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大——巨细姐！”古医生瑟瑟发抖的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小的——小的——”

“看来古医生你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展欢颜照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床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很慢，不愠不火，“古医生，我的命呢，虽然不金贵，但我自己却是珍惜的很，跟你说这些没有此外意思，就是怕你不知道我的性情，万一用错了药，日后咱们欠好盘算。”

“我——我——”古医生的脑子里一片杂乱。

那剂药他是花了大心思的，因为是慢性药，效果并不显着，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药量他也控制的十分妥当，他有掌握，哪怕是宫里的太医过来诊脉都查不出什么来，府里的人看到的就只会是展欢颜因为熏染风寒而日似一日的虚弱下去，最后不治而亡。

这个年月，病死夭折的婴儿不行胜数，尚有这些权门大户里头的小姐们，个个都娇生惯养，病死也是正常。

可是展欢颜给他看的这张方子，明确就是针对他那服药设置出来的解毒方子。

就算是他对自己再怎么有信心，这会儿也是不能不信这个邪的。

“说说吧，你的这服药是给我留了几多时间？”展欢颜道。

“这——这——”古医生吓得满身发抖，还那里敢说什么，反映过来就开始拼命的叩头告饶，“巨细姐，小的只是一时鬼摸脑壳，您给我个时机，实在这要药——这药您也才刚用了没几日，现在又有相识毒的方子，不会——不会——”

“呵——”展欢颜突然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下一刻她的神情就没理由的转为冷厉。

这时候琦花恰好从门外进来，听到古医生的话，登时就红了眼，冲上来就先踹了他一脚：“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竟敢对巨细姐使这些下作的手段，还舔着脸要什么时机？照你这话说的，若不是巨细姐的运气好提前得了这解毒的方子，就活该被你毒死了是吧？你——你——”

琦花气不外，说着就哆嗦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她抹了把来，扭头去看展欢颜，“巨细姐，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跟仆众说，您这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可叫仆众怎么过意的去。”

她随着展欢颜的时间不长，展欢颜也没有特此外亲近她，平时对她和巧玉两个也是一视同仁，琦花原来还十分忐忑，可是见到展欢颜真的信守当初的允许，除了屋子里的琐事从不叫她掺合到府里的争斗中，心里便真心实意的存了几分谢谢。

或许可以明确为展欢颜实则是信不外她，但这种信不外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种掩护？谁都知道，下头的仆从一旦加入到府里主子之间的争斗当中，那就即是是把性命交接出去了一泰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送去做鬼。

琦花是个智慧，同时也是个心眼实诚的，倒是因此而对展欢颜越发的存了几分谢谢。

这些事，展欢颜原来是禁绝备叫她加入进来，见状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过来了？”

“巧玉被张妈妈付托去账房领咱们院子的月例银子去了。”琦花道，“张妈妈也不在，巨细姐放心。”

“嗯！”展欢颜略一颔首，琦花的心细，做事她是放心的。

她转身走到古医生眼前，脸上神色照旧淡淡的，道：“古医生，咱们今天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咱们也不铺张时间了，说吧，你这药配了是送给谁了？”

“这——这——”古医生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展欢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提起茶壶往杯子里逐步的倒着水，继续道，“你也不要想着自己咬牙把这事儿担待下来，这个事儿你还真是担不起，我的一条命，就凭你？一命抵一命你都不够资格！就算你舍得一身剐，肯把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我也不会允许。所以，你照旧别打这样的主意了，早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了，咱们也好再来盘算，今天这一笔账到底应该怎么清算。”

古医生的身子一僵，心里就更是抖的厉害。

为了这一次的事情他可是拿了大利益的，刚刚他也简直是动了念头想要自己把这事儿给扛下来。

他只是府里的医生，并没有卖身给忠勇侯府，出了这样的事，展家也没权利私设公堂要他的命，只能将他送官究办，横竖展欢颜现在人也没事，到时候最严重不外也就是判他一个流放之罪。横竖这些年他的家底也攒的殷实了，到时候带着一家老小迁已往，哪怕是地方偏僻点，也可以过好日子。

可是未曾想展欢颜竟然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而且还断了他的后路。

古医生攥着拳头，眼珠子转了转，心里还在飞快的权衡。

展欢颜看他这副不死心的容貌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扬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以为我在说假话是吗？以为巨细姐我只是拿这样的狠话在讹你？是啊，我在展家这里说话简直是不作数的，可是岂非古医生你没听说，齐国公得蒙皇上膏泽，已经居家迁回京都了。今天我不妨把话挑明晰和你说，实在古医生你在展家不把我看在眼里是对的，因为我的依凭基础就不在这里。忠勇侯府的这一亩三分地，巨细姐我还真就没有看在眼里。这话你信了最好，不信，你也大可以节气一些，就把这一次的事情扛着试试看，看你们一家到底能不能平安无事的走出京城！”

