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2)
我点点头,不吭声,喝了一口闷酒。
周洁自顾自地喝起酒来,笑着说:“我今天只想喝酒,来来,喝,我们喝光它,为我们今天的聚会。”说完,她把身子转向弥:“弥,我跟你打赌,我以喝完这瓶毡酒,如果我输了,我买单,你输了,你买单,好不好?”
“好呵,来就来吧,珊你来做裁判。”弥望着我。
“还是随意吧,赌酒干什么?”
周洁的脸呈现出难以置信的颓废,脸色青青的,我心里暗暗猜测,她碰到什么事了,要以酒解愁?她好像平时不喝酒的。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抓住了她举杯的手,并夺过酒杯,倒入旁边的玻璃樽里。
她笑着,眼睛却呆呆地盯着那只已空的酒杯。
“我只想喝酒,干嘛你不让我喝,我就是想喝酒才叫你们出来陪我喝酒的,你们知道吗?喝完了酒就什么也不会去想了。上个礼拜,我一个人去了教堂,我坐在最前面,听那个年轻的牧师布道,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那个牧师,遥远而恍惚,好像耶稣一样站在我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地方,我真的被感染了,我好像看见基督挂在十字架上,把我接到天堂去。”
“咦,她怎么说这种话。”我心里一惊。
“哎呀,洁,你是不是喝多了。”弥关切地搂住了她的肩。
我把椅子往周洁那边移了移,看着只剩下一小半酒的瓶子,忽然觉得那透明的液体仿佛是周洁的眼泪在里面流动,她出什么事了,我暗暗想着。倒了杯浓茶放在周洁的旁边,要她喝下。
周洁推开了我的手,眯着有些醉意朦胧的眼,话越说越多起来。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绪。终于,她把头伏在桌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我和弥面面相觑了好一会,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吃惊地望着周洁微微抖动的双肩,紧张地拽着她的手说:“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喝醉了?”我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我没醉,只是心里太难受。”周洁抬了抬头,又把脸伏在手背上。
弥望了望四周,发现有人正往这边好奇地张望。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低下头小声说:“我去埋单,这样下去,待会我们走。”
“好的,快点呵。”
一会,我和弥搀扶着有些左右摇摆、站立不稳的周洁往大厅外面走。这时,我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和清脆的笑声,弥恼怒地望着一对像活宝一样淫荡地盯着周洁看的男人,沉着脸说:“看什么,没看过女人吗?”
三人很快到了弥住的别墅,我把车泊好,然后吃力地和弥一起把周洁连拖带拽地抱下车,我们走走停停,绕过弥的私家泳池,好不容易才到了弥的家门口,进了门,弥一边轻轻捶着周洁的背,一边焦急地说:“洁,你用手抠,呕出来就没事了,快去卫生间,用手抠。”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周洁扶进卫生间,不一会,周洁弯下腰将食指伸进喉管里。
吐过之后,周洁的脸色才渐渐好转,变得红润起来。
弥望望周洁,说:“好些了吗,走,我们到二楼阳台坐坐,透透新鲜空气。”
三人沿着镂空的铁花木把扶手上了楼梯,穿过泛着金黄色光晕的木地板,进入阳台。顿时,一缕淡淡的迷迭香和玫瑰花的味道扑面而来,举目远眺,湛蓝的夜空繁星点点,河风从对面的丽江河上阵阵吹来,仿佛把刚才的倦意一下子吹走了。
我们三人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我和弥坐在秋千的两边,把周洁紧紧地夹在中间,我用手抓着不断轻轻摇晃的秋千架,终于忍不住地追问周洁:“你今晚怎么回事?喝成这样,平时又不见你喝酒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呵,我看你今天特别不对劲,是不是吴天佑欺负你了,我看你和他结婚之后,人就变了,好像经常都不开心。”弥说
周洁一直不吭声,半响,她才说:“唉,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好烦,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很没意思,两个人经常没有话说,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回来得很晚,说忙,一会说在厂里,一会又说出去收款,再不就是要出去进货。虽说我们是夫妻,但店里、厂里的经济经营状况他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什么都瞒着我,平时又总是挑我的毛病,神经病一样,一会儿说我掉了头发在地上,一会儿说我吃饭吃得大声,一会儿说我不关窗户有灰尘,一会又说锁让我开坏了,反正他总是有得说。煮菜总说油多了,剩的饭是绝对不能倒的,哪怕是一点点,也要用来熬粥,又不愿意请保姆,怕花钱,平时我父母或姐妹偶尔来看看我,他也不让进家门,说让他们住我弟弟那里,结婚之后我才真正看清他是个冷血无又非常吝啬狠毒的人。经济上我没有一点自主权,他每个月只给我三百元生活费,你病也好,死也好,他都不管你。表面上老实,对人彬彬有礼,好像很有教养一样,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虚伪自私的人,我真的想和他离婚,我一提出来,又怕一分钱也得不到,平时,我也懒得和你们说这些,说起来就心烦,唉……”周洁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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