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花残如梦恍(2/2)
裴慕文左右扫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方道:“实不相瞒,自玉奴得知你那小差役有难,心中时常惦念,便央我资助查探。岂料日前获得消息,皇上强压下此案不办,那大理寺卿刘权却已与宫中之人同谋,于她食物之中暗投剧毒,食之固死,不食亦难久存。”
“什么!”展昭拍案而起,帽侧两头的红绳晃动不已,震惊的目中难掩灼灼怒意。
裴慕围眼审察着他,见这平素稳重拘谨之人终究也有激动的时候,不禁微微一笑道:“如何应对你好生思量,我辈江湖中人,若终日为礼法所累,未免不值。”
展昭心神略定,知他是在讥笑自己对律法的执着,不敢行劫狱之举,当下不置能否,只抱拳道:“多谢少庄主将此事相告,展某急务在身,先行告退。”
“慢走。”裴慕文啜饮着热茶,望着那行止急遽的红色身影转瞬离去,清冷的眉间隐隐然浮起一抹担忧。
“皇上,这是……”甄生从仁宗交给她的白色瓷瓶里倒出一枚猩红的药丸托于掌中,借着微弱的火光端详片晌,待看出那药丸的效用,不由惊讶作声。
仁宗明确她眼光中的询问,点了颔首道:“不错。这药丸照旧当年朕初入宫时,八王叔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获得,朕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用到,没想到今日却得给你。”
甄生盯着那猩红的药丸,微微轻颤的手掌不由迟疑起来,吃了它,这一切终可有个了断,可是心中的那小我私家,以后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了……早知今日,也许当初早该允许白无常另换身体的要求,纵然再也不会有如此机缘走到他心里,但至少,照旧可以在这偌大的开封城一角,逐日悄悄地看着那巡城的红色身影飒然而过……早知那掌心的摩梭与温暖以后再也无缘相触,那日便该牢牢抓牢,让那放心的感受永远烙在心上,好过长恨天涯……
今夜又逢满月,浮云退散,盈盈的皎月洒落各处莹光,守护着世间的清明。大理寺狱中刚刚履历了一番吵嚷奔忙,几个狱吏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散坐在桌边一边吃着花生一边闲聊着刚刚的风浪打发时间。
“想不到那闹得朝中沸沸扬扬的妖物就这么死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不清洁的工具脱离了这躯体,又跑去祸殃别人?”
“张斗胆,这黑灯瞎火的,你少提这么渗的话,弄得我满身发毛。”
“小李啊,咱们这儿就数你胆子小,瞧你那没前程的样儿!要我看,那基础就是个标致的妞儿,看她那娇弱容貌,满身没二两肉,哪受得了大狱之苦。她这几天又一口饭菜都没吃,想不饿死都难。”
“话不是这么说……”
几个狱吏犹在人多口杂地吵嚷不休,却不知牢外正有一个黑衣人影,听得他们的说话无可抑制地身形一震,幽如深潭的双眸闪动着难以置信的惊痛,随即如风般避过众人视线闪入牢中。
矫捷的身影转眼已寻遍牢内各处,却终是找不到心头那人的影子,甬道内压抑的幽暗更添心头不祥的焦灼。许久,他停步在一个敞开的牢门前,锐利的视线注意到角落里留下了一件小小饰物。拾起一看,却是个织绣的钱袋,稀有的辽北雪山纹样,素雅的丝线将那巍峨圣洁之气勾勒得形神兼备。
“甄生去北地游历过?”
“呃……我曾经四处游历过一番,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话不错。”
短暂的失神间,指甲已深深陷入肉里,然而心头,却有一种比痛更深的工具在碎裂……
卷七终,整首词重新缮写如下:
木兰花*风雨
惊风迭起身随浪,难却是非空坐望。
怎样推怨错袭人,环伺羁责终陷网。
坦陈结郁无欺罔,舌剑暗激添恶况。
声淹名辱盼谁知,人去花残如梦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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