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却是突然转冷，半分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古医生一个机敏，他心里挣扎的厉害，展家虽然说是大户，可是内里中空实在已经不成什么天气了，可是齐国公府否则，那可是手里握着兵权的功勋世家，那样的门第，想要捏死他这样的人，真是半点难度也没有。

“巨细姐——”琦花听了展欢颜这话也是悄悄心惊。

她一直都知道展家的人对展欢颜欠好，却没有想到展欢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竟是半点也没把展家看在眼里。

“琦花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看着就好！”展欢颜淡淡说道，仍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古医生，冷声道，“怎么？还没思量清楚，照旧禁绝备把背后指使你的人供出来？”

古医生这会儿是怕的要死，可是他和人同谋对展欢颜下毒也是事实，他是不确定如果他供出背后的人，展欢颜会不会就既往不咎饶了他。

“认真是个不怕死的工具！”展欢颜冷笑，把手杯子往桌上一放，摆摆手道，“你走吧！”

“巨细姐？”琦花不行置信的低呼道，“这样心怀叵测的小人，巨细姐一定不能放过他，他既然敢对巨细姐下手，就该拉他去见官。”

古医生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轻易就绕过他，震惊之余也是不敢相信的抬头朝展欢颜看去。

展欢颜的面容沉静，看不出几多的怒气，可是那双眸子清冷雪亮，似乎能刺穿人的心窝一样。

“谢谢巨细姐！”古医生下意识的回避她的视线，心里忐忑的爬起来，摩探索着背起药箱。

琦花在旁边急的跺脚。

展欢颜却一直只是冷眼看着，直到古医生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她才再次启齿说道，“古医生，尚有一句话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给你的时机就只是这么一次而已，你要就这么走了，我不会拦着，可是今天一旦你出了我的这道门，以后就不会再有时机转头了。”

古医生心虚的厉害，却是自我慰藉的想着：这巨细姐平时总都是温温柔柔的和谁都不为难，刚刚也该只是气得狠了才撂下的话来，要否则她一个小女人，还真能打杀了自己全家不成？

他心神不宁的快步往门口走。

展欢颜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就越发凛冽了起来。

古医生有点慌不择路，奔已往就要开门，后面展欢颜突然闭了下眼睛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段时间崔姨娘用在那香饵里头的药也是你配的吧？”

古医生如遭雷击，整个身子猛烈一震，将要去推门的手就凭空顿住。

展欢颜已经不屑于再去剖析他的反映，站起身来，一边在屋子里逐步的踱着步子一边道，“古医生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只要是有利可图，这府里，不管是谁的黑心钱你都敢赚。一小我私家贪财很正常，我不评判你的对错，可是为了你好，我照旧提醒你一句，你有手段敛财也最好是在确定有命花的前提上，否则，岂非拿了那么多的银钱来垫棺材板吗？”

这一刻她的语气凌厉，一改刚刚平和温柔的姿态，句句诛心，都是绝不掩饰的威胁。

古医生的手心里全是汗，战战兢兢的转头看过来。

展欢颜挑眉，眉目之间一片清冷，有说不出的凌厉威风凛凛透出来。

“今儿个我见着母亲了，虽说是她这段日子调养的好了些，可是我看着她的身子却是虚浮的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实在这段时间为了给她保胎你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吧？”展欢颜道。

“巨细姐，你——你——”古医生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遍了，整小我私家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这会儿他是真的再也镇定不下去了，眼神恐惧的差点哭出来。

展欢颜看着他却无半点悲悯的意思，继续道，“之前那次张太医就说过了，她这一胎要保住很难，你能替她保了这么久，也实属不易。可是事情总是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她那肚子现在眼看着就五个月了，正常的话，七个月之后胎儿该完全成型，可是她——”

展欢颜说着，兀自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你和崔姨娘那一手的功夫下的那样重，实在她的孩子早就注定已经废了吧？至多撑到六个月，我想祖母和父亲等了十几年的希望又要泡汤了吧？”

古医生闻言，全身已经虚脱，没了骨头一样直接滑了下去，瘫在了地上。

崔姨娘下手可是不留情的，江氏的孩子基础就不行能保得住，可是府里上下对她的谁人肚子都看重的很，古医生也是怕了，所以这段时间才竭尽全力的想尽一切措施替她掩饰，拖得一天是一天。

