,冷意四起。开封府素来节俭,这个时节尚未开始采买火盆之物,故而书房之门紧闭,以阻挡外面的凉风。
公孙策待包拯终于处置惩罚完当日公务,赶忙唤来甄生一同前去书房。
公孙策身为师爷,收支此间原不需多礼,然而想到此行所为之事,不由微微迟疑了。下午甄生在房中找到他,一改往日之从容有度,顽强而又恳切地请他资助找大人说项,所求之事更是颇有些不合常理。他看着甄生眼中孩子般执着的坚持,竟有些莫名纵容地应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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