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高无惧夜横驰(1/2)
却说白玉堂不由分说向甄生邀战,甄生尚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白影一晃,白玉堂已持剑扫来。甄生急遽地向退却去,脚步一个踉跄,却正踏上侧后方的艮位,凌波微步随之而起,险险地避过了他这一击。
白玉堂本只是想吓她一吓,孰料见其身法飘忽如斯,连忙起了考较之心,将长剑换到左手,右手挥掌攻去。
甄生刚刚站稳,那锦毛鼠的掌风又至眼前,忙向左后方退上半步,待他甫一跟进,却又灵活地闪身到他背后去。纵以白玉堂眼力之高,竟也未看清楚她脚下步法底路,只觉此人步法飘逸,左右腾挪间,毫无破绽可循。
“好身法!”白玉堂一声长笑,行动却更快了几分,麋集的攻势犹如罟网,向着游鱼般的甄生当头罩去。
甄生被他强大的威势压得心中惶遽,白玉堂虽无杜蝉羽那样的戾气,却也凝重得让人有种生死相搏的错觉,甄生忙举手嚷道:“白大侠!我认输!”
不意此话一出,白玉堂的攻势却更盛了,他冷声道:“你只躲不攻,这般轻易认输,岂非瞧不起我锦毛鼠?”
甄生悄悄叫苦,她那里是不想攻,可她手中无物,弹指神通无处施展,就这么去和锦毛鼠过招的话,那不是嫌命长吗?见白玉堂步步紧逼,左右之路都被他以招式封死,甄生被逼得有种透不外气来的恐慌,心中一怯,忙乱地退却了几步,惊叫道:“展年迈,救命!”
她话音未落,已有一人飞身上前,帮他封住了白玉堂攻来的一掌。展昭一直在旁凝思看着他们过招,白玉堂未出全力,以甄生的轻功造诣,自保应是无妨。孰料她心慌之下,步法已先乱了,展昭怕白玉堂失了分寸,忙闪身已往帮她接招,时机正与甄生呼救不约而同。
但听白玉堂开怀朗笑道:“猫儿,你终于脱手了!”言罢左手握剑前伸,向展昭胸前点去。
这好斗的白玉堂!展昭无奈应战,将左手的长剑迅速抛到右手,剑鞘在空中极快地旋转,随即振剑一格,只是简朴的行动,却从容而沉稳,颇有一派宗师之风。
白玉堂英气盈臆,长声笑道:“且再接我这招!”话音方落,滔滔剑势已向展昭扑面而去,直如雪浪翻腾,汹涌绵涌。这一剑,就连一旁观战的甄生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凌厉。
展昭不慌不乱,脚下行云流水般地一滑,身子微微侧转,恰到利益地避开了正锋。然而白玉堂那一剑显然尚有潜伏的余招,长剑从一个奇诡的角度再次袭来,同时左掌封住了他的退路。
这二人的身法,一人倏忽如鹤,一人灵健如猫,甄生见他们剑未出鞘,知道只是寻常嬉斗,倒也并不担忧,只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过招。
展昭身后是棵大树,退无可退之下,反被激出一股傲气,他深吸口吻,提身上跃,揽枝一旋后又极快地纵身而下,人剑合一地朝白玉堂刺去,只见衣袂在微风中飘起,剑意完美之极。
展昭这招转身而刺,招式如风,白玉堂变招不及,心中一惊,然而他也甚是了得,当下卯足真力,一掌击出,只见拳风激荡,宽大的袖子无风自动,声势好不惊人。
展昭的长剑被击得偏了一偏,但却去势稳定,白玉堂的画影剑再度斜刺而出,然而巨阙却先一步停在白玉掌颈侧不及一寸的地方。
这一战倏息即止,二人皆未施出全力,白玉堂轻轻哼了一声,照旧一副不甚佩服的容貌。
展昭随手挽了个剑花,收手静立原地,之前的锋芒一瞬尽敛,又回复了往日那般温和沉雅的样子,淡笑着抱拳道:“甄生拳脚功夫粗浅得很,她不与白兄交手,实是力有不及,并非妄自托大,还请白兄切勿见责。”
白玉堂亦收了剑,笑道:“展昭,你对你这小追随倒是维护得紧,我白玉堂岂会和小辈盘算!此处离幽州不远了,走吧!”说着,潇洒地翻身上马,按辔徐行。
幽州是辽国南京所在,辽国政务向由南北两院分掌,历任南院大王皆在此定都,其间富贵比涿州远甚。他们三人牵着马,缴足了城税入城。北地人人好武,对于马匹的管制又不似大宋严格,这样的路人城门守卫一天能见上几十个,倒也并不如何在意。
南京城内门庭若市,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端的是热闹特殊,甄生听着不停于耳的吆喝声,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下,以为此处颇有几脱离封城的缩影,心下竟隐隐有些想念开封城了,不禁暗自一笑,心安之处即吾乡,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把开封府当成了这儿的家。
一入城,白玉堂便自请作东,找了间茶室拉二人歇脚。那茶室正建在南京城中最热闹的雀门街上,分作上下两层,下层散客,上层隔间。进了门,正有个小二躬身迎上前来,白玉堂丢给他一块七钱重的碎银,那小二眼睛一亮,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领到楼上最好的隔间里,好茶好点心地张罗着人手部署。
白玉堂轻啜一口热茶,倚着靠窗的栏杆,舒服地叹道:“今日总算可以早点歇着了。我说猫儿,你一年到头就这么个跑法,也亏你受得了这种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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