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是要露馅的。

被展欢颜把这么大的把柄抛出来，古医生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巨细姐饶命，是小的糊涂，小的错了。”他爬起来，跪着不住的自抽嘴巴，涕泪横流道，“巨细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只是混口饭吃，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想知道什么，小的全都告诉您！”

他说着就膝行爬到展欢颜脚边，也不用再等展欢颜问了，自己就倒豆子一般的说道：“是崔姨娘，一切都是崔姨娘指使小的做的，夫人的事，尚有这次给您下药的事，全都是她的主意。小的只是个穷郎中，还指望着在这府里混口饭吃，她又许了大的利益。”

他说着又开始自打嘴巴，“小的是双眼被狗屎糊住了，是我鬼摸脑壳，巨细姐，小的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抬手就要拽展欢颜的裙角，展欢颜厌恶的往旁边避开，面上心情却无半分缓和的对琦花道：“琦花你都听到了，这个狗胆包天的仆从竟敢勾通了崔姨娘谋害父亲的子嗣，这样的人，我们展家可是容不下的，还不去禀报了祖母和父亲知道？好让他们决断！”

“是！”琦花连忙的精神一震，声音响亮的应道。

展欢颜今日这样的威风凛凛她也是头次见到，但却是真的心悦诚服。

古医生的脸色铁青，屁滚尿流的爬已往抱住琦花的双腿，乞求道：“巨细姐饶命，小的已经知错了，这事儿千万不能报给老汉人和侯爷知道，您这不是要小的命吗？”

展欢颜冷哼一声，就是不松口。

琦花倒是怒了，指着他高声道，“还不是你居心叵测想要对巨细姐倒霉在前？这些错事原来就是你做的，难不成还想着叫巨细姐替你遮掩吗？岂非你是以为你的性命会比巨细姐还值钱？”

古医生恐惧至极，完全是无言以对。

可是他也知道，只要今天展欢颜把事情捅出去，那么他就绝对活不成了，老汉人和展培那里暂时不说，只就江氏就先会要了他的命。

“巨细姐——”古医生期期艾艾道。

琦花看着展欢颜的神情就知道她是尚有企图，于是也暂时按捺下来没动。

展欢颜一直垂眸看着窗口那里照进来的一线阳光，她不吭声古医生就连大气也不敢喘，身上的冷汗干了又湿，不住的打着哆嗦。

好半天，展欢颜才徐徐的吐出一口吻，扭头朝他看已往。

“巨细姐，小的是真的知错了，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小的一定结草衔环酬金您的膏泽。”古医生连忙道，“这伤天害理的事小的再不敢做了，日后我在这府里就全凭巨细姐一小我私家付托！”

殊不知，展欢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闻言，她的唇角便绝不掩饰的展露一个笑容，缓和了语气道，“古医生，这话你早说不就得了，我们也就不必铺张这些气力了。”

古医生头皮一麻，自知中计，可是他现在有把柄落在展欢颜手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是，一切都是小的糊涂，巨细姐有什么付托小的一定照做，小的这就去夫人处见告夫人崔姨娘给小姐下毒的事情，请夫人还小姐一个公正。”

古医生说着就作势爬起来。

展欢颜却是冷笑：“古医生，看来你是真的学不乖，在我眼前还要继续玩这样欲拒还迎的花招？是一定要我公务公办吗？”

古医生一愣。

展欢颜的唇角勾起讥笑的笑意：“你在侯府里呆着的时间不短了，崔姨娘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去江氏那里密告她？那不就摆明着叫她恼羞成怒把你一起拉下水吗？你居心在我眼前说这些，这是在等我拦着你吗？我既然已经给了你一次时机了，就不会有第二次，你自己若是想死那就只管去好了，我才没那闲心剖析你们狗咬狗！”

古医生的脸色唰白，这会儿是真的自觉白昼见鬼——

这巨细姐竟然把的心思摸的这般透彻。

“巨细姐，小的只是不想死，崔姨娘这事儿您若是气不外，小的——小的可以给你想措施，可是您千万别叫小的去指证她，这些年她手里握着小的的把柄不少，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小的的。”古医生跪下去。

言下之意即是他可以帮着展欢颜以牙还牙，也给崔姨娘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

琦花听着，心头一颤。

“这种下作的手段，巨细姐我还怕脏了手呢！”展欢颜却是不能苟同的冷嗤一声，“你回去伺候着吧，今天我这里的事谁都禁绝说，以后该怎么样照旧怎么样，不外么——二妹妹最近病发的频仍，她那里若有什么异常，我要第一个知道，你明确是什么意思吧？”

