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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误,寒彻凝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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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甄生用过饭便急遽躲到房中闭门练起字来。写废数张纸后,终于挑了张还算满足的,这字较她通常所书更为瘦长,结构亦大不相同,虽然难看了些,但也还算过得去。

用铁钉将字笺扎穿,甄生利落地换上了数月前在安平县所购的玄色衣衫,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上映出一个朦朦胧胧的玄色身影,这身衣服在夜间行走,倒也有几分夜行衣的感受。从柜中取了块的黑布覆于面上,在脑后系了个不容易松动的结,她满足地向镜中望去,这下全身就只剩眼睛在外了,懒得费事束发,索性任长发散了开来不予剖析。将穿着铁钉的纸收入怀中,她重新检查了下并无遗漏,这才悄悄出门而去。

凭证开封舆图所绘,那兵部的高侍郎便住在朱雀门街云骑桥畔,宅邸并不很大,亦无官兵巡守。甄生很轻易地便找到了书房所在,悄悄地在窗纸上捅了个洞,瞧见屋内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端坐案前,专注地翻阅着什么。

想了想,她从旁边小径上捡了块**蛋巨细的鹅卵石,轻轻朝书房的木门掷去,石块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又“啪”的一声落于地上,声音清脆可闻,立时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甄生初次做贼,难免心虚,自己倒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躲了开去。

屋中的男子听到异响,连忙放下手中书册。待房门一开,甄生看准时机,运指将扎着字笺碟钉弹了出去,力道准头皆使得恰好,铁钉没入门板一半,字笺在余势下微微摇晃。

那男子起先以为是什么暗器,惊了片晌,见性命无碍,稍稍定神后将门上字笺扯下,对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一照,但见上面写着“以边关布防图换取令嫒解药”。看完脸上连忙变色,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方沉声道:“来者何人,何不现身相见?”

离得近了,甄生才看清了那高侍郎的相貌,此人脸庞消瘦,唇边蓄着八字须,满身透着精明老练之气。闻言,甄生不再潜藏,身形微闪,已先一步那书房之中。高侍郎阅历颇丰,对此情形倒也并不如何忙乱,他默然走回屋内,随手带上了房门,皱眉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甄生冷然道:“想必现在令千金身子不大好吧?气虚脉弱,昏睡不醒,这还只是初期之状,再过七日,高峻人贵寓可就得准备办丧事了。”

“你!”高侍郎目中闪过一丝戾气,沉声道,“你究竟何人,意欲作甚?”

甄生心中暗喜,他这么一问,也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可见她女儿已经服了那棵被她下了药的老参。心中一定,她悠哉哉隧道:“我是来给你送解药的,条件么,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了?”

高侍郎愤然道:“那布兵图乃朝中秘密,本官身为朝廷重臣,岂能让此物流于你等之手。”顿了顿,他又道:“再说,那图深锁于兵部库藏,本官实在无能为力!你找错人了。”

甄生见他推脱,厉声喝道:“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耶律重光要的工具,你给我也老老实实地交一份出来!”

高侍郎微一沉吟,正色道:“本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纵你以小女性命相挟,本官也断不会做出这等有负圣恩之事!”

甄生心中讶然,想不到他竟如此大义凛然,这番话说得点水不漏。岂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推断有误?差池……此人一望即知城府极深,绝非易于之辈,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甄生思量片晌,把心一狠,诱道:“好一个忠君的贤臣,却不知你高峻人忠的君,究竟是宋朝谁人懦弱天子,照旧我大辽圣主!”

高侍郎眼光一寒,默然沉静片晌,徐徐道:“左右究竟何人,若是同宗,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甄生听得“同宗”二字,心下稍宽,如此说来他确是细作无疑,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只要拿到切实的证据,也不怕他发现自己身份,遂略一颔首,解下了蒙面的黑巾。

高侍郎上下审察她片晌,突然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甄生心中大乱,岂非自己曾同他打过照面?只是为何全然没有印象?她心思电光般疾转,面上却沉静如常,顺着他的话道:“不错,是我。”

高侍郎顿了顿,沉声问道:“是王爷让你来的?”

甄生下意识地抬眼,目中不由露出些许惊讶。事实上,她现在心中确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对方的话越来越听不明确,大局似乎正要脱离她的掌控。如果此行失败,那该如何是好,包大人会不会被牵扯进来?查不到证据,明日皇上的限期又将如何应对?

高侍郎见她面色微讶,默然不答,还道自己猜得没错,也就漠不关心。他低头徐徐行了两步,喟叹道:“王爷未免太过多疑,岂非老汉还会交给太子的人不成?”

