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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只觉如芒刺在背,生不如死。
王爷这显着就是在跟苗小主使气,偏偏还端着架子死不认可,这还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万一,苗小主要是又对王爷去青楼寻花问柳之事无动于衷,那届时王爷体面上下不来,不是更推波助澜吗?
他鹰眉一扬,“怎么不吱声?”
“是,属下立时去办。”
当夜,主仆三人便去了邻近南镇的石城知名怡红院,在那里,却见到了一个万万意料不到的人。
“阿燕,是本王眼花了不成?”一手持着琼浆,一手揽着尤物的玄怀月望见谁人走入内室的白衣温雅身影,愕然地险些泼翻了酒,不敢置信的问:“那人——是文无瑕吗?”
“咳,确实极像文相爷。”
可当朝惊才绝艳、温润如玉的青年宰相文无瑕,怎么会泛起在这小小水乡的怡红院里?
玄怀月悦目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他喃喃。
不只王府小妾敢出走,居然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学人逃家了?!
深夜,苗倦倦在烛光下绣着一方荷花烟波图,待绣图完成后要搭上好紫檀木制成八宝小屏风的,这是天衣坊老板庄老爷特别指定要送给县老爷的贺寿礼。
她疲倦地揉着酸涩不堪的眼儿,微微闭目养了养神。
……现在,他应该已经出了芜州地界,在回漠北的官道上了吧?
苗倦倦睁开眼,怔怔地望着阴森森的屋外,心里滋味庞大万千。
良久后,她默默地收起那只绣件,吹熄了烛火,到铺着青花被褥的床榻上拥被而卧。
在黑漆黑,她仍旧翻来覆去,始终未能成眠,只到疲劳的身子再也禁受不住,最后倦极沉甜睡去。
直至她睡着,一个高峻身影才闪进寝房内,伫立在榻边悄悄地注视着她。
在透窗而入微弱月光下,她苍白清减的小脸越发小得可怜,蜷在被子里似乎不胜寒苦,就连在梦中,眉心也是牢牢蹙着的。
一瞬间,玄怀月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烙铁灼烧得再无完好之处。
犹记得不久前,她柔软的身子无比信任地赖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她还会同他说笑,同他打趣,没大没小,恣意欢快飞扬。
那时,她气色红润如孩子般可爱,虽然青涩怕羞却全心全身地对着他敞开,任由着他索取摆布恣怜。
有一度,她是满心满怀地信任着他的。
可为什么现在她宁愿远走天边,避到这个小镇上,清苦操劳地当一个绣娘,天天黄昏时分拖着疲劳的身子回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家”,也不愿再回到锦衣玉食的王府……回到他的身边?
他问过她,她要什么?
可他恰似更应该问,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玄怀月想起她在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他的谁人晚上,曾说过的那些话——
若王爷愿与倦倦以后两心相系,今生不再有二女,那么倦倦愿生死相随于王爷左右,为王爷倾尽所有,直到我闭目气绝的那一天。可若王爷不愿,请恕倦倦能许的,只有这个身子!
说清楚,是因为我不能陷王爷于无情不义田地中,初始相欢时,只字片语不提,待最后王爷转身恋宠他人时,才几自暗自神伤,深怨王爷薄幸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