“是！”古医生连忙应道，“二小姐的病情一有重复小的一定第一个报给巨细姐知道。”

展欢颜招招手，古医生拿眼角的余光又瞧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此外付托这才背着药箱飞快的脱离。

琦花不解道：“巨细姐，既然你都拿住了把柄，是崔姨娘勾通了这古医生害您，为什么不直接报到老汉人那里，求老汉人做主？”

“傻丫头，我那里有什么把柄？虽然我猜得透这一切背后的玄机，可是就拿崔姨娘这次害我的事情上来说，捉贼拿脏，我们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人，又是从那里着手对我下的药。”展欢颜摇头，“而且狗急跳墙的说法你是知道的，这古医生虽然是被我吓住了，但他的切身利益却是和崔姨娘联系在一起的，供出崔姨娘，他也是个死，你以为他真会这么傻吗？现在我捏着他的把柄，他是对我有所忌惮，可若是我真的逼他急了，到时候到了祖母他们跟前他就肯定要反口，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琦花反映了半天才转过弯来，倒是又对展欢颜的这份心思佩服了一把。

“是仆众把一切都想的简朴了。”琦花道，想了想照旧十分不解，“可他们到底是从那里给小姐下的药？食物和点心都是从大厨房拿过来的，那里人多眼杂，要是在那里动的手脚，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再有几位小姐的饭菜份例都是一样的，每次仆众去取的时候也都是随便拿的，他们也不知道我会选哪一份，怎么就能拿捏准了来下药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想明确！”展欢颜若有所思道。

她的院子里没有小厨房，饭菜都是从大厨房里来的，就是平时品茗也是琦花亲自烧水，没有别人经手。

思来想去，还真是找不出任何的眉目来。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那张方子你拿着去抓药吧。”重新收拾了散乱的心绪，展欢颜道，“别人若是问起，就时候是古医生给我开的补身子的药，不要让人察觉了。”

“是，仆众心里有数！”琦花道，从地上捡起那张药方小心的揣了，又道，“可是那古医生那般的不老实，小姐也最好不要全信他，照旧要提防一二的。”

“我原来也没信他，只不外是暂时需要借他的手替我验证一件事情而已。”展欢颜笑笑，那一抹笑容浮现竟然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透出来。

琦花一愣，马上便以为她今日这般荣光很有些色泽慑人，不禁凝滞了一瞬。

“去吧！”展欢颜摆摆手。

琦花赶忙应着转身出去。

展欢颜的视线追着她的背影延伸到院子里，眼光却是一寸一寸不住的收冷——

展欢雪，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会儿你的身上应该是背负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大秘密的吧，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古医生一走，巨细姐沾染风寒卧床不起的消息就随着风行一时，再加上琦花高调的出府采买药材，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当天老汉人就差了素雨过来探望，说了好些慰藉的话，黄昏周妈妈又来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展欢颜让琦花收了，又给了周妈妈丰盛的打赏，体现等自己身体好些了再亲自去锦华苑拜谢老汉人。

药买回来，是琦花亲自去厨房煎药好了给展欢颜送过来的。

彼时夜已深沉。

“巨细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琦花道，顺手把房门带上。

展欢颜放下手里绣到一半的帕子，接了药碗用汤匙搅了搅等着热气散掉，一边问道，“这几天你注意一点盯着下人房那里，有什么异常的都记下来。”

“是，仆众记下了。”琦花道，“刚刚仆众在耳房里熬药的时候也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消息呢，请巨细姐放心。”

展欢颜的饮食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下了毒，这一点怎么想都叫人以为毛骨悚然的，若不是发现的实时，效果简直不堪设想。

琦花想着，照旧以为心里毛毛的，忍不住道，“巨细姐，岂非你照旧怀疑这偏差是出在咱们院子里头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展欢颜道，弯了弯唇角，“你也说了，大厨房那里人多眼杂，逐日的吃食都是你和巧玉随机取的，他们要做手脚哪有掌握做的那么准的？若在前几年也还而已，可是经由上一次香饵的事情，老汉人和父亲对次姨娘都有了隐讳，她做事就更要小心审慎了，去大厨房里做鬼？她没谁人胆子！如果是在咱们院子里，那掌握起来，相对的就要容许许多。”

“所以小姐让仆众盯着，是要找出谁人内鬼？”琦花的眼睛一亮，终于有所顿悟。

“今日古医生和母亲恰好都来看过我，崔姨娘的为人向来审慎，如果我所料不错，她应该很快就会叫了谁人内应已往问话，以便确认我院子里的真实情况的。”展欢颜道，眼光幽深的看着窗外悬于枝头的月亮，若有所思。