甄生听到太子二子,马上眼前一亮,脑中已电光火石般理顺了思路,原来他口中的王爷就是耶律重光,而辽国太子听上去似乎也在大宋插有细作,阴差阳错间,这高侍郎竟将自己误当了耶律重光的人,以为是耶律重光放心不下,这才派人来诱讨布兵图。

如此顺理成章的捏词,实是老天相助,甄生只以为一颗心都兴奋得要跳出来了,急遽强自克制,故作岑寂隧道:“大人的忠心,王爷也并非信不外,只是大人迟迟未把那工具拿出来,王爷心中有些惦念,这才经心选了棵千年迈参,命属下前来走这一遭。”想着高侍郎日后难免要怀疑经手那参的人,现在自然顺水推舟,全赖到耶律重光身上。

高侍郎面色变了数变,捋须默然沉静片晌,徐徐走到书柜前,搬开其中几摞书后,露出一方隐秘的暗格。甄生跟上前一看,那暗格中置着个狭长的锦盒,高侍郎取出腰间的一把银色小钥轻轻地打开,从内里取出一卷米色的锦轴来。

甄生见此物被藏得如此珍而重之,意料必是布兵图了,果见高侍郎拿起那卷轴道:“工具就在这里,小女的解药……”

甄生点颔首,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身边书柜格上道:“每次一颗,早晚各一次,三日之后便无大碍。”

高侍郎打开瓷瓶端详片晌,犹豫地交出了手上的卷轴。甄生心中狂喜,如饥似渴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所绘的似是边关地形,一些旌旗标志漫衍其间,旁边划分用小字标了数量,从数百到上千不止,有处峡间谷口,旁边注着“围地”,只有一百人扼守,尚有几处标明“圮地”[1]的则布了暗兵。甄生虽不明确“圮地”是什么意思,但看那图上绘的似乎是山林和沼泽,应当正是伏兵的好地方。

仔细看完,这图不像伪造,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但她究竟不懂用兵,心中仍有几分记挂,略一思索,计上心来。她将卷轴平铺在几案上,淡笑道:“王爷付托,此事关系重大,为稳妥起见,还请高峻人在上面盖个官印。等到他日王爷掌控了天下,定不会薄待大人。”

她话音刚落,高侍郎虽未言语,却已容色大变。他自幼生于宋、长于宋,虽遵祖训对辽效忠,然心田深处却对大宋并非无情,这张布兵图他之所以一拖再拖,即是因心中存了这丝犹疑。今夜见到了耶律重光的手段,他已漆黑萌生退意,本想交出这图后便辞官隐居,再不纠缠于两国的漩涡之中。孰料这耶律重光却不愿放过自己,大印一盖,以后自己只要有稍许异动,这布兵图立时便成了他通敌叛国碟证,且不说皇上饶不了他,就是大宋黎民也断不会容得下如此一个敌国细作。

甄生看着他原本精明沉稳的眼光不停闪烁,脸色已有些发白,恐迟则生变,心中虽急,面上却只淡淡地敦促道:“岂非高峻人是信不外王爷了?”

“不,小人绝无此意。”他虽是宋朝高官,但于辽而言仍不外是平民细作,是以并不再以本官自称。

甄生步步紧逼道:“如此,便请高峻人用印吧。”

高侍郎颓然叹了口吻,心中纵有千般挣扎,却不敢在脸上流露半分,父亲自幼的训诲,起义辽国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只得狠狠心,拿起匣中官印用力盖了下去。

罪证确凿!甄生心下悄悄欢呼,她自然不会知晓高侍郎现在心田的煎熬,只觉能亲手将这奸恶之徒绳之以法,保得大宋的清静,实在快意已极。将那盖章的布兵图迅速收入怀中,甄生重新以黑巾遮住了脸,自得地向他道了声“告辞”,便打开房门,运起轻功飘然远去。

屋中马上恢复寂静,静得高侍郎只听获得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摇曳的烛火,被门外骤然灌入的凉风倏地吹灭,月光清冷似雪,在屋内泻下满室萧索。高侍郎胸口不停升沉着,一拳重重击在案上,指下的书页印出了点点暗红的血色,往日的影象在眼前不停闪过。

十年寒窗,金榜高中,那一年,名跻三甲,策马游街,何等的风物;

甫入庙堂,初生牛犊,数遭言官上表,皆靠圣上压下,知遇之恩,何曾相报;

五载宦海生涯,官至兵部侍郎,提升之速,朝中少有,虽是圣上有嗅携,可亦是自己几多个不眠之夜,对着案几通宵累牍,磨砺出的才干。

从今以后,半生起劲尽付东流,真教人不宁愿宁愿哪……

也许,待王爷他日兴兵覆亡大宋,一统天下之时,自己还能觅得一番出路,只是那时,他将情何以堪……

且说另一边,甄生悄悄地翻出府门,刚走不远,便觉身后左右两侧同时袭来一道凌厉的掌风,她脚下微晃,脚尖踏上东边坎位,长发轻扬,翩然转身避过。发掌之人并未蒙面,甄生在月色下看得清楚,此二人正是衔命认真监视高侍郎府邸的王朝和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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