上一回江氏惊梦的事件里她才刚派了张妈妈出府，马上就有人把消息透露给江氏知道，这明确就已经说明她院子里有不清洁。

巧玉和巧心两个自视甚高，其时又被张妈妈防着，很显然不行能是她们两个听的墙角，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崔姨娘借刀杀人，得了消息透露给江氏知道的。

其时她是没能拿住小辫子，没想到那女人蹬鼻子上脸，这回更是变本加厉，竟然直接对她下毒？

真当她是软柿子？怎样不得吗？

展欢颜想着就兀自失笑，回过神来对琦花道，“这段时间若是有人问起我的病，你就告诉他们说我一直在调养，照旧老样子，再多的，就不要说了。”

崔姨娘既然在她的院子里埋了眼线，那就一定是要拿出来用的，早晚会露出破绽。

展欢颜倒是不急，以为碗里的药晾的差不多了就舀了一匙凑近唇边试了试温度。

“是！”琦花认真的听着她的话，想想照旧担忧道，“可是小姐这样一直装病下去也不是措施，到现在仆众都想不明确他们是怎么下的手，您这边是喝着药，他们若还不收敛的话，也是治标不治本，再万一药性相克，伤了小姐的身子就欠好了。”

展欢颜闻言，脑中灵光一闪，正在喝药的行动突然顿住。

她的眼光一凝，直直的盯着手里药碗。

琦花不解，走上前来，“小姐怎么了？可是这药太苦，您先喝着，仆众去给您取些蜜饯过来。”

展欢颜不语，盯着那碗里药汤看着。

琦花越发困惑，就听她道，“把蜡烛拿过来。”

琦花依言到旁边的桌上捧了蜡烛来，展欢颜招招手示意她捧到眼前。

烛火下，碗里深褐色的药汁微微荡起一层涟漪，展欢颜的眼光落在上面，视察片晌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小姐说什么？”琦花脱口问道，反映了一下不由的大为惊诧，指着那药碗道，“巨细姐您岂非是说这碗药也有问题？可是怎么会？药是仆众亲自买回来煎的，重新到尾都没过别人的手！”

她说着便有几分忙乱，连忙就要给展欢颜跪下：“巨细姐明鉴，仆众什么也没做啊！”

展欢颜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拦下，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怀疑你！”

琦花见她脸上笑容真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过来看！”展欢颜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接过她手里蜡烛放在紧边上。

琦花凑已往，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揉了揉眼睛再看，怎么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困惑道，“不就是一碗药，巨细姐是让仆众看什么？仆众什么也没瞧见啊！”

展欢颜莞尔，把蜡烛又往药碗旁边凑了凑，指着药汁的顶层道，“你仔细看这边上，可有发现，这里飘着一些极小的青白色的小颗粒？”

琦花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凑了凑，惊讶道，“是有些工具浮在上面，可——这是什么？”

展欢颜神秘一笑，并没有马上回覆，而是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口吻，然后才道：“这就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泉源的毒药了！”

“什么？”琦花大为惊诧，连忙捂住嘴巴，唯恐叫嚷出来让别人听到。

“适才我们已经说过了，他们要对我下毒，从大厨房那里着手是行不通的，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虽然吃的都是从大厨房端来的，可我通常里用的茶具碗碟呢？”展欢颜道。

琦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看一眼摆在旁边的那碗药，不行置信道，“所以巨细姐是怀疑，有人在这些餐具上动了手脚？”

“大厨房的饮食不行能出问题，我喝的茶又都是你亲手煮的，也不会叫人钻了空子，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借着扫除之名在茶具和我用的碗筷上做了手脚，提前把毒药抹在那些器皿上，这样不管是我平时用膳照旧你煮水沏茶就都逃不外去了。”展欢颜道，又斜睨一眼那碗药，“这上面的颗粒应该就是毒药和这解毒的药汤相互冲撞才形成的，适才也得亏是你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那——那这药现在——”琦花结结巴巴，震惊之余尚有点没有缓过来。

“既然明知道有毒，我自是不能再喝了。”展欢颜道，袖子一抚，那药碗就应声落地，然后她道，“这药我不小心打翻了，一会儿你重新再煎一碗来吧！”

“是！仆众知道了。”琦花道，取了托盘过来，跪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然后又找了抹布过来细细的把溅出来的药汁擦了。

等她收拾好了展欢颜才道，“我日常使用的这些餐具都是谁认真清洗整